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随着王恒话音刚落,一把扫帚就敲在了他的脑袋上。
“砰!砰!砰!”
“砰!砰!砰!”
徐冠胜手里拿着扫帚,对着王恒脑袋就是一顿猛敲,嘴里还带着哭腔骂着:“你才是小偷儿,你才是小偷儿!”
张一行离得近,连忙抓着徐冠胜的胳膊,“行了,别打了!”
虽然他对王恒也有气,但小孩子动手没轻没重,真打伤了人就不好了。
徐冠胜扭头看张一行一眼,瘪着嘴丢掉了扫帚。
王恒这会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推开张一行,径直跑出了教室,嘴里还喊着:“我叫我哥去~呜~我叫我哥去~”
刘波有点慌乱,碰碰张一行胳膊,小声问道:“王恒找他哥去了?怎么办?”
“没事!”张一行摆摆手!
张一行曾经的上学经历并不愉快,一点都不喜欢校园霸凌,他也不想自己的朋友面对来自高年级学生的压力。
还好身边有个核武器按钮!
张一行拍拍正在愣神的赵金麦,“同桌,快去喊你爸来!”
赵金麦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啊?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同桌啊,你不想看到同学们挨打吧!”
“不想啊!”
“那就快去喊你爸来啊!王恒他哥一会儿来了肯定打人,你刚才也搜桌洞了,说不定你也得挨一顿打!”
听张一行说的吓人,赵金麦差点哭出来,连忙兔子一般窜出教室,往校长室方向跑去。
张一行松口气,妥了!
刘波站在张一行身旁,声音颤抖着问:“张一行,你不害怕吗?我有点害怕!”
“不用怕,长崎原子弹已经发射了!”
“啥蛋?”刘波一脸问号。
“没啥?”张一行摇摇头。
他当然不能告诉刘波,校长的外号就是胖子。
否则以刘波现在的德行,说不定转头就会去找赵金麦告密。
很快,外面两个孩子朝这边快步走来。
王恒跟在他哥哥王聪身旁,双手比划着,肯定添油加醋说着什么。
王聪则气势汹汹,他来到教室门口一站,来自高年级学生的威压感顿时弥漫开来。
教室里鸦雀无声。
王聪扫视一圈,大声喊道:“张一行,刘波,徐冠胜,出来!”
刘波开始腿抖,扭头看张一行。
张一行不在意,也不回应。
徐冠胜摸起扫帚就往外走。
我去,这么勇的吗?
张一行连忙拉住二愣子一般的徐冠胜,小声道:“等会,别出去!”
徐冠胜疑惑地看看张一行,握紧扫帚没说话。
王聪眉头皱起来,扯着嗓子继续喊道:“快点出来!”
王恒则得意的看着张一行,嘴里也嚷嚷着:“出来啊,不敢了吧!”
张一行翻个白眼儿。
好勇斗狠,那是小孩子才干的事情!
看了看外面,赵金麦和赵军义已经朝这边赶来,而王恒王聪背对两人,丝毫没有察觉。
王聪不耐烦了,“妈了个……”
“啪!”
一个大巴掌从后面直接扇在王聪侧脸上,将他扇了一個趔趄。
这个年代,老师可是真敢打学生的,家长对此不仅不会找事,还会鼓励支持:我家孩子要是不听话,老师你使劲揍,往死里揍!
王聪惊骇地摸着脸回头看看,一看是校长赵军义,顿时变成了鹌鹑。
赵军义上去又是哐哐两脚。
王聪和王恒一人挨了一脚,两人靠在一起,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赵军义呼呼喘口粗气,骂道:“滚蛋,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王聪如蒙大赦,连忙快步离开,走出十几米后开始狂奔,很快就拐弯儿消失在视野里。
王恒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看校长,见他正蹬着自己,顿时吓得哭了起来。
赵军义又踢他两脚,嘴里恨恨道:“偷东西,还偷东西,还偷不偷了,嗯!?”
“不~呜~不~偷了~呜~”
赵军义厌恶地哼了一声,拍拍赵金麦脑袋,便径直离去。
赵金麦忐忑不安地走进教室,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顿时有点紧张,又有几分小得意。
她坐回自己的座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张一行拍拍刘波肩膀,“好了,事情解决了!”
刘波捋捋胸口,他兴致不太高,喃喃道:“今天我太不勇敢了!”
张一行笑笑,感觉就像哄儿子一样,鼓励道:“你已经很勇敢了,棒棒的!”
徐冠胜没说话,看看张一行和刘波,便放下扫帚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对于徐冠胜,张一行记忆不太多,主要是前世两人走的不近,交集并不多。
最大的印象,是这孩子初中时好像也不是啥好东西。
只是这次他等于替张一行承担了无妄之灾,所以张一行对他也有些歉疚。
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新衣服,如今他已经有新衣服穿了,或许这是他躲开这一劫的原因。
张一行不禁有些感慨,小孩子真是复杂的生物,又天真,又可恶。
上课铃响了起来,大课间结束。
“我要练勇敢!”刘波嘀咕了一声,也赶紧回到了座位上。
赵红霞黑着脸进了教室。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坐下!王恒,教室外面站着去!”
教室里顿时响起哄笑声,然后被赵红霞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全部镇压安静。
赵金麦小声道:“同桌,王恒有点儿可怜!”
张一行回道:“不可怜,小时偷针,长大偷牛,早点认识错误对他有好处!”
“嗯嗯!”赵金麦点点脑袋,“你说话和我爸爸一样!”
张一行无语。
没办法,毕竟心理年龄已经三十了,总是忍不住对这些孩子们进行说教。
他只是回到了童年,可终究不再童真。
“哒哒哒!”
赵红霞用竹竿敲了敲黑板。
“张一行,赵金麦,上课不要交头接耳!”
两人连忙正襟危坐。
赵金麦还把双臂叠放在书桌上,一副标准的好学生样板。
张一行看看,便也有样学样,叠放着手臂,然后自己就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习惯了二郎腿,也习惯京城瘫,这样端坐还真不习惯。
张一行端坐了一整节课。
也偷偷傻乐了一整节课。
至于为什么傻乐,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