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羽织,内衬黑色死霸装。
乌黑长发梳成马尾,两绺头发如鲶鱼须一般垂落下来,略显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
一双漆黑眸子透出无尽的深邃,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兴趣。
这就是如月明,对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寝室的马赛克精的第一感觉。
虽然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但也从服饰特征上分辨出了他的身份。
羽织的背后,龙飞凤舞地绣着“十一”。
十一番队队长,八代剑八,痣城双也!
“在灵术院的这一届院生中,你和他算是素质比较好的两个。”
面前的男子平静道,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尽早离开灵术院吧,留在这里,只会让你们的天赋白白浪费。”
“想要成为真正的死神,就去尽到应尽的本分——”
“杀死世间的一切虚!”
闻言,如月明挠了挠头,不解道:
“可是,我没说过自己想成为死神啊……”
虽然不大清楚这位十一番队队长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但当他现身的时候,先前在善定寺区察觉到的危险预感也是再度涌上心头。
如月明便是可以断定,眼前的男子跟流魂街的屠戮惨案有着莫大的干系。
因此。
他对这位八代剑八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甚至还不如当初第一次见到蓝染的时候。
痣城双也语气一顿,到嘴边的话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以死神为奋斗目标的院生。
“做死神有什么好的。”
如月明不屑地撇撇嘴,“既要受到上司的管束,又要对下属负责,必要时还会被某些尸位素餐,头脑简单的家伙指挥。”
“除非给个队长当当,或许还算可以。”
一番话下来,痣城双也沉默。
原来不是对死神不感兴趣,而是对普通队士不感兴趣。
旁边的蓝染的眼眸中泛着微光,淡淡的灵压波动萦绕在其身躯之上,显得颇为诡异。
他在痣城双也出现的瞬间,就已经进入到了战斗状态。
和如月明一样,虽然不清楚这家伙的目的,但从出现的方式来看,大抵是没有什么好意的。
不然的话,堂堂死神队长也不会夜闯男寝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平静的声音却是突然响起。
“收起你的灵压吧,蓝染惣右介。”
痣城双也背对着他,淡然道,“我承认你很有天赋,但现在的你还没有成长到极限。”
“以你当下的能力,无法阻止我做任何事……”
蓝染当即心中一沉,眉头紧蹙。
这个男人,似乎对他很了解的样子。
“所以,痣城队长,你夜闯男寝就为了告诉我们死神的职责?”
如月明纠结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不。”
痣城双也担心话题再度被如月明带偏,果断打断了他的话。
“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我无权干涉其他人的生活轨迹。”
“我来找你,是有一个请求。”
此话一出,如月明和蓝染的脸上俱是浮现出错愕不解的表情。
堂堂队长,居然求到了一个院生头上?
“而且,关于这件事……”
目光蓦然冰冷,寝室中的温度骤然下降,就连空气中活跃的灵子也变得沉寂起来。
“我希望二位能够帮我保密。”
这一刻,如月明再次听到了危险本能的高亢之声,穿刺云霄,仿佛一道足以直接把世界全部灭掉的高音。
“当然可以。”
如月明回答得极为果断,在小命和违法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蓝染眉头紧蹙在一起,对事情的发展越发地不能理解起来。
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看到如月明疯狂地对自己使眼色。
蓝染思虑再三,选择了闭口不谈。
因为以他对如月明的了解,但凡有一丝挣扎的可能,这家伙都会直接一记乌鸦坐飞机呼在痣城双也的脸上。
这么从心的表现,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从始至终,痣城双也的情绪都没有太大的波动,就好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
唯独在和如月明对话的时候,表情方才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变化。
“明天凌晨一点。”
痣城双也扔下最后一句话,“我在灵术院的北门处等你们。”
“当然,如月明一人前来也可以。”
话音落下,洁白的身影再度开始模糊起来,随着灵子从其身躯上崩解,他的灵压也逐渐消失在了原地。
随着痣城双也的离开,寝室中沉寂的灵子再度活跃开来。
骤冷的温度,也是缓缓回升。
如月明和蓝染面面相觑,首次感到了自身的无力。
“你准备怎么办?”
蓝染率先打破了沉寂,沉声问道。
如月明活动了下被压到发麻的双腿,龇牙道:
“还能怎么办?”
“这老小子杀人不眨眼,不去的话会死的。”
“对了,到时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此话一出,蓝染脸上顿时流露出疑惑的表情。
如月明咧嘴一笑,坦然道:“虽然不清楚他到底准备让我做什么,但如果我无法办到的话,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你要是跟着一起去的话,只会徒增一个刀下亡魂。”
“这样一来,不管是你的理想,还是我的理想,都无法实现了。”
蓝染沉默。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难道,伱就没有一点对死亡的畏惧吗?”
“你这是什么胡话?”
如月明以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向蓝染:
“你看我像那种不怕死的吗?”
“但凡有选择,躺在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那个留着鲶鱼须发型的老小子了。”
“废话就别说太多了。”
“如果我回不来的话,你记得帮我照顾一下逆骨神祠就行了。”
“好了,晚安了。”
“惣右介……”
话音落下,寝室中再度回归安静。
很快。
富有节奏的轻缓呼吸声传来,如月明进入了梦乡。
月光下。
蓝染倚靠在墙边,月色透过窗口洒在他的面孔上,映照出名为沉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