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秦武便将手中的银子扔完了。
这些银子看起来似乎很多，可对于贫民区来说，不值一提。
这里太多人了......
“扔完了？”
“走，请你喝酒去。”
楼长空也折返回来，他双手空空如也，心情却似乎很不错。
秦武感觉这家伙有些古怪，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
走出贫民区，秦武感觉空气清新不少，也没有那种压抑如地狱的感觉。
“这才是人间嘛....”
楼长空似乎也和秦武有着同样的心情。
两人找了一间酒楼，叫了两壶酒，几碟小菜。
“像你这种人，我以为在这个世界上绝种了。”
“没想到还能被我遇见。”
秦武夹起一块卤牛肉，淡淡道。
“兄弟，我也不想呀....”
“劫富济贫，这话倒是容易，不知道有多危险，自己还一点油水都捞不到。”
“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楼长空嘟囔着，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似乎也对自己很不满。
“那你还干？”
秦武奇怪道。
这人莫非是有什么精神分裂症？
“我也不想....从小就被一个可恶的老头教导我要什么行侠仗义的狗屁大道理，搞得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看见那些人，我也想着视而不见....”
“可偏偏做不到呀.....每次都会心软，想着做点什么。”
楼长空喝着酒，唉声叹气。
“可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什么都改变不了。”
“靠....傻子一个。”
秦武看得出楼长空似乎很迷茫，要不然也不会找他一個陌生人说这么多。
他将酒壶递过去，两人碰了一下。
“想当好人，注定就要比坏人痛苦一些的。”
秦武摇摇头。
“好人....这世道好人活不下去的。”
楼长空有些感慨，然后看向秦武，笑问道：“你这家伙，昨晚干嘛还在风雅斋留下我的名字？”
他一眼就认出，秦武就是昨晚差点宰了自己的同行。
“没什么....就是想把脏水泼到你身上。”
“反正你也不差这一件案子。”
秦武很老实。
“大哥，我探云手楼长空一向不杀人的。”
“伱昨晚宰了这么多人....这不是坏我名声吗？”
楼长空吐槽道。
“无所谓，我方才听你的话，好像也不想干了。”
“名声坏了就坏了，也没啥影响。”
秦武摇头道。
“我说说的，你还当真了？”
“今晚有个大活，你来不来？”
楼长空突然邀请道。
“什么活？”秦武微微一愣。
这楼长空还真是个怪人，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就想和自己合作。
“灵天道你知道吗？”
楼长空提起这事很谨慎，低声道。
“知道一些....就是些装神弄鬼，骗骗老百姓的江湖术士。”
秦武心中一惊，却随意说着。
“这灵天道可没有这么简单....明昼州的几个大城我几乎都去过。”
“这些都有灵天道的踪迹....而且这些家伙比帮派狠多了，暗中不知道骗了多少老百姓的钱财。”
“一张所谓的祈福符，卖给信徒就是十两银子....”
“你猜这灵天道暗中赚了多少钱？”
楼长空低声道。
“你想把这些钱给偷回来？”秦武淡淡问道。
“什么叫偷？那叫还给老百姓。”
“我找到了一个灵天道的堂口，就在宁治城内，起码十万两银子以上。”
“不过我一个人没把握，需要找个人帮我。”
“事成之后，你拿三成。”
“剩下七成就散出去，我一分钱都不拿。”
楼长空认真道。
“灵天道.....”
秦武不想掺和到这些事。
可他想起那尊玉佛....
“灵天道的堂口，说不得也有被供奉的东西。”
如今宁治城附近没有寺庙道观，要想证明他的猜测，好像只能去灵天道驻地试试。
何况他和灵天道也不对付，和楼长空合作一次也无妨。
“可以...不过我要四成。”
秦武淡淡道。
“四成....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昨晚你在风雅斋都赚不少了吧。”
楼长空皱眉道。
“练武需要好多钱的。”
“这些日子药材还不断涨价，我也很难。”
秦武微微叹气。
“四成就四成....吃饱之后，我们先去看看地方。”
楼长空无奈道。
这活，他一个人确实干不了。
一炷香后，两人便离开了酒楼，前往外城角落的街区。
“这街道名叫大福路。属于一个小帮派毒牙帮的势力范围。”
“不过这个毒牙帮我估计早就被灵天道给渗透，连帮主都成为了灵天道的信徒。他们帮派的驻点其实早就变成了灵天道一个驻点。”
“每一天，附近的信徒就会前往毒牙帮的驻点祈福。”
“按照灵天道的说法，每三天祈福一次，灵天就会保佑他们，免受灾难。”
“可实际上的祈福，那都是要收钱的。”
楼长空和秦武躲在一处偏僻巷子内，看着深处的大宅子。
不得不说，灵天道挑选这个位置确实隐秘，原本地方就偏僻，还用帮派打掩护，也不知道楼长空怎么发现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
秦武低声问道。
“我曾经伪装信徒进去过这驻点。”
“可谓是卧虎藏龙，藏着一个内气高手，还有两个搬血武者，差点就被发现。”
“内气高手的五感太过灵敏，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发现，我没有把握瞒过他。”
“我今晚打算先潜进去看看，如果被发现，我就引那内气老头离开。”
“你就动手。”
楼长空低声道。
“万一那内气武者返回呢？”
秦武没想到这灵天道据点还藏着一位内气高手。
搬血武者他不怕，可对上内气高手，他自然有点虚。
“他一走人，我就放烟花。”
“你听见烟花响，就立即跑路。”
楼长空认真道。
“一炷香时间，你拖得住不？”
秦武低声道。
“一炷香....要看那内气高手轻功如何....”
“如果轻功一般，哪怕是内气高手，一炷香问题不大。”
楼长空顿了顿：“我引开那位内气高手后，会立即观察他的轻功。”
“如果不行，我直接发烟花，你就不要动手了。”
秦武闻言，望向那座陆续有人进出的大宅，轻声道：“今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