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清楚席森神父在五十一区的地位到底有多高,但是对即将执行的计划来说,他应该是主事者之一。最初和席森神父站在一起,以凸显其计划核心身份的那些神秘组织成员,严格来说,并不实际参与到计划的制定和指挥中。如果我们耳语者和锉刀小队同意加入计划,基本上也同样是执行者的位置,席森神父并没有掩饰这一点。巨大的扁状通道中有不少工作人员来往,通道上毫无缝隙的墙壁不时开启一扇扇门,人们便在其间穿梭着,大量交通和运输工具的繁忙景象,让扁状通道不再有之前那种高峰聚会的氛围,而此时的状态,也才是这条巨大通道的作用和本质。
我们站在通道zhongyang似乎有些碍事。虽然在对双方近时的状况进行初步了解后还有许多话题要交流,但是,气氛却变得有些沉默下来,似乎有很多想要说的话,但又觉得,其实什么都不必说。最后,还是由席森神父打破了这种沉默,对我们说:“走吧,我带你们去休息。”
“不等其他人了吗?”锉刀问。
“他们会有人安置,你们队伍的人一会就会合流。”席森神父说。
“其他幸存者呢?”我问。
“当然是另外安置。”席森神父毫不犹豫地说:“他们是计划中十分中重要的一环。”
“命运之子?”锉刀笑起来,“真是俗透了。”
“但是,他们的作用一目了然,不是吗?”席森神父微笑着,“三名幸存者,其中两个是熟人。放心吧,我会照顾她们的,就算她们不是命运之子,也不会被随便抛弃。”他朝我们眨了眨眼,“我可是一直都在关注她们哦。”
五十一区为我们准备的房间在通道下方二十三层的地方,这个基地到底有多大。单凭一路走过时观测到的线索,是完全不足以评断的。席森神父当然比我们更加了解这个地方,但是他也不能说自己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席森神父虽然承认自己是计划的主事者之一,和zhèngfǔ机构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但因为其身份的缘故,并不被同为主事者,又是以主人的身份出现的约翰将军的信任,在这个zhèngfǔ机构的基地中同样受到极为严格的防范。即便通过气压控制,可以cao作气流。初步对基地的大部分地方进行侦测,但对整个基地的印象仍旧是朦胧的,只能说,这个基地真的很大,并且防护措施十分严密,即便是席森神父这样的强者,也不能找出藏在这个基地最””深处的秘密。
“如果我们参与计划,可以得到什么回报?”锉刀十分直白地问道。从席森神父的口中。我们了解到,虽然整个计划的制定由zhèngfǔ部门、席森神父以及几个重要神秘组织的代表等多方参与。至于如何找到其他神秘组织,当然是由席森神父和走火这些圈内人负责,不过,明面上却是由zhèngfǔ机构单独以最高负责人的身份向各大神秘组织召集执行者。即便看在席森神父等人的面子上,这些神秘组织也不可能无偿响应zhèngfǔ机构的召集令,神秘组织和zhèngfǔ机构的不对付是普遍存在的。因组织xìng质的差异,两者在本质上就有冲突的因子。
出召集令的zhèngfǔ机构想要以最高负责人的身份在计划中盖压所有的神秘组织,就必须付出对这些神秘组织也具有相当诱惑力的利益。
“官方部门的人力和技术上的支持,以及对活动范围和活跃限制的进一步明确。”席森神父的答案并不出人意料。从这个坐落于自制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的基地来判断,五十一区在技术层面上。即便没有全方面的优势,但也有其独特之处,而zhèngfǔ机构在正常社会中的优势,也可以成为神秘组织活动xìng的一种增益。即便是极度排斥zhèngfǔ机构的神秘组织,如果有机会也不会完全放弃捞上一笔,更何况,由席森神父和走火等人暗中牵头,响应五十一区召集令而来的神秘组织,并不是那种极端机构的组织。
在欧美地区的所有神秘组织中,走火所在的第二大神秘组织和zhèngfǔ机构有十分紧密的合作关系,这种合作关系,让这个组织在末rì真理教侵蚀了一部分zhèngfǔ机构,其他神秘组织都被末rì真理教严厉打压的情况下,也能够在欧美区站稳脚跟,这一点在欧美区的神秘圈子里是半公开化的情报,同时,也是一种宣传和暗示。在敌人无比强大的现在,神秘组织不得不逐步转变自己的立场,而走火所在的神秘组织,无疑就是这种改变的一个桥梁。
一旦这次明面上由五十一区主导,暗地里由席森神父和走火等人组织的计划实施成功,将会给整个欧美地区的神秘组织释放出一个强烈信号,从而有机会将所有的反末rì真理教的神秘组织捏成一个拳头,从而在某种程度上改变欧美地区的力量局势。这个机会,无论对于zhèngfǔ机构,还是对于已经被末rì真理教打压到极限的神秘组织来说,都不容错过。至于末rì真理教是否已经探明这个情况,针对这种情况的态度又是如何,在其进一步作为之前,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席森神””父本人,却不吝于对情况的变化做最坏的猜测。
“也许,这也是玛尔琼斯家所期望的。”玛尔琼斯家正是目前掌控了末rì真理教最高权利的三巨头之一,掌握着所有的巫师力量。至于三巨头的其它两个势力,席森神父并没有告诉我们其名讳,只对我们说:“它们已经很久没有在末rì真理教的活动中出现了。”可以说,目前的末rì真理教就是玛尔琼斯家的一言堂,这一点即便其它两个巨头重新回归,除非能够彻底打垮玛尔琼斯家,否则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也就无法改变玛尔琼斯家既定的策略布局。
“玛尔琼斯家一直都很讨厌打地鼠。”席森神父意味深长地说:“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让敌人集合起来。用推土机一样的压倒xìng势力推平他们,而他们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往往都拥有这样的实力。”
“所以,它们会对这里生的事情喜闻乐见?”我说。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席森神父毫不忌讳地说。
“但是,最糟糕的,总是最容易出现的。”锉刀说。“我知道,先不提走火他们,就连我们也预知到了这种可能xìng,所以才和高川先生的组织进行合作,相信席森神父您,还有走火他们也是这么打算的吧。那么,这次计划的真正意义在哪里呢?如果我们正在做的,是敌人所期望的,那么。你们只是单纯要赌一把吗?看看情况会不会那么糟糕?觉得凝聚起来的拳头还有一搏之力?”
“当然,也许对zhèngfǔ机构来说,这次的召集所可能导致的变化,就是他们的目的……他们可不会因为我们说末rì真理教如何如何就会改变自己的想法,能够整合神秘组织的力量的机会,他们已经渴求许久了。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次计划最主要的目标”席森神父顿了顿。他是故意的,“在你们决定参与后才能告诉你们。因为,我们将会获得的东西实在很了不得,是真正让我们可以对抗末rì真理教的力量,为了那个东西,我们可以和zhèngfǔ机构合作,给他们足够的面子。”
席森神父充满暗示xìng和鼓舞xìng的声言。让我和锉刀都感到惊诧,而且,一时间也无法想象,他口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席森神父所表现出来的姿态却相当自信,让人觉得那真的是如他所说的那般,比起凝聚在一起神秘组织对世界局势的影响更大的存在。
不过,正因为太突然了,所以,无论我还是锉刀,都更加不能贸然做出回应。然而”限制级末rì症候593计划的背后”,更详细的情况,席森神父以必须严格保密为由,始终不透露半点风声。锉刀的表情不怎么好,不过,在脑硬体的控制下,我的情绪完全没有因为这些似真似假的情报产生任何波动。
“我以为你们的计划是针对那些纳粹。”我说,“我也曾经认为,你失去联络的那段时间里,是被纳粹们抓走了。”
“某种意义上,的确如此。”席森神父看了我一眼,在视网膜屏幕的监控下,他的脸部肌肉的细微活动所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人有些玩味,“不过,并不是全部。”他这么补充到。不过,我知道,事情的联系并不像他此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描淡写。脑硬体快运转着,将十多种可能xìng罗列出来,再往后的时间里,通过对情报的获取,这些可能xìng将会此消彼涨,最终成为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们的人也在邀请中?”锉刀问。
锉刀所在的雇佣兵组织也是欧美地区神秘组织中相当大的一个团体,但是,席森神父却明确表示,计划邀请已经第一时间送给雇佣兵组织的高层,但是,他们的态度相当暧昧,并没有直接给予回应,只是表示,锉刀小队已经在拉斯维加斯,言下的意思似乎是由锉刀小队代表雇佣兵组织负责这一次的交涉,但锉刀并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和权限。
尽管雇佣兵组织高层的做法让锉刀感到恼火,但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好在雇佣兵组织内部从来没有针对默认主事者的决定而造成的损失,在事后让主事者负上责任。以整个组织的展来看,这种做法在某些情况下也无可厚非,但即便如此,没有人喜欢这种指令和权限都值得商榷的任务,就算是二级魔纹使者,在组织中也算高层一员的锉刀,也会有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替罪羔羊的危机感,虽然自己的地位不同一般,而且组织内部从来都没有找替罪羔羊的前科。
在从席森神父口中了解到关于雇佣兵组织总部的态度后,锉刀对关于计划的事情越严谨起来。没能在第一时间获取自己组织下达的最新命令和最新意向,的确有其不可抗拒的因素,尤其在针对神秘的行动中,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但是。这并不意味当实际情况生时,不会产生措手不及的感觉锉刀明显就对自己所面临的情况感到棘手,最终将决定权转移到了我的手中。
“雇主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锉刀的答案有些狡黠,但是,大体上却是一种进退自如的决定,无论是自己小队的层面上。在雇佣兵”限制级末rì症候”组织的层面上,还是在这个五十一区的层面上。
重新回顾计划制定和准备前后所生的一系列事情,就会现时间点上的一些问题。例如,雇佣兵组织清楚我们的行踪,为了找到席森神父,我们没少动用雇佣兵组织的情报部门,不过,既然席森神父已经代表五十一区和他们进行过联络,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反馈给我们呢?如果席森神父消失期间。是在对计划的一个环节做准备,也就是生在崔蒂和格雷格娅等人身上的“大逃杀”,从而筛选出对计划有关键作用的“命运之子”,那么,他最初向我们耳语者求援的时候,又为什么不将情况进一步说明呢?哪怕只是透露一丝,就可以在不产生误会的情况下,让我们的行动更有针对xìng。
目前所有的问题都不得不指向一个答案。那就是,我们耳语者和锉刀小队的行动。打从一开始就是被欧美地区的神秘组织刻意设计的。我不清楚他们是否也预料到了拉斯维加斯的异常,不过,如果说我们的遭遇没有一丝人为的计算,那肯定是谎言,虽然我们并不明白,这些人这么做又有何种意义。是一种测试?又或是在双方的交涉妥协下产生的一个怪胎决定?
尽管做出这样推断,但我的心情仍旧是平静的,并没有因为被对方如线控木偶一样cao纵产生半点情绪化的波动,对我的计划来说,被设计也好。踏入全套也好,全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重要的是,无论人为还是偶然,我都在这次拉斯维加斯之行中确认了jīng神统合装置的存在。
是的,jīng神统合装置也许,纺垂体机器和jīng神统合装置碎片,不仅仅是纳粹和异化右江的行动核心,也同样是当前席森神父所透露出来的计划的核心。结合一系列事件所透露出来的信息,“神秘”呈现时所表现出来的特xìng,以及席森神父充满暗示xìng的描述,我不觉得在拉斯维加斯还有什么可以让神秘组织正面对抗末rì真理教,为此情愿以半合作xìng的态度和zhèngfǔ机构联合,并在明面上承认zhèngfǔ机构的领导。
如果不是知道jīng神统合装置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宝贵稀有的东西,如果不是“江”在瓦尔普吉斯之夜深层的活跃,从而造成右江的异化,如果不是纳粹们大张旗鼓的强硬态度,以及围绕纺垂体机器的举动,我也很难去做下这样的判断。对于瓦尔普吉斯之夜事前后,一直都在拉斯维加斯城中打酱油的锉刀,自然是感到一头雾水,对席森神父的态度感到一阵阵恼火。
“席森神父,如果你真的希望我们加入计划,那”娱乐秀”就应该提供更多的情报。”锉刀紧绷着脸,对神父冷声说:“你知道我现在是怎样一个处境,落到这样的处境,正是因为你的缘故。你至少欠我们一个人情!”
“我知道,我承认。”席森神父摊开手,说:“你看,不止是我,走火他们也欠你们一个人情。但是,就这个计划而言,暂时就只能说这么多。不过,你的要求我会负责申述,也许其他人会同意我带你们去见识一下计划的一部分。”
说罢,席森神父在环形通道中停下来,转向银灰sè金属材质的墙壁说:“你们的房间到了。”不过,单从毫无缝隙的墙壁上,完全看不出房间入口的样子。被他打断说话后,锉刀也不为己甚,停止了口舌交锋,席森神父的态度很明确,他能做出的决定,并不仅仅代表他个人的意志。只能说,这是我们没能在第一时间参与到计划中,而必须承受的一种劣势。不过,对于锉刀所代表的雇佣兵组织来说,这种情况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他们对和我们耳语者合作的重视即便席森神父等人的计划拥有如此大的诱惑力,但它们应该仍旧选择了将和我们耳语者的合作放在第一位,所以才有了将处理权默认下放给锉刀的决定,尽管,这个决定背后的态度,仍旧存在相当的暧昧和犹豫,不像是一个能够展到如此规模的神秘组织的正常表现。
锉刀本人也对组织的态度感到有些迷惑。
席森神父将手掌按在墙壁上,以手掌为中心,无数回路状的蓝sè光芒朝四周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