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孟秋只看见他疼得惨呼,却不知其? 以他的经验看来,眼前的这个刘驽面部两侧太阳穴微陷,显然是个武功尽废之人。他只需一剑便能刺瞎此人的双眼,让其明白这是侮辱玉傅子必须付出的代价。
刘驽眼见此人持剑攻来,他忍住胸中翻腾倒涌的真气,侧身一掌推出。此招正是叠浪神掌中的“东海潮来”。
掌劲远胜往昔,气势磅礴如海!
左孟秋见势不妙,急忙挥剑格挡,然而终究难敌刘驽连绵不绝的深厚掌力。他只觉对方掌上涌来的劲力一浪高过一浪,紧接着数浪齐涌而至,力重千钧。他顿时再也支持不住,啊地惨叫一声,后背撞破了身后的栏杆,连人带剑坠下岗楼。
刘驽冷冷地看了眼站在一旁正在瑟瑟抖的那名美姬,朝身边的一名汗王守卫道:“带此女下去,还给他!并且带给他一句话,傅灵运对我的好,我自会还他,由不得他的弟子来说嘴。”
“是!”那名汗王亲卫赶紧拉着那名美姬下楼而去。
斜阳下的黑泽之畔,众将士收拢归队,在距离战场不远处的草原上搭建营地。这场大战乃是如此的激烈,以至于所有人战后都感到身体有些脱力,动作慢腾腾的。暮风里没有篝火,没有准备聚集在一起歌舞的人,一切皆是静悄悄的。
乃木器无心于眼前的一切,他枯坐在黄昏下的草原上,心中只有一件事情,今晚大汗将有何举动?
一众宿老勋将聚在他的身边。
“乃木将军,今天大汗故意没有让你上阵立功,这是要压制你啊!
“嗨,不知道大汗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老人家自己身体不行了,难道就不应该找个靠谱的人继承他的汗位吗?”
“是啊,乃木将军明明年富力强,有勇有谋,可是大汗就是不将乃木将军看在眼里,以我看,大汗是只顾宠着那个中原人喽!”
“我也看见了,今天整整一天,皆是刘驽那个小子站在中军岗楼里为大汗观望敌情。大汗对此人青眼有加,早晚会将汗位传给此人。”
“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绝不能让可汗之位落入中原人的手中。若是如此,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乃木器冰冷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尖细的白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大汗今日尽削我兵权,仅给我留下两千人,恐怕是已经对我有所防备了。”
众宿老勋将中有人听见他这话后,赶忙问道:“乃木将军,大汗对你有防备,那就是对我们也有所防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乃木器眯起眼睛,思索一阵后说道:“今日的这场大战,大汗一直没有露面。我估摸着他不是病势加重,就是人已经不在了。方今我们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中原人刘驽!”
众宿老勋将一听又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乃木器哼了一声,“你们不用紧张,一切听我命令行事。刘驽这个人虽然懂点兵法,但他生性犹豫不绝,又常有妇人之仁,绝非大将之才。这种人能活到今天已是个奇迹,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惧他,只需果断行事便可,这草原迟早是我们的。”
“对,我们只支持乃木将军!”“赶走那个中原人!”众宿老勋将纷纷喊道。
正在此时,有汗王亲卫骑着骏马前来下达汗王谕令,一众宿老勋将见后赶忙噤声,伏地行礼。
“传草原之主、契丹八部大可汗之命,今日我军大胜吐蕃,乃是百年难遇之盛事。为褒奖诸将出生入死之功,一个时辰后将于汗王大帐内设庆功宴席,望诸位务必赴宴,无事不得告假!”
那汗王亲卫传完可汗谕令后,便拨转马往汗王大帐方向奔去。
“遵命!”诸人跪地目送那汗王亲卫远去。
乃木器从地上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笑一声道:“既然大汗肯主动召见我们,那再好不过。还请诸位先去自己营中安顿好,让兵士们务必不要卸下甲胄,同时将战马喂饱。一会儿形势稍有不对,我们便兵攻打汗王大帐,清除刘驽,绝不能再让可汗被这个中原人给迷惑了!”
众宿老勋将听后连连点头,但有一事儿仍让他们无法放下心来,“乃木将军,可汗的侄子耶律选武功高强,为人神勇非常,于万军之中取敌人级乃是易如反掌。若是他恰好在我们兵的时候赶回,我们该怎么办?”
乃木器摇了摇指头,“你们不用怕,我之前偶然认识一位在洞穴中修炼的薛女侠,与她一见如故。之前我便是拜托她用一本假秘籍引走了耶律选,此刻那个呆子不知躲在那个地方钻研秘籍呢。刚好薛女侠如今就在距离此地不远处修炼,我早已想好,今晚请她与我们一起举事灭贼!”
“乃木将军果然深谋远虑,平定草原在此一举!”一名宿老应道。
“依我看,即便是大汗本人也不及乃木将军睿智,大汗应该在仙去之前早早传位给乃木将军!”又有人道。
有人听了连连摇头,“嗨,我们不能再等大汗谕令了。刚才听完乃木将军的一席话,我这才茅塞顿开,大汗真的有可能早就一病不起了,是那个刘驽在偷偷僭位行事。今晚我们大家务必齐心协力将那中原奸贼拉下马,将乃木将军扶上汗位!”
他的话在众宿老勋将中引起一阵欢呼,“就是,就是,乃木将军众望所归!”
在金碧辉煌的汗王大帐之旁,设有一顶极其普通的帐篷。帐篷的毡布上打着不少补丁,似是普通牧民所住,看上去十分不显眼。然而但凡稍有心机之人,便能现帐篷门口守着不少兵士,暗示着帐内主人的身份。
保忽吉和隆泰带着一名契丹贵族模样的老者进了帐,警惕地往帐外张望了一圈,接着又拉下了帘布。那老者长得文弱,行止间隐隐有书卷气,与一般的契丹人颇有不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