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将王羽然拉回5月24日，她和雷殛大剑被一同送往灵能研究所的那天。
负责接待她的是雷殛大剑的设计者，高级研究员谢泽荣教授。
谢泽荣非常感谢王羽然带来的宝贵测试数据，并声称她将雷殛大剑的性能发挥到了百分之百。
为此，他也好奇王羽然为何能若无其事地走进研究所。
“按照正常情况，你现在应该是具尸体。”
谢泽荣没有在开玩笑。注射强化剂的副作用之一为死亡。燃烧火种，等于无限地透支生命。即便侥幸存活，也无法扛过后续雷殛大剑释放的雷暴冲击。
理论上，强化剂和雷暴双重作用会绞杀王羽然体内全部细胞的生命力。那之后，她最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和世界告别。
“但你还活着，像个没事人一样。让我们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奇迹。”
王羽然注意到，说出“奇迹”二字时，谢泽荣的声音略微颤抖。
检查持续了一天一夜，各种仪器测试的结果都表明，王羽然的身体状况正常，甚至比上一次的检测结果更健康。
“无法相信，你的细胞变得更年轻了。”
此后，谢泽荣像是疯了般，把自己关在实验室，用小白鼠模拟复刻王羽然的经历，然而却始终无法达到想要的结果。
5月26日这天，谢泽荣得出结论，强化剂和雷殛大剑的碰撞并不能产生修复身体，让细胞变年轻的作用。
“存在未知的第三种变量，它平息了强化剂的副作用与雷暴的伤害，并重新激发身体细胞的活性。”
谢泽荣让王羽然仔细回忆，和恶灵战斗前后的所有细节。王羽然交代了很多，比如天气，恶灵散发的光芒等，都被一一否决。
思虑再三，王羽然说道：
“苏醒后我喝过人参汤。会不会和中药有关系？”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谢泽荣看起来非常生气。
王羽然有点庆幸，好在没说出昏迷期间，听过苏珩念诵净心神咒的事。否则恐怕会被谢教授当场逐出灵能研究所。
确实，净心神咒的说法比人参汤更离谱。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王羽然揉了揉太阳穴。
“羽然，不舒服吗？”
“没事，爷爷。只是有点困了。”
“晚上留下来吃饭吗？”
“不了，下午还要开会。忙完这段时间，再回来看您。记得保重身体啊。”
“知道。”
……
“滚滚滚，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惦记男女那点破事。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扫地去！”
刚刚酒醒的元景鸿对着李平刘云破口大骂，硬生生将二人骂得落荒而逃。
骂完，他换了张脸似，笑嘻嘻地问道：“师侄，找我有事吗？”
苏珩：“二师叔，上次三师叔说您擅长画符咒，我想学习学习。”
“好好好，跟我来。”
功课房内，元景鸿取出黄裱纸，墨水，朱砂，毛笔，砚台，依次摆放在长木桌上，说道：
“听景树说，修道一事你格外认真，那我便详细说明。”
“我们茅山是道教三山符箓发祥地，历史上以符箓派著称，正法传授极为严密，无师不传，无德不传。”
“而所谓符咒，即画符念咒。符者，合也，信也。以我之神，合被之神。以我之气，合被之气。神气无形，而形于符。咒者，祝也。”
“这段话要记下来，有人问起，你就背诵一遍。对方听得懂，自然会认可你。听不懂，就摆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说天机不可泄露，对方多半不敢再问。”
苏珩：……
“受教了！”
元景鸿点头：“接下来授你书符的诀窍。”
元景鸿说，按照规矩，苏珩现在只是传度弟子，只能画一些简单的黄符。
“当然咱们也可以不按规矩，你想画啥就画啥。”
苏珩：……
“还是按照规矩来吧。”
“那行。”
元景鸿传授苏珩八大神咒中金光神咒的书符之法。
“书符前，要先念诵净口神咒。再念清水咒语，清纸咒语，清笔咒语。”
“然后念行符密咒，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记住要叩齿三通，喝净水一口，向东喷之，聚精凝神，一笔画下，边画符，边念金光神咒。”
元景鸿一套流程演示下来，苏珩肃然起敬。
没想到平日看似好吃懒做的二师叔当真有本事在身。
元景鸿气喘吁吁，不断擦拭汗水：“十多年没表演过，太累了。平日里一个人书符时，用不着这么麻烦。随便拿笔画画就好。”
说罢，他随手勾勒，又一金光符咒跃然纸上。
“先教这么多，你慢慢琢磨。哎呀，太累了。我得喝上两口缓缓。呼呼——”
元景鸿留下清水咒语，清纸咒语，清笔咒语之后离开了。
功课房内，只剩苏珩一人。
“没想到符咒竟然有如此多的讲究。简单一道金光黄符，就涉及了五条咒语。”
其中，清水咒，清纸咒，清笔咒，书符密咒都尚未练假成真。
“好在有22.3个源点，应该够用。”
即便书符再复杂，苏珩也想尽快掌握。
相比较因制作成本过高被市场淘汰的玉器，成本极低的符咒在法事中仍然保有一席之地。
且茅山道士通常会在法事结束后，顺手留下一纸符咒。这已成为一种仪式感，跟过年吃饺子的道理差不多，大家都习惯了。
所以苏珩的计划很简单。
恶灵袭击造成如此多的伤亡，接下来几日，外城居民返乡，肯定有人家会邀请道观前往举行法事。
届时，他将画好的符咒交给两位师叔，让他们当作免费的平安符随意张贴。
这招叫“广撒网，多捞鱼”。
有恶灵出没，不仅能救他人性命，积德行善，还能收获源点。
没有恶灵也没关系，常见的符咒在较为落后的地区不会引人注意，起码能保留一到两年时间。
其实，苏珩一直有预感，此次风波尚未结束。毕竟四处作恶的A级恶灵尚未露面，而逃走的B级恶灵至今没有再传出消息。
他觉得，如若恶灵卷土重来，提前布置好的符咒说不定会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