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七八道人影,来到西山,将断峰团团围住。
断峰之上,切口光滑如镜。
空气中残留着的剑气,居然有被针扎一样的刺痛感。
“杨相,你来得最快,可看到断峰之人?”
“魏将军,本官并未看到。”
杨相摇了摇头,看向断峰的眼神中,闪烁连连,若有所思。
“此人剑气之犀利,本官平生未见。”
“本朝能出这样的剑客,乃是大周之福,陛下之福。”
杨相一番说辞,引来其余人等心中冷笑。
不知道朝中局势的人,还以为杨相是沥胆披肝,兢兢业业的忠臣。
在场众人,谁不知道杨相的儿子,娶了张太后的表妹。
勾结张太后,压制圣上,权势滔天。
王大伴皮笑肉不笑,冷声说道。
“杨相凭什么说,此人剑气之犀利,前所未见?”
面对王大伴的质问,杨相也没有反驳,只是眼皮子一抬,取下腰间的玉佩。
嗖的一声!
指尖一弹,玉佩被弹向断峰。
玉佩进入西山断峰,还未落下。
众人便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声,在夜色下清晰可闻。
无数细小的剑气,从断峰之中钻了出来,宛如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朝着玉佩涌去。
剑气锋利犀利,即便是断峰后残留的剑气,威力也大得吓人。
仅仅不到三息的时间。
玉佩就被剑气碾成粉末。
见到这一幕,西山外的七八人,脸色控制不住地凝重。
“好手段!”
“多谢杨相指点,杂家今晚是看走眼了。”
话音落下,王大伴就悄然离开,迫不及待地向靖明帝去报信了。
……
养心殿。
此地乃是靖明帝平日里处理政务,召见群臣的场所。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养心殿中,却依旧灯火通明。
靖明帝的桌案上面,奏章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的高。
每一本奏章,靖明帝都会仔细琢磨,仔细斟酌。
稍不留神,就可能会被杨相一党蒙骗。
“杨廷和,国之大贼也!”
靖明帝气愤地说道,眼中涌现出熊熊怒火。
眼神之凶戾,恨不得将杨相碎尸万段。
王大伴走进养心殿,低眉顺眼,向靖明帝禀告。
“启禀陛下,西山的动静,是一位先天宗师的手笔。”
听到先天宗师四个字,靖明帝神色凛然,放下了手中批阅的奏章。
“半夜三更,一剑断峰。”
“那位先天宗师,有何意图?”
王大伴嘴皮子动了几下,斟酌一番后,娓娓道来。
“陛下,依奴才看来,那位先天宗师,应该是刚刚晋升的。”
“今晚出手,一剑断峰,多半是刚刚入先天,还没有完全掌控好力量。”
“新晋宗师!”
靖明帝脸上露出浓浓的喜色。
如今大周局势,他与张太后、杨相一党势均力敌,谁都奈何不了对方。
一位新晋宗师,足以改变局势的天平。
“大伴,务必要在那两人之前,找到这位新晋宗师。”
“只要他愿意为朕效力,高官厚禄,自然不在话下。”
“便是封侯称王,朕也能答应。”
靖明帝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
十年了。
他登基十年了,却依旧无法彻底掌控局势。
这位新晋宗师的出现,给了他打破僵局的希望。
“奴才这就去办。”
“一定会抢在他们之前,为万岁爷你招揽得力干将。”
……
坤宁宫。
贵妃椅上,张太后身姿曼妙,只穿着单薄的纱裙,雪白娇嫩的肌肤,在纱衣下,若隐若现。
虽然四十好几了,但张太后保养有术,天生丽质,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肌肤娇嫩得如同二八少女。
和二八少女相比,身上又多了几分雍容华贵和成熟妖娆的气质。
“娘娘,今晚西山的手笔,多半出自一位新晋宗师。”独臂太监说道。
“知道那位新晋宗师的身份吗?”张太后发问。
“不知。”
“京城中,凝聚天花的那几位,奴才去看过了,并没有归返先天。”
“这么说,今晚的先天宗师,是完全陌生的高手。”
“京城中,怎么就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高手?”
张太后秀眉微皱,端庄大气的脸蛋上,还有三分妩媚,有种说不出的诱人,好似熟透了的果子。
“或许是外地来京的。”
“不管哪来的,务必要找到他。”
“若能为本宫所用,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识时务……”
张太后凤眸中,流露出凌冽的冰寒,杀气四溢。
这一抹冰寒和杀气,一闪而过。
仿佛是错觉一般。
转瞬即逝。
张太后的脸色,恢复成之前那般的大气和妩媚。
……
景仁宫,夏皇后的居所。
夏皇后似乎刚刚沐浴,身穿一袭青色的纱裙,鬓角微湿,空气中弥漫着湿气和香气。
青色纱裙,一直落到脚踝,露出小巧如玉的嫩足。
十根精致的足趾,细如竹笋,晶莹剔透,染着凤仙花汁,诱人可口。
一名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的侍女,在给夏皇后按肩膀。
“娘娘,今晚西山的动静,闹得这么大,您就没想法?”
“陛下和太后的人,想必已经开始行动了。”
“那位新晋宗师,多半与我无缘。”
夏皇后脸色恬静,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可是,娘娘你就不试一试吗?”
“万一,运气好,被娘娘找到了呢?”
“找到了又如何?”
“我不过是先帝皇后,先帝没有给我留下一儿半女。”
“我就是想争,也不知道争什么。”
“陛下和太后想要斗,就让他们斗去。”
“反正无论谁胜谁负,都与我无关。”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守着一亩三分田,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夏皇后淡然地说道。
她虽然是先帝皇后,却膝下无子。
没有子嗣,就意味着皇位无论怎么变,都与她无缘。
那她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这十年来,她深居简出。
在后宫中的地位,也越来越边缘化。
只不过夏皇后也不在意。
热闹都是别人的,而我什么也没有。
高挑侍女见到夏皇后的态度,幽幽地叹了口气。
苦了娘娘了!
明明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龄,却要守活寡。
先帝也是个不顶用的,让娘娘连女人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