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要去的应该是黑水城吧。”五人中一个年龄稍高的长者走了过来,两鬓银发,脸色堆笑,人和善得很。
要是那对夫妻,我们估计连看也不带看。可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老长者倒不像是装出来的,我看他那眼镜带的,报纸拿着,肚皮里怕是有那么些墨汁。
这一路上要去哪,巴锡都只是说死亡之城,真叫个什么名他说不全,不过看眼下这老者说出的名堂,想必也是做过功课的。
“差不多。”我站起身搪塞到,看向老长者后头的那些个人。
“沙漠外表平静,里头实是暗潮汹涌,一不小心就得把命搭上,几位朋友如若是想探险着玩,应该在银川周边逛逛就好。”老长者热情劝说道。
在我看来,这老长者应该是保守的人,说这些话也没什么讥讽之意,大多就是出于好心。只是刚和他们那拨闹上误会,现在他就这么说,听了我们几人心中难免古怪。
大宝说:“大爷,你们看着点自己的行李就好,免得又说我们偷了,后头那沙漠倒是不比眼下人心打紧。”
老长者听出大宝的讥讽意思,爽朗的笑了几声,说:“适才是那两口子口不择言,老朽这里代着陪不是了。”稍微颔了下首。
老长者转向巴锡,这才又问:“朋友对于此处风情传闻如此了解,想必是当地人?”
巴锡点了点头,手下做着自己的事,看样子也并不是很乐意和对方这群人搭上关系。
大宝笑说:“你们不也是来找那古城的么,还盯上八十车财宝,就没听过同行是冤家这话,否套近乎了。”
五人中另外一个没说过话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表情愤愤:“你怎么和我们老师说话的。”
“不打紧”老长者伸手止住了年轻男子,随后说:“我们是西夏历史学术团队的,这次到此处,也是来找传说中的死亡之城,不过是考古,并非寻宝。”
我心道原来是考古组织,之前从老于那里获知,近几年新兴了一股西夏热,对于一夜之间的毁灭王国,存在着太多神秘,以至与许多地方都组织了学术研究团队。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透漏着些许凄厉的尖叫,这阵声音惊扰了院落里的所有人。我四顾看去,却也不是我们这两拨人发出的。好在就是白昼,要不夜晚听着,又没见到人影,不免心里会发怵。
大宝这时站起了身,看向我们身边凉亭里多出的一堵墙。人三两下借着石条蹬了上去,手往墙后头一抓,口中喊到:“哪个在此装神弄鬼。”
这寺庙外院,就属这凉亭建得奇怪,亭檐四周只露出了休息的石条,而里头却用青砖砌了一圈,围得严实,也不知道做什么功用。
就见大宝伸手一抓,扯上了青墙后头。手上稍一用力,便是拽出半截衣领子。
一个留着长发,穿着一身破烂袈裟的老家伙从墙后翻出,一看到我们,咿咿呀呀的大叫了起来,衣领被大宝揪着,人半躺在地上啼哭:“没人能拿走额济纳的宝藏,看了石碑都要死,别带上我,别带上我。”
“原来是一疯和尚。”大宝手刚松开,地上和尚身子一滚,一个小册子从怀中掉落在了地上。
先前不见了东西的那个年轻女孩看了一眼,人赶上两步,口中急道:“我的笔记本。”
疯和尚一看女孩赶了过来,人盘腿一坐,捡起小册子一阵撕烂,捂进口中咽下了肚子。
这时里院听到声响,两个和尚出来看了下动静。
“师祖,你怎么又跑碑亭过来了。”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沙弥过来扶起老和尚,挡住了气得直跺脚的年轻女孩。
“几位施主,我师叔得了失心疯几十年,若有得罪,还请见谅。”另一个中年僧人朝着年轻女孩开口。
老长者拉了一把年轻女孩,事已至此,只能言说无妨。可巴锡是当地人,在黑沙漠,最怕被人咒了死,阴沉着脸,说:“要是有毛病就得关好了,怎么砌了围墙也不把上面给堵实,也就是白日,要换夜晚吓死两个,那不是作孽。”
疯和尚见巴锡说道,挣了两下跑到碑亭下,指着青砖墙喊道:“里面真有石碑,真有,小心了,一定要看紧,那些长毛鬼,就是因为瞧着这才死光的。”
中年僧人见师叔又犯了病,双手合十,朝着我们众人的方向,开口念了了几句佛号,转身就要带走。
巴锡却在这时和老长者同时开了口:“且慢。”
“几位施主还有事?”中年和尚回过了身。
“请问,这高僧所说的石碑,可是在这青墙后面?”老长者目光如炯,盯着僧人问。
巴锡竟也翻了脸色,跟着附和了起来。
中年僧人瞧了我们一会,才说:“这凉亭青墙,建起有快一百年了,知道里头缘由的,也就剩我眼前这位师叔了,我们也就听说后面封住了一堵石碑,是不吉利的东西,一旦出世,便会带来灾难。”
“可能打开看看?”不等说完,巴锡追着问。老者在边上表情也是迫切。
僧人刚说过不吉利,对方却是完全无视,因此脸露不悦,可没等他开口,巴锡便指向我和大宝,说:“如果和尚愿意打开让我们看上片刻,这大云寺后头一年的给养,这两位便会向菩萨奉上。”
听这,僧人原先的不悦立马烟消云散。大云寺立在边陲,早已没有信徒,这几年寺庙里和尚吃喝,都是靠着行僧出去化缘,比乞丐好不到哪去,巴锡开口就是一年给养,僧人哪里能够不动凡心。
见我们不明所以,巴锡走到我和大宝的旁边,悄声说:“碑亭里封住的那石碑,要是没有猜错,应该刻着当年死亡之城的地图,百年前,传闻有几个长毛鬼找到了一座石碑地图,可没等破译,却在押运半途全都离奇死亡,后来石碑也是不知所踪,如果恰好就是封在这大云寺,我们不妨看看有没线索。”
巴锡回过身,对着考虑中的僧人又问:“和尚,行是不行。”
中年僧人心想看一眼应该不打紧,再说诅咒那回事,寺庙里还有菩萨给镇着,鬼不了。为了寺庙里的一年口粮,咬了咬牙,狠下心回道:“好,只是这打开事宜,还请几位施主自行了结,完事后封回。我等寺庙僧人概不参与。”
老长者看是也知道些什么,和队里人交谈了一会,然后走过来和我们磋商,决定一边支付两千,算是给寺里不多的僧人当香油钱。而碑亭,也应当两方一起见证。
从寺里要来两铲子,我们两拨人轮流上阵,也不知道砌墙的人怎么想,青砖垒得层层叠叠,结实可不输墓石,看着就是不想人打开。好在大宝精着这行,整到最后,两拨八个人就只剩他一人在那扛着。
又过了两柱香时间。从上到下一道两人宽的口子打了开来,在那青砖扬起的尘土背后,光照不见的地方,那块号称背负着厄运的巨石伫立着。“”看了都得死。“老和尚坐在禅房间诡异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