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朦胧。
多云遮星,不见明光。
时辰虽晚,藏书楼里的住客却依旧未曾歇息。
“阴阳两相变,动静做参合。”
光影摇曳,烛火昏黄。
披着一层单衣,李真坐在居舍里的书桌旁。
研究着手里的武道秘籍,脸上惊讶、疑惑、恍然的神情交替轮转。
似乎在想着,原来与人争斗的武功居然是这样练的。
时不时自语一句的同时。
空闲的一只手掌还不停的在空中来回翻转、比划。
带起阵阵掌风,吹的烛火晃动。
“真气贯行手部三阴、三阳经,以御阴阳二气,催使掌力。”
“左为阴时右为阳,右为阴时左为阳。”
“如此阴阳交替轮转,方可变幻莫测......”
......
【你研读了《阴阳参合掌》,武道认知加深】
【你学习阴阳之道,对其在武学中的体现初步了解】
合上书册,李真意犹未尽的舒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赵晴画了许久才落实下来的大饼。
着实,给他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让他明白,原来武功是这样练的。
不是什么劈砖,手插沙子之流。
也不需要嗑药,自残。
真正的武功从来都是与真气相辅相成。
没有真气,再高明的武功也不过是花架子罢了。
真气,才是一切的根本!
所谓外功横练,不过是歪门邪道。
肉体你练的再强横又能怎样?
人是有极限的。
而真气,则有无限的可能。
熄了灯,合衣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细细想着,李真感觉自己有点悟了。
许是了解到了全新东西的新奇,让他一时有些亢奋。
躺在床上,横竖都有些睡不着。
满脑子都想着修行这门新得来掌法的事情。
要是以后用来开核桃,估计是十分带劲的。
放在掌心,两个手轻轻一搓,就开了。
就是不知道,打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能这样。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
昏昏沉沉,刚有了些困意。
忽然间。
李真睁开双眼。
双眸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起幽幽的光芒。
成为三流武者后,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该是一个小小的藏书守,还是这样。
地位待遇上,没任何改变。
但是,在真气潜移默化作用下。
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五感六识。
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加强。
虽然动静很熹微,就像是半夜里老鼠跑出来偷食。
但李真还是能够确认,在藏书楼里,多了些原本不该有的东西。
一道掩饰的很好,却依旧有些明显的呼吸声。
显然,有不速之客闯入了。
“怎么办!”
“余公公怎么说?”
李真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不是自己该怎么办。
而是余公公怎么想的。
他不相信,自己都能发现的事情。
作为深藏不漏的“大高手”,余公公会发现不了。
现在他都没动静,肯定是不想多管闲事
“要不,当做没看见,等他自己走。”
念头生出,刚直起来半截的身体又躺了下去。
深更半夜的,哪個好人会没事干来这种偏僻地方。
不用想,准没好事情。
闭上眼睛,耐心等待。
琢磨着武功,时间很快流逝。
半个时辰过去,声音消失。
“走了?”
睁开眼睛想了想,李真翻身下床穿鞋。
不亲自看上一眼的话,总觉得有点不放心。
没有没事找事的点灯。
真气加持下,他在黑暗中的视力也很好。
推开门,走下楼。
刚来到藏书楼一层,视线一扫。
李真顿时头大如斗。
当即就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想要离开。
可是,他的反应还是有些慢了。
一个半依靠在书架上的身影,察觉到他的到来。
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挣扎着直起身。
有上气没下气,万分虚弱的说道:
“李道长,救......救我...”
说完,便没了动静。
李真无奈的转过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
是个女的,穿着王府里侍女的衣物。
胸口有明显的贯穿伤,疑似是剑伤。
再瞅了一眼容貌,他愣了。
熟人!
今天白天里刚见过。
就是跟在赵晴身边的一个侍女。
戒备李真的时候就属她最来劲,一双眼睛瞪的跟牛似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
“你这个浓眉大眼的......”
看着她现在这个模样,李真都不用细想,准没干好事。
但是,咱俩也没仇没怨吧。
咱只想躲在这藏书楼里,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争不抢,什么也不管。
你干了坏事躲到哪里不行,非得来这里?
李真咬了咬牙,真想一巴掌把她给拍死。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甲胄碰撞的声音。
心里一紧,暗道坏菜了。
这要是真让王府的护卫进来,看到现在的场景。
那绝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额头渗出冷汗。
正要起身,准备在他们进来之前出去把事情说明了。
忽然间,一阵交谈声传了进来。
“余公公,今夜可曾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声音低沉,有些粗犷,应该是王府里的护卫头领。
“这......倒是未曾发现。”
“怎么,可是王府里生了什么事?”
余公公的声音有些困倦,像是刚起来,有些迷糊。
“没什么,就是有几个不开眼的小贼欲要行刺长公主殿下,被我等当场擒获。”
“担心还有同党,便巡视一番,既然公公这里没有异常的话,那我等就先行离去了。”
一阵甲衣碰撞声响起,渐渐远去。
藏书楼里,李真长出一口气,暗道侥幸。
正想着要不要出去试探的问下余公公,耳边传来微弱声息。
“大.....大蟾气,自己人。”
惊愕抬头,看着这没有一点边界感的女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啊!
......
“小李子,伱瞧咱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今年的长势怎么都不怎么好啊。”
第二天清晨,正在晨练的李真突然听到余公公意有所指的一句话。
想了想,若有所思。
“许是地里没什么肥力了。”
“今年休养上一年,等明年应该就有些好转了。”
余公公没再回话,只是微微点头。
两人各自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