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我本以为李景什么时候问小乖魇兽的情报会成为试炼结束都不会解开的未解之谜了,结果小乖上来就爆了个大的?】
【小乖说:李景你故意不问是吧?你不问我主动说!】
【噗嗤,兄弟们,看到李景那懵逼的小表情了吗?我好想笑啊。】
李景确实是有些懵的。
小乖短短数语中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这明显该是本地幸存者知道的常识,或者说是在魇兽肆虐的末世下挣扎求生总结出来的某种规律,他理应知道。
可是真实情况是,他不知道啊!
小乖说的什么从身体里蹦出个魇兽,什么因为身体的伤痕所以即使做了噩梦也不会诞生魇兽这些话,他听不懂啊!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李景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了镇定,一边端起茶杯示意小乖续杯,一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神情淡然的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原因,我确实不会这么快就放心的接纳你。”
“是啊,无论经历了多少噩梦,一個人的梦境中也只会诞生出一只魇兽。”
小乖看着手臂上的伤痕神色凄楚的说,“所以看到我身上这些痕迹的瞬间,李景哥哥肯定一下就猜出来了吧。”
“正是因为已经有魇兽从我的噩梦中诞生过了,所以接下来无论怎么对待我,打我骂我虐待我,再浓烈的情绪,再深的憎恨都无法诞生出毁灭的怪物。”
“所以,我不过是个可以任人欺负的玩具、人偶,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噩梦里不会再跑出名为魇兽的怪物,我没有威胁,我不会招来怪物,我可以被随便蹂躏。”
“呵呵,毕竟魇兽虽然会动手杀死视野范围内的所有人类,但其会本能的优先去寻找猎杀那些灵魂和身体里没有孕育出魇兽的人类呢。”
【卧槽!卧槽!卧槽!】
【此时此刻除了卧槽,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我内心的情绪!】
【魇兽的情报!惊天的大秘密!】
【小乖真是爆了个大的啊!】
【刚从贵公子安德.亚当斯的直播间赶来,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
【魇兽诞生于人的噩梦,这一点或许在看到任务背景描述的时候很多人都能猜到,但一个人的身体里只能孕育出一只魇兽,且魇兽会优先去寻找猎杀那些未孕育过魇兽的纯净人类……】
【小乖,你真的……李景这狗东西故意不问,你却照顾我们的心情把这么重要的情报说了出来,伱真的好温柔,我哭死。】
【前面的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了,小乖又不知道直播间的存在。】
【不是,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小乖眼神里的痛苦和落寞,在为她心疼吗?】
【小乖这几句话里透露出来的情报可以理解为:孕育过魇兽的人类只要能好好的躲藏起来,反而是比较安全的,因为不会成为魇兽的目标,这也是小乖能独自一人存活到这么久的原因。】
【但是对于某些心怀恶意的幸存者来说,这也同样意味着……各位,我不想再继续联想下去了。】
【小乖,我的小乖!】
【乖宝不哭,妈妈抱抱……】
李景低头看着小乖凄楚可怜的神情,看着她用漫不在乎的语气平静的说出信息量极大的话语,还有嘴角那不知是自嘲还是自怜的轻笑。
一时竟不知道该说出什么话语。
“小乖……”
“所以我才要谢谢你啊,李景哥哥。”
明亮的白炽灯光下,小乖仰起脸,那张吹弹可破的美丽脸蛋上光洁的没有一丝伤痕,湖水般清澈透明的眼眸里反射着星星似的粼粼波光。
“你没有把我当作可以随意摆弄欺负的人偶和玩具。”
那粼粼的波光在闪烁,在发亮。
“你说你会尊重我,不会欺负我,打我骂我,你还和我立下了约定,要替我抚平这些令我感到痛楚难堪的伤痕。”
那只布满伤痕的小手攥住了他的衣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冰雪般绝美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丝嫣红,病态的不正常的嫣红。
“所以李景哥哥,就算知道你可能是在骗我,知道你可能其实和那些人一样,只不过这次想把我这个玩具蹂躏成破破烂烂形状的,是我的心灵。”
“我,愿意被你欺骗。”
小乖紧紧抱住他的身体。
“所以求求你,就这样骗我一辈子好吗?”
李景呆住了。
正在看着直播的所有观众也全部呆住了。
直播间里原本不断滚动的弹幕在这一刹那都静止空白了一瞬,随即更加疯狂的似海啸般淹没了整个屏幕!
【啊啊啊啊!!!】
【小乖,我的小乖!!!】
【李景你这个狗东西接下来要是敢对小乖有点半点不好,杀了你!等你回到蓝星后我一定要提刀杀了你!】
【天呐,集美们,为什么我好想哭?】
【本来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已经没有磕CP的心思了,可是现在为什么我……】
【混蛋啊!李景你这个天杀的混蛋何德何能得到小乖的青睐!】
【为什么被小乖紧紧抱住的那个人不是我啊!】
【嫉妒令我面目可憎,嫉妒使我彻底疯狂,忍不了了,忍不了了!】
怀里,是女孩微微发颤的身躯,是一种异样的令人内心萌动的温度。
可是这样的请求……
一辈子诶!
怎么能这么草率的答应!
“我答应你了,小乖。”
李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答应了。
“顺带一提,我可能是因为心理素质比较强吧,不仅几乎没有做过噩梦,更是没有从噩梦中孵化孕育出魇兽,即使这样,你也愿意继续跟着我吗?”
此时此刻,直播间弹幕满屏都在刷着:
【渣男!】
【人渣!】
【不要脸的骗子!】
可是在李景看来,只要能完成混子任务,得到万年寿命和近乎无敌的力量,到时候想办法回到这个位面来拯救小乖,那还不容易吗?
到时候完成这个诺言还不简单?
所以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嘛。
前提是小乖自己愿意。
“嗯,我、我愿意的!”
小乖在他胸口轻轻拱了拱,做出点头的动作。
“你不怕万一因为我的原因吸引到魇兽的到来?”
“不怕。”
小乖微微仰起脸,坚定的摇摇头。
“因为到时候我会保护好李景哥哥的!”
李景哑然失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子。
“到时候遇到魇兽,你这小短腿加起来都不一定跑得有我快,你这个小不点怎么保护我啊?”
小乖嘟起了嘴唇,眉头凶巴巴皱了起来,似乎很是不高兴李景说她是小不点。
“本来还想告诉李景哥哥即使是纯净的人类也可以规避魇兽的方法,现在人家不想说了,不告诉你!哼!”
小乖即使是生起气来也很可爱,那微微撅起的嘴唇,已经让不少直播间的弹幕发癫:
【啊啊啊啊!乳白色的光线在蜜桃般娇嫩的嘴唇上划出莹润的光泽和弧线,好可爱的小嘴!让我亲亲!】
【滚蛋!让我先来!】
【小乖是我的!你们休想占她便宜!楼下排队!】
【可悲的家伙们啊,你们再怎么在这里发癫,能真正亲得到小乖嘴唇的,不也只有李景吗?】
【呜呜呜,别说了,泪,已经流了出来。】
【你确定你流出来的是泪?】
李景同直播间里的许多兄弟们一样,看着那可口的小嘴同样也有一种咬上一口的冲动。
但是他哪是那么容易受到威胁的人?
你不告诉我?
嘿,那我还偏就不问了!
反正既然你有帮助我规避魇兽的方法,你又那么渴望我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你能看着魇兽找上门来把我一口吃掉?
我不信!
小乖看到李景毫无反应的样子,似乎更加生气了,气鼓鼓的鼓起小脸,那小嘴翘得更加可人了,小脸更是鼓的像是红彤彤的苹果,恶狠狠的瞪视着他,像是在说你怎么不问了你怎么不问了啊!
你快问嘛!
那小表情,简直萌到爆了。
【小乖,我的小乖,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可爱!】
【乖宝,我可爱的乖宝,妈妈一看到你简直心都化了。】
【混蛋李景,没看到小乖那期待的小眼神吗?你怎么不继续开口问了?你快问!你快问啊!】
【渣男李景,不许欺负小乖(怒)!不许欺负小乖(怒)!不许欺负小乖(怒)!】
【给我问给我问给我问!】
【快哄她快哄她快哄她!不然我就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迎着小乖气鼓鼓的小脸蛋,李景云淡风轻的说道:“既然小乖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吧,我说了要尊重你的嘛。”
【死直男!】
【你家那个会自己拉屎吃饭的狗都没你情商这么低!】
【下头男,负分,滚粗!】
【嚓嚓嚓,嘿嘿,李景哥哥,听到我磨刀的声音了吗?】
“哼!”
小乖怒气冲冲的推开他的怀抱,转身就走。
“小乖你去哪?”
“给哥哥你的咖啡续杯!”
即使是背对,李景也能听到女孩的声音中满满的怨气。
“给,李景哥哥你的咖啡。”
冒着香气的热咖啡才砰的一声放在茶几,少女就气呼呼的冲进自己房间,留给他一个背影。
一个写着快来哄我的背影。
李景端起咖啡,并没有急着去哄她,反而觉得现在的小乖才有了几分少女该有的模样。
少女,就应该这样富有生气活力才对。
咖啡并不苦涩,还是一样香浓醇厚,甘美清甜。
即使是生气的小乖,也没有故意不加糖来使坏,还真是可爱呢。
李景微微一笑,心里默默计算着。
目前已经是第二天了。
五天,只需要再这样混过五天!
我就可以潜龙出渊,无敌于世间!
只能说一上来就遇到小乖这样的宝藏女孩,我可真是太幸运了!
是啊,能有混子系统这样神一般的辅助落在我身上,还不够说明我的幸运吗?
只亮着一盏台灯的昏暗房间里。
名为小乖的少女正一脸阴沉的拿着一把刀子,乌黑的眼珠似深渊般散发阵阵阴寒恐怖的冷意。
是的,她骗了他。
所谓的遇到恶人,遭遇欺辱、打骂,被人当作玩具一般蹂躏得遍体鳞伤这件事,只不过是李景和直播间许多观众看到她身上的伤痕妄自做出的臆测。
这样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
因为,只有她去狩猎玩弄人类的份,哪里轮得到这些肮脏丑陋的人类反过来蹂躏她的道理呢?
明霞市。
某处废弃工厂里。
窸窸窣窣的黑暗里,又一名玩家被不可名状的怪物所吞噬。
“该死的,为什么!”
小乖举起刀子,对着自己的大腿重重划下一刀。
嗤。
细微的皮肉撕裂声,殷红的血刚顺着伤口流出就瞬间止住,撕裂的血肉迅速的想要贴紧愈合,却又在某种莫名的意志下,愈合得并不彻底,留下一道疤痕。
一点也不痛。
是的,小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淤青,那些他人眼中遍体鳞伤饱受摧残的痕迹,不过是她自残的证明。
“不过是想玩弄一下这个来自其他世界的人类……”
就像是吃饱了的狮子喜欢将猎物玩弄到最后再残忍杀掉一样。
“不过是想好好品尝他知道真相被我吃掉时那绝望恐惧的表情而已,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的……”
她抱着头,表情变得痛苦,眉头变得纠结,神情变得扭曲。
越是曾经被背叛与绝望刺得千疮百孔,痛彻心扉的人,心里反而会越是希冀渴望得到那一丝救赎般的温暖。
那是一种心里明明认定了那不可能存在,可一旦看到一丝微光,又忍不住想去渴望追寻的心理。
即使那光是虚假的。
李景。
李景……
忽然,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床对面书桌上的台灯,看向台灯下那张泛黄的被揉的皱皱巴巴的相片。
台灯微黄的光成了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相片里的一男一女怀抱着一个婴儿,笑容灿烂。
这才是现实,她所面对的真实。
嗤。
她举起刀子,对着大腿再度重重划下一刀。
血液涌出又止住。
她的神情重新变得阴寒、幽冷,只是大腿上再度添上了一道伤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