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让陈远诧异的是,这个灵魂居然能够影响其他灵魂恢复神智的速度,越来越多浑浑噩噩的灵魂围拢在他边上,听他讲故事。
没错!
就是故事。
而且还是让人乍一听挺无语的幼稚故事,这样的人还能勾连国运?
怎么回事?
陈远决定先看看再说。
“地府不是这样的,大家应该是走错路了!
你们连路引都没有,要回去找土地庙拿路引才能进入真正的鬼门关。
进了鬼门关后走黄泉路,黄泉路上全都是彼岸花,很美,都不像这里黑乎乎的,不是石头就是火焰。
你死了几天了?
不知道啊!
黄泉路上有个望乡台,走到望乡台的时候刚好是头七,你还可以通过望乡台看一看自己的亲人……”
陈远和地狱犬就站在一旁听他说这些比较浅薄和幼稚的故事。
地狱犬好像已经听了很多次了,并不放在心上,反倒是陈远第一次听到这么详细的对东方地府的描述觉得很是新奇。
再次重申一遍,陈远这个假天兵……不对,现在是真的了!
真的对地府一点都不了解,现在听起前面这个金色灵魂讲述东方地府的各种关口景致和配置,还听得挺引人入胜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听着他说的故事,其他围在周边浑浑噩噩的灵魂居然愈发的清醒。
“三生石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那块石头可以看清你的天定姻缘是谁,缘分天定,但成与不成看自己。
善缘孽缘,看你的造化和福泽……”
“过了三生石,就是恶狗岭。
狗可以看见死去之人的灵魂,如果人死了还留在人间,想去接近村落就会被狗撕咬和追赶,狗可以镇人间宅院的。
恶狗岭就是有很多狗的地方,对于死去的灵魂来说,只要循规蹈矩不走出黄泉路踏入其他地界就不会被撕咬。
接下来就是金鸡山……野鬼村……奈何桥……最后一处是轮回殿。
我跟你们说,现在这个地狱不合理啊!
哪有人全部都有罪的,都给扔到地狱去受折磨了。
人也是有善人恶人!
真正的地府轮回殿里是六道轮回,就应该根据那個人是善是恶去甄别让灵魂投胎去哪里。
罪大恶极的当然扔到地狱去受苦!
可是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良善的人,保家卫国,行善积德,救孤助困的人也很多啊!
怎么能全是罪人呢!
所以这个地府是假的,不全也不合理,你们别往前走了!”
这上面讲的故事像不像傻子在讲幼稚的话语?
你以为他只是在傻子讲故事?
这可是一个金色的灵魂!
一个金色灵魂在一堆浑浑噩噩的灵魂里讲故事。
但……那可不只是故事。
不知道是因为他身上的金光,还是他的故事引人入胜,对于这些浑浑噩噩的灵魂来说,很多居然重塑了认知和灵魂观。
反正,恢复了神志的灵魂都信了他的话,不再往前走了。
然而,刚才陈远进来就已经往这边看并遥遥行礼的那些亡灵士兵们,开始入场驱赶这些不愿意再往前的灵魂进地狱。
不过他们却是不敢去动那个金色的灵魂。
那个金色灵魂也只是机械的讲述对这个地狱的不满,还有他灵魂深处的各种认知。
地狱犬此时伸出一只爪子捂着脑袋,有点闷声的说:“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迫切的想让你把他给弄走了吧?
几十年了!
他的灵魂不全,所以记忆不全,但是圣洁神性护身让他有了游览地狱的特权。
看完几层地狱之后,就说这里不合理。
回到这一层来拦住进入的灵魂,
所以讲的故事也很幼稚和浅薄,但却直击眼前这些灵魂深处。
在他的认知里,保家卫国,孝顺父母,夫妻和谐,邻里和睦,修桥补路,教育儿女都是善举。
只要有这些善举,哪怕不信耶稣,人也坏不到哪去。
他把自己理解六道轮回殿的理念讲给这些灵魂听,认为哪怕进入地府,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罪。
这么幼稚浅薄的故事本来没什么,但是身上有圣洁神性金光让其他灵魂更容易受他的感染,从心底深处认知里认为自己并无罪行。
灵魂不相信自己有罪,但冥界地狱对灵魂的惩罚,本就是针对认知的。
只要灵魂本身认知中坚定的认为自己没错,没有罪,那么地狱的这些刑罚就加诸不到他们身上。
他对地狱的影响就是这些,但几十年来影响太大了!
本来还想着多等几年或者几十年,等天堂的那些鸟人苏醒,让他们来把这个灵魂给拐到天堂去。
既然现在你来了,赶紧把他带走,越快越好!”
这一刻陈远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地狱犬迫切的要把这个金色灵魂给弄走的原因,他以为对自己有什么谋划,白紧张了那么久。
不过。
一个对神话如此痴迷了解的人,凭什么勾连国运?
“而且这个人是被吓死的!
身上的部分记忆以及一半的灵魂已经回归故乡。”
地狱犬又说出一句让陈远诧异的话,这个人居然是被吓死的?
本来为表示尊重,在进来之后一直没有用天眼去看那个金色灵魂,现在听地狱犬这么一说,他忍不住扭头用天眼去观察那个金色灵魂。
他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地狱犬说他是被吓死的?
又为什么能够勾连国运?
这回,天眼居然不给出前因后果,而是好像透过时空的迷雾看到一个场景。
一艘船,感觉像是二战时期的客运舰船,只是画面太远,看不太清。
陈远心里想着近一点,画面果然近了,船舷上的名字也出现在他眼中。
克利夫兰总统号?
很明显,这显然并不是东方的船。
场景再近,他看到了眼前这个金色灵魂活着时候的身上穿着船员的衣服,提着一个暖水瓶在船上穿梭。
正当他准备细看下去时,一声龙吼仿佛在耳边响起,感觉眼前灵魂身上的金光像是一把无形的刀,猛地一下扎在自己的天眼上。
“啊!”
一声惨叫,陈远左手捂着眉心从马上摔了下来,脑袋里好像有把刀插进去,拼命的搅动自己的脑浆子。
但幸好右手下意识的抱住马上的长槊并没有放开。
在那瞬间,长槊上的节钺忽然涌过一股暖流,如清泉流淌过干裂大地一样,温润的缓解了这直击他灵魂深处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