丧修?
没听过这道门。
李伴峰还想仔细看看这人的长相,邱志恒立刻挡上了窗户板:“兄弟,少看一眼,少一分晦气。”
“到底什么道门这么邪门,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你没听过是正常的,我在普罗州活了四十多年,算上这次,一共见过三次丧修,
这道门的修者平时不会到处走,他们也有固定的居所,
只有在原本的住处找不到活路或是修行之路,丧修才会换地方。”
李伴峰没太听明白:“找不到活路指的是?”
“就是原来住处的人忍无可忍,和他以死相拼,他就没活路了。”
“找不到修行的出路指的是?”
“他把周围邻居全都逼疯了,逼走了,甚至逼死了,他也就该另换地方,继续祸害别人。”
两人说话间,草叶在一旁哭个不停,嫂夫人安慰道:“不哭,不哭啊,那老东西号丧给他自己听呢,你不用搭理他!”
嫂夫人心里清楚,这份安慰其实并没有太多作用。
邱志恒对李伴峰道:“这姑娘中了丧修的丧钟长鸣之技,那老头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捅在心里最疼的地方,能让人丧失意志,个把月缓不过来。”
草叶哭了半晌,盯着李伴峰道:“你,你是……白沙大哥?”
她早就看李伴峰眼熟,但毕竟分别了一年多,草叶一直没敢认。
嫂夫人一惊:“你们两个认识?”
李伴峰微微点头,笑了笑。
本以为看到熟人,草叶心情能好一点,没想到对视片刻,草叶哭的更难受了。
“我就是个废人,什么用多没有的废人,白沙大哥,你当初就不该救我,让我死了也算解脱。”
没等李伴峰说话,那個丧修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口绕到了院墙外边,听到了草叶这番话,还特地接了一句:
“你说死了也算解脱,我觉得这话说的在理,人活一世图个什么?就图能干出一番事来,
像你这样的人,能干城什么事?从三浦庄往里沟送药材,然后再把空车赶回去?
这事用的着人干么?把伱家那两头驴好好训练训练,干得比你强!你说你活着有个什么劲?”
嫂夫人忍无可忍,大声道:“不要脸的老狗,放你的老屁!”
邱志恒扯了嫂夫人一把,示意嫂夫人不要莽撞。
但嫂夫人已经骂了,这事晚了。
“啧啧啧~”门外传来了一阵咂嘴唇的声音,非常的响。
这三声咂唇,是丧修动用技法的前兆。
老头开口了:“听听,听听,街坊四邻都听听,走过路过都听听,
这家药行开门做生意,居然还骂人,你听她刚才骂的多难听?”
嫂夫人喊道:“你怎么不说自己说话多难听?”
“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从语气到神态,老者表现的都非常无辜,“我什么都没说,我就说这小姑娘说话有道理,这女的就骂人!
你们大伙都听见了,我来药行买药,他们见了我就关门,我还没说什么,他们家这女的张嘴就骂人!”
现在怎么办?
继续和他理论吗?
当然不行。
首先,一般人吵不过他们。
邱志恒了解丧修:“这是丧修的技法之一,叫丧门丧脸,为了学会这一技法,所有的丧修都经过专门的锤炼,无论怎么吵,丧修都能讲出他的理,而且越吵越占上风。”
要是骂街妇在这,不知道能不能吵过这老东西。
猴子邱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跟丧修争吵,咱们占不到便宜,无论输赢都占不到便宜,
他是过路的,就在咱们门前吵,坏的是咱们的名声和生意,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损失,
而且和他吵的越久,咱们损失越大,这可不知是名声,还有风水,在围观者的指摘之下,咱们药行的风水也被他弄坏了。”
嫂夫人叹口气:“志恒,这事就赖你,多听冯掌柜一句,就能躲开这场灾祸。”
草叶含着眼泪道:“邱大哥,嫂子,那老头冲着我来的,我走就是了,绝不能连累你们。”
“傻丫头,你能往哪走?被丧修缠上了,是要出人命的。”嫂夫人拉着草叶,进了屋子。
丧修老者还在围墙外边叫骂。
说实话,李伴峰一直没听明白这丧修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
邱志恒平时是个严肃的人,否则李伴峰会怀疑他在说笑话。
不懂咱就问,李伴峰道:“邱大哥,这丧修很能打么?”
这么不要脸个老东西,留着他作什么呀?
李伴峰正要出门,邱志恒上前拦住道:“兄弟,不行!”
要真能行的话,邱志恒早就去了。
李伴峰道:“是不是他们背后还有帮门?是不是担心他们报复?没事,我把事情做的干净点。”
邱志恒摇头道:“要是帮门的事,我还真不怕他,毕竟我也在道上跌爬过这么多年。”
嫂夫人道:“李七兄弟,你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句老话,叫宁喝金修一碗汤,不留丧修半点伤。”
金修一碗汤? 李伴峰错愕了片刻:“嫂夫人,您说金修一碗汤,该不不会是那个……”
“就是呀,就是那个桶子里的东西!喝上那一碗,至多难受两天。”
李伴峰摆摆手道:“两天不够,这得难受好多天。”
嫂夫人道:“要是伤了丧修,咱们得难受一辈子,丧修会一直缠着咱们。”
“那就把他杀了。”
“杀了他,他的魂魄还会缠着咱们。”
“那就把魂魄也收了。”
“收了他的魂魄,其他的丧修会有感应,会继续来缠着咱们。”
“那就都杀了,杀到他这道门灭种!”听着门外的叫骂声,李伴峰越发恼火。
邱志恒摇头道:“丧修败运势,要是真和丧修打一辈子,这日子可怎么过?这事我想想办法吧。”
李伴峰看着墙外,微微咬牙道:“若有我上将根子在此,给这老厮喂上几勺,却还看他如何猖狂。”
……
马五在裤带坎下了火车,两名二十多岁,花枝招展的女子,一并迎了上来。
“这位先生,找好住处了么?我们家的旅店最实惠。”
“单人房一百五,大通铺就收您五十。”
“你看你也没个眼力,看这位先生的穿着,也知道人家不是住大通铺的,我们店里有上房,三百块钱一晚,我们姐俩一块给您暖被窝。”
马五礼貌的拒绝了这两位姑娘,他如果不拒绝,正事就没法做了,曾经有人在裤带坎车站附近转悠了一个月,愣是没走出去。
出了车站,马五叫来了一辆黄包车,车夫问:“客爷,您是想先找个地方歇会再来一次,还是先找个地方来一次,然后再歇会?”
马五笑道:“有没有能一边来,还一边歇着的地方?”
车夫点头道:“有啊,太多了。”
马五就喜欢裤带坎这氛围,这地方来一百次都来不够。
“先带我去趟影院。”
车夫一怔,刚下火车就去看影戏的客人可不多见。
“您要去哪家影院?”
“你推荐一家。”
“那您要躺着看,还是坐着看?”
这是裤带坎特有的规矩,躺着看电影,是躺在大床上,在包厢里看,身边有人陪着躺着。
马五是来办正事的,自然不能躺着看,他先让车夫在镇上转了一圈,然后选了一家坐着看的影院。
不多时,马五到了影院,买了《血刃神探》的影票,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然后来了一个姑娘,坐在了马五的腿上。
这就是坐着看的电影。
在裤带坎,《血刃神探》的上座率很一般,影院里一共不到十个人,正好方便姑娘施展。
倒是《血枪神探》卖的极好,下午和晚上的票都卖完了,再想买都排到午夜场了。
电影放了一半,马五时不时看着姑娘的眼睛,没有看到情根。
这和黑石坡的状况又不太一样。
在黑石坡,只要进了影院,眼睛里一定会留下情根。
但只要离开影院三五个钟头,眼里这条情根就会慢慢消失。
换句话说,《血刃神探》这部电影,只赚一波观众的钱,这波观众受情根影响,在影院里一场接一场看下去。
可等他们离开影院之后,会觉得索然无味,就像阿琴和火玲,她们第二天再也不想去影院了。
可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多赚两个影票钱?
仔细算下来也确实不少赚,在黑石坡,据马五掌握的消息,《血刃神探》比上一部多卖了三倍的票。
按马五的推断,《血刃神探六》,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在影戏里加了情根。
他们是谁?
这要冒多大的风险?
要是被人知道他们在影戏里做手脚,这买卖还能做下去么?
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马五正在思量间,腿上的姑娘擦擦嘴唇,突然起身离去。
她走了也好,马五正觉得有些厌了,索性认真看起影戏。
过了片刻,又一名女子坐在了马五膝上,笑吟吟道:“五郎,来我地界找乐子,却也不知会我一声。”
马五笑道:“就是为了知会你,我才在镇上转了一圈。”
他把带血的手帕交给了眼前的冯带苦,压低声音道:“你看看,这东西你认识么?”
冯带苦一笑,还以为这血是从床上留下的:“这是哪个姑娘被你糟蹋了?”
等闻过血迹,冯带苦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五郎,这是伪情根,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
ps:沙拉病了,这章短了一点,请诸位大人海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