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山,鳅夫子再次找上了门。
除了大泥鳅们,还有几十头鹿兽跟着上了小南山。
鹿群们拖家带口,连半大的幼鹿都带在身旁。
泥鳅和鹿群挤满山巅,各个垂头丧气,看着很有丧家之犬的风范。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陈润忍不住心中一突,生出种不好的预感。
还未等他发问,鳅夫子却抢先开口了,第一句话就让虎听得有些发懵。
“小友,你要灵山不要?”
听着鳅夫子的话,陈润突然感觉有些牙疼:“灵山?不会是南山吧!”
“果然天资聪颖,一点就透,就是南山哩!”
鳅夫子局促地笑着,很有奸商风范:“小友要不要?”
陈润哼了一声:“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要。”
他斜睨着老泥鳅:“怎么,你们跟鳄鱼打输了,想拿虎爷顶包?”
鳅夫子有些脸红,辩解道:“输?哪输了,也不算输吧!都是鳄霸天那狗东西偷袭,不然我老友才不会……”
陈润听了几句,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鳅夫子联合四方小妖,要去攻打葫芦泊,却走漏了风声。
反而被鳄鱼妖们提前打上门,南山之主本就寿命将尽,战死当场,南山也被霸占。
他忍不住侧目,这老泥鳅活脱脱是个扫把星啊。
“快走!快走!你们逃难跑虎爷这干嘛,我又打不过那头大鳄鱼啊!”
陈润黑着脸赶人。
他虽然对灵山有些心动,但不想要烫手山芋。
只要再种田几个月,他就能安全突破炼气后期,此时何必以身犯险?
“小友这就说错了,岂不闻唇亡齿寒,那头鳄鱼野心勃勃……”
鳅夫子还想辩解几句,一头大泥鳅却着急忙慌,从山下跑了上来,大声叫嚷着。
“老祖宗,那群鳄鱼妖追上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只见一股凶恶妖气冲天,自远方直逼而来,恍若狼烟,杀机凛然。
山顶上静了一瞬,而后猛然炸开声浪,沸反盈天,妖心惶惶。
看得出来,这群小妖已经被吓破了胆。
“老泥鳅,看你把我害得!”
陈润瞪了眼面色讪讪的鳅夫子,气得直咬牙。
能安稳种田,谁想拼命啊!
“山君,请听我一言!”
鹿群中突然有妖止住了喧闹,却是那头白色灵鹿,曾在交易会上见过。
“我族失了灵山,这是技不如妖,但这些尚未成年的幼兽实在不该丧命于此。”
“我等炼气妖族,愿留下抵挡群鳄,争取时间,只盼望山君大人能庇佑这些幼兽逃命,足矣!”
这几句话斩钉截铁,透着杀伐果断,虽千万妖吾具往矣的气势。
其他几头雄鹿妖一时间竟也不敢反驳,面露苦涩。
“当然,我等终究给山君惹了麻烦,实属不该,这是我族积累数十年的灵石,请山君务必收下,聊表歉意。”
这头白鹿实在是会做妖,知晓情谊归情谊,利益方才是根本。
“唉,麻烦!都是麻烦!”
看着眼前灵光氤氲的储物袋,陈润连连叹气,径直抓起来丢给狗獾藏好。
“先下山去看看,说不准,要逃命的反而是这群鳄鱼妖呢!”
后山,葫芦泊激荡着涟漪,百余头鳄鱼从水下探出头,暗黄色的瞳孔冰冷嗜血。
陈润粗略一扫,便见到了近三十只妖兽,神色一变。
“这群家伙到底从湖底挖出了什么宝贝,能养得起这么多凡兽蜕变成妖!”
哗啦啦!
浪涛翻涌,一头庞然大物破开水浪,爬上岸边,所有鳄鱼的低垂头颅表示臣服。
这是陈润第一次见到鳄霸天,果然和狗獾描述中的一样可怖。
额生独角,身披漆黑铁鳞,身躯足有十米庞大,四肢粗壮如柱,背脊长着一排狰狞钩刺。
他觉得前世古人对这种生物的描述没错,这简直是从神话里爬出来的生物。
鼍龙!
鳄霸天四只爪子拍打地面,发出擂鼓般的巨响,目光扫过陈润,很是不屑。
“你就是小南山的主人?交出此山,再吞下那些余孽,我可以允许你像狗一样活下去。”
麻的,这家伙好狂啊!
陈润差点气歪鼻子,作为一山之君,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鸟气。
于是,他做出了让自己最解气的动作,喉头滚动,酝酿片刻。
“呸!”
身后小妖有样学样,纷纷朝山下吐口水,尤其是大泥鳅们,吐的可欢了。
鳄霸天眼角一抽,不动声色后退,躲过这漫天口水雨。
“看来伱们做出了错误的决定,那就通通去死吧!”
咚!咚!
鳄鱼们开始了攻山,从四面八方围上来,不放过任何一头活物离开。
鳄霸天更是冲在最前方,身上一股妖气冲天,和所有鳄鱼气势连成一片,宛如泰山压顶。
山上小妖们惊慌失措,白灵更是着急劝道:“山君,趁着他们还没合围,咱们快突围吧!”
“怂啥!”
陈润取出煌金塔,对鳅夫子说道:“老泥鳅,你的本命妖术不是灵识攻击吗,对着那家伙来一发!”
鳅夫子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照做,猛地点亮额头金鳞,喉咙中发出一声龙吟声。
无形的精神涟漪扩散,空气中流动的风都停滞了一瞬,而后爆发出更大的暴动。
鳄霸天只觉得一柄滚烫的尖刀径直捅进脑子里,狠狠搅动!
这种疼痛简直难以形容,痛彻骨髓,他忍不住用头狠狠砸向地面,想要缓解疼痛。
机会!
陈润见状,连忙催动法器砸出去,趁他病要他命!
“妖怪,吃俺一塔!”
嗡!!
煌金塔瞬间放大,宛如煌煌大日压迫而下,直直砸向鳄妖脑门。
一股沛然大力落下,压得鳄妖抬不起头来,浑身骨骼咯咯作响,几乎要命丧当场。
他怒吼着挣扎,施展本命妖术,独角放出一道金色雷电,绽放刺眼电光。
轰隆隆!
咔嚓!!
刺耳狂暴的雷鸣音中,法器宝塔被顶飞,独角却也从中断裂,流出一缕殷红的血。
鳄霸天疼得凄厉惨叫,那独角是他身上最硬,也是最为敏感的地方。
那种撕裂般的剧痛,几乎令他昏厥过去。
“大猫你等着,本王一定还会回来的!嗷嗷嗷——”
鳄霸天疼得嗷嗷直叫,再也不敢停留,像被狗追似地往山下逃命而去。
连带着鳄鱼群一溃而散,如雪崩时四散纷飞的雪花,争抢着要逃回湖里。
围山之战,就这样解了。
陈润召回煌阳塔悬在头顶,虽然一身妖力都消耗大半,依旧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宝光照耀在他飞扬的皮毛上,宛如金色的烈焰般蒸腾而上。
一时间,众妖目瞪口呆,敬为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