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许恒才平静下来,在心中细细思索对策。 X
“你快去联系我们的人,暗中看看这三百多份答卷当中,有没有我儿的?若是有的话,跟他们打声招呼,找个机会,就是将答卷换掉也没有关系,余下的事情我自会解决。”
心腹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走了出去,只余下许恒父子俩,而许敬卿在听到舞弊的事情之后,已经被吓得瘫坐在椅子上,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
他咽了口唾沫,紧张地望向许恒,“爹,这可怎么办啊?我听说考场舞弊的人不但要革除功名,永世不能参加科举,还有可能会被刺配岭南,我不想啊爹!”
“先不要自乱阵脚。”许恒安慰道:“这也不过是三百份答卷而已,要知道科考舞……那些人可比这多一倍,先不说其中有没有你,就是真的有,为父一样有办法让你转危为安。”
“哼,在外人看来严谨的糊名制,殊不知我早已在卷子上做了特殊的符号,到时候咱们的人一看便知道哪一份是你的卷子了。”
“我……我还是有些担心,好端端的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呢?莫非这是天意?还有陈治,陈治他们也与我一样……”
许敬卿有些战战兢兢的,他再是胆大,再是无法无天,也不过是个二十一二岁的青年,遇上舞弊被抓现行这一事,自然无法冷静下来。
许恒一拍桌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你知道什么,不要说他们拿不到你科考的证据,就是退一万步来说,他们拿到了,不要忘了我还在朝中有那么多的人,稍稍美言几句,自会有法子保你。”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那人又回来了,这一次的神情比之前更加慌张,“大人,我打听过了,但是这一次考官们的安全全都交给了护龙山庄的人!”
“护龙山庄?”许恒眉头一跳,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那你见到他们了吗?”
“没有,都被墨谦他们的人给锁在吏部的一处院子里,说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许任何人见他们,而且听说就连那些卷子也都没有直接到考官们的手上,而是经过小吏重新誊抄,然后再交给评卷的官员。”那人皱着眉头说道。
“啪嗒”,许恒手中的筷子轻声落下,抬起头,眸子里带着一股寒气,“肯定又是墨谦那竖子,为何总是与我作对,现在不是收拾你的时候,以后你可千万不要犯在我手里。”
“爹……”许敬卿听见这事情,又想说点什么,但是被冷着脸的许恒给制止了,“好了,你不要多想,一切自有我安排,你下去吧。”
许敬卿只得忐忑不安地下去了,只留下铁青着脸的许恒。
皇宫
“墨爱卿,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一次你真是立了大功了!”
江阳笑吟吟地放下手中的一沓纸张,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稍一瞥,纵然字迹不同,行文格式不同,但是内容却是出奇地一致。
墨谦笑笑,“托了陛下洪福,这才能够揪出这些人来。”
“哼。”江阳笑骂道,“马屁朕听得多了,用得着你这拙劣的夸奖?”
江阳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一沓卷子上,“这上面三百份相同的卷子,还真是令人惊愕,墨谦,真有你的,这一次一定会大大打击那些还想妄图舞弊的人。”
说着江阳睨了墨谦一眼,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不过你这人实在是蔫儿坏了,你换了那些人的答案也就罢了,怎么还特地给许敬卿写了那些东西?”
江阳实在是憋着有些好笑,墨谦这个家伙,别的舞弊考生好说,就是一篇比较中规中矩的答案,让那些人分不出好坏,乖乖抄上去。
但是许敬卿的这一篇,辞藻华丽,措辞激昂,读来唇齿留香,让人不用分说就先赞叹一句好文章,但是许敬卿不知道的事情的,那段头段尾藏着的语句,把许家上上下下十八代女性都问候了一遍。
“那许敬卿上次差点害我丢了性命,就连京城也差点陷落,这仇,我怎么能忘记,就是再多问候他十八代我也是乐意的。”
墨谦想起上次的事情着实气恼,不但是自己,差点就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被许敬卿给害死,否则也不过做这种辱人家世的事情。
江阳叹了一口气,“墨谦,你终究是太年轻,朕对你知根知底,倒也不怪罪你,但是在朝堂之上,最为忌讳的便是挟私怨,容易为人所诟病和记恨。”
“多谢陛下指点,微臣一定铭记于心。”墨谦一怔,沉声说道,因为年纪相差不大的缘故,实在是太容易将江阳当成一个哥们了,悉知这些话却不能乱说,尤其是在皇帝的面前。
“嗯。”江阳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要不是你,朕还真是不知道,这个国家,竟然已经腐烂到这种程度了,那夜抓的那些人已经招供了,幕后操纵的就是朕的主考官。
原以为不过是世家之间给自己的子弟们行些方便,现在世家独大,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主考官自己操纵考试,却是始料不及的,想到这朝堂百官都是这么考上来的,都是匍匐于权势的蝇营狗苟之辈,朕现在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将许恒千刀万剐。”
“陛下能够除此大害自然是好事一件,但是依照微臣所见,现在还不宜抓许恒。”
“嗯?为什么,现在认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他抵赖,为何抓不得?”江阳有些气恼,许恒都快要将自己的江山祸害成他们家的了,如今证据确凿,还不能抓了?
“对,陛下不但不能抓,而且还要优待表彰他的样子。”
“为何?”
“前面刚倒台了一个黄怀奇,现在的吏部都靠着许恒支撑,很多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一旦他和吏部的那些主要官员都倒台了,那吏部不就乱套了?所以要先弄清楚吏部的情况,然后再抓也不迟。”
“这驴,要卸了磨才能杀。”墨谦一本正经地说道。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