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些距离,只看着远处有一大堆柴火般的物件,那炙青色的火苗像及了扭动腰肢的舞女,披了层青蓝色的外焰,抚着轻纱跳着妖娆的舞蹈。↑菠』萝』小↑说可这时候哪有人还能闲心欣赏,在一处黑暗的角落里,数双澄亮到就要撑爆的眼眸愣在那处,不知是谁咽了口唾沫的声音稍大了些,几人这才头皮一麻,发觉那原本已经干透了的潜水服顷刻在背脊处又是凉了一片。那幽暗不明的篝火前,两三个人影不甚明朗的晃动着。
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中久了,没人说话,隔绝了一切,时间一长人便也疯了,地下作业的人尤为接近过那种感觉,所以对于期盼自然也比其余人更浓烈。在孤寂与黑暗汇入一起的时间长河中,是人总是希冀曙光与热闹,若是以往我们从地底回到泛着阳光的地表上,听着那些虫鸣鸟叫,看着经过身边却并不认识的一些生份面孔,即便是身心疲累到就要瘫倒,脸面上也是不经的挂起一抹傻笑。“有人真好”
然而此时此刻呢?
我心想几人应该坦率的站起身,大大方方的,眼里含着泪冲出去与篝火前的几人拥抱一番,说道在这地底相见,着实需要一番缘份,可这样荒唐的念头仅仅只是萌生便被我扼制住了。我极力克制着就要破出肺叶的气量,深怕稍大一口的喘息便会引起动静,探出去的头也是缓慢的缩了回去,借着一根还算完整的“骨柱”将身形藏好,略微平复了一番,这才将目光投向其余几人。
之前一路循声而来,为了不暴露形藏,众人的射灯早早的就熄掉了,黑灯瞎火的,都是探着步子小心摸索着前进,即便是时间一长适应了黑暗,也就是能从幽幽中看出一些个菱角轮廓。但自从刚刚那震惊之后,我发现眼色好使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远远篝火带来的幽光,这会看着其余几人,他们脸上的怖色竟是一览无遗。
潺潺流水中突然翻起滔天巨浪,煮好的热腾腾白粥里发现死了只黑老鼠,惊咤中的不解和无奈,便如同此时阻滞的思维。阿威颚下的腱子肉明显的抽动了几下,嚅了嚅嘴想要开口打破这份沉寂,好在他边上的乔以沫警醒得稍快了些许,看着可能的异动,手往着他嘴门子上径直一堵,抓紧着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发出声响。等到阿威有了明白的眼神之后,她才抽回手拿出已经冷落了许久的写板。
水下写板印上的荧光粉剂不会有照射度,这使得躲在暗处不敢发出声音的我们有了唯一的沟通方式,看着乔以沫将写板置放在众人中间,阿威这才蹑手蹑脚的写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些是什么?”
众人瞅着,眉目不免都是挑了起来,谈不上好看的脸色上各有所思。“就着那奇怪颜色的亮光,不难看出那些应该是人影。”
“会不会是,先我们之前,其他,找宝的队伍?”大宝书写有些顿挫,这样的猜测显然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可终归他觉得是个不错的答案。
隔着身前的一大片“骨柱”,阿丰冲着起先窥探的那处看了一眼,确实自己这些人藏得足够稳妥了,这才挪了下身子靠近写板,他虽然算不上胆大,一路上也曾被那些骨头建起的东西吓呆了,可终归没有掉了淘沙人该有的特质,在常人容易忽略的地方,淘沙人往往注重于细微处观察。
“没有潜水设备”
阿丰简单的六个字,除了推翻了大宝那个足以让人安心的结论,更像是一道惊雷,劈散了我们就要开始的幻想。大宝貌似还有巩固自己思路的想法想要表达,可阿丰却是坚毅的朝着他又摇了摇头。写道:“没有潜水设备,不谈那些水下气压密度,就算是有再好的水性也达不到这个地方。”大伙这才记起来,阿丰的水下功夫和认知排在淘沙队中前列,远不是我们这些旱鸭子能及。
“那那些是什么?”大宝又写到,回到了起始的那个问题。
两次提问,在字句末端始终少了个“人”字,并非是刻意的回避,想必我们内心深处都很清楚,在这个深渊水底下,很难有除我们之外的第三方人存在。我沉浸了一会,偶然的想起北宋陵山下石洞内见过的“梼杌”,那是不被知的生物,正觉得能够扳回一点靠谱的思路,只是还没待和几人探讨,就听见后面遥遥传来一丝声响。
“杀,死,他们。。。”
那声音有些绵软无力,经由声带吐出来的时候,仿若是绣了的铁器在互相摩擦,又像是喉咙被人仅仅箍着,活活要掐死而挤出来的一点动静。可这些并不影响我汗毛倒竖,我只觉得脑袋嗡嗡的轰鸣着,任由那极怪异声音组成的几个字眼重复回放在眼前,具体到每个字义。
“几人藏得这般娴静,可怎就被对方发现了?”我脚下当时就生出了想要跑的冲动,就是人猛的蹭起一半时,边上突然生出几只手给我摁结实了,按理说这会我也得挣扎他几下,可偌大的一块写板瞬间抵住了我的鼻梁,慌乱间我就瞧清了上面写着的两个大字。
“冷静”
“咋个冷静法?”,我心说对方一罩面可就要下黑手了,哥几个怎的还这么沉得住气,不跑就算了,还能顺带把我给治住了。心里埋怨着,眼神便是也绕过写板往边上看。
只见大宝和乔以沫除了摁住我,还不忘分神的往着奇怪的人影处探头,看两人那沉稳的样子,压根就没有被发现的举措。我悬着的心这也才安了下来,心说要么是自己听差了,要么就是“人家”另有所指。见我没了抵抗,两人回过头来给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稍带我眨了眨眼表示会意后,这才徐徐松开我。
而那人影处,难听的声音始终继续着,好像在密谋什么。
“再往前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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