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队的人,还挺有来历啊,有南边来的大和尚,还有曹植的后人?以及江南孙家的传人?好家伙,都是厉害人物啊,那他们该有不少钱财才对,那这一票没有白干!”
听着两个俘虏的话,牛门不光没有惊恐,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他这次袭杀,虽然认错了人,但是在冲杀的同时,也劫了两辆装着财货的马车,随马队一同撤退,这是本着出手不空回的原则。
“大当家的,折了七个兄弟,这群护卫还真不简单。”
果然,那边就有清点收获的兄弟过来,先是说了一下战损,跟着又汇报了这次的收获。
“你说这陈止的车队还真飞!不愧是三品人物啊,这拉东西的马车上又是布帛,又是金银的,还有不少珠宝,可惜还有两箱子的书,白白占了地方,如果没有这些个书,多放些钱财,那多好啊。”
那个汇报的弟兄,脸上颇为遗憾。
牛门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不知足了,能有这些收获已经够了,还得赶紧走,万一官兵来了,那可就不妙了,对了,那书占地方,又是累赘,记得扔了。”
说到这里,他一拍脑袋,道:“对了,忘了说了,咱们这次还真找错人了,这支车队不是陈止的,不过坐在里面的人也挺有名的,如果能杀了,也能大涨咱们的名声啊,可惜,让他们给跑了。”
“啊?找错人了?”那个兄弟先是一愣,跟着又笑道,“大当家的,谁说找错了?就凭那两辆车上的东西,咱们就没找错!”
“对!”牛门咧嘴笑了起来,他指了指在地上抖的两个俘虏,“我觉得这也不是坏事,按这两个的说法,这支车队上的人比陈止要重要,而且随行护卫的,都是精挑细选的,所以咱们这么多人都攻不破,反观那陈止,只是带了些家丁随行,换句来说,咱们这次虽然没有拿下这支车队,却可以确保拿下他陈止!因为,陈止的护卫,怎么都不会比这次的厉害!”
“原来是这样,到底是大哥想的周到!”他那兄弟露出了兴奋之色,“不过话说回来,那个陈止在哪呢?”
牛门眯起眼睛道:“就在前面的路上,把这个两个人带上,就让他们指认,如果三天之内找不到陈止,就将这两个人杀掉,如果找到了,再说其他。”
那两人已然遍体鳞伤,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这时候又有人过来,这人是被派出去探查的,带来的消息是没有官兵的踪影。
“咱们就趁着这个机会先走,继续北上!”牛门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也别管其他了,就去找到那个陈止,既然这个和尚的车队咱们拼不过,那就去找能拼得过的,他陈家的家丁,我等攻之,岂非有如杀鸡一般?”
话落,两人相视而笑!
很快,随着牛门的命令传达下去,休整中的一马贼骑手三三两两的聚集起来,随着一声声催促,策马狂奔而去!
…………
另一边,明法僧等人现了盛放钱财货物的马车被抢走了,这使得他们的行程出现了些许困难,毕竟身份地位再高,钱货也是要的。
不过,众人更关注的,还是怎么抓捕那群马贼,当然,这件事的主导者成了魏欧。
截杀之后,魏欧的三名友人受了伤,又有两人被掠走,这些人都曾追随诸葛言游学天下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听了魏欧的建议,加入了明法僧的车队,想混个观杏坛之事的资格。
现在人被掳走了,魏欧于情于理都要过问,何况这也涉及到他的名声和人脉。
“几位,这位就是这片驻守军的将领于其。”最早接触孙敏等人的兵勇头领,带着众人来到驻军之处,在前面介绍着。
孙敏等人则观察着周围的情景。
这里是一片兵营,但看上去很是散漫,众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这里,期望这个号称有五十多人的驻守军之地能稍做表率,召集其他驻守点的兵力,集齐人马,围剿马贼。
不过,看这松散的兵营,以及那一个个精神不济、身子歪斜的兵勇,魏欧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连孙敏等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好了,因为这实在有些荒废兵事的味道。
带头兵勇也看出来了,赶紧指着于其说道:“这位于领事,在朱将军击败王弥一役中,就有所表现。”
“哦?”孙敏来了精神,不禁就问,“你曾和王弥决战?当时情况如何?”
于其的脸色有些尴尬,他过去吹嘘过这个,但实际情况有着出入,当时和王弥决战的,乃是朱守自北边带来的精锐,现在被人当众问道,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如实说道:“当时我等只是外围,在王弥贼军溃散之后,率众追击一两残贼,斩杀了几人。”
“原来是这样。”孙敏顿时了然,知道这个人话中水分不少,所谓的斩杀几人,估计能有一两人就算不错了。
魏欧却有些急切的道:“就这某些人,哪里够啊,那群马贼穷凶极恶,人数还多,不以大军压境,根本无从剿灭!更不要说救人了!”
于其听了,就委婉的劝道:“马贼灭绝人性,只看重钱财,往往草菅人命,人若是被抓去了,那十有**是就不不回来了,而且诸位也看到了,咱们这的兵马,人数有限,听诸位的描述,那马贼人数不少,靠着咱们这些人可不够啊。”
其实,牛门这支马匪在境内肆虐,于其怎么会不知道?但宣武裁军后,地方驻军人手有限,虽说近些年有所回升,可他这样的小头领,能掌控的人数很少,加上还要吃点空饷,近百人的名额,实际上只有五六十人,还有大半纪律散漫的关系户不在营中,不参加操练。
说白了,比之寻常世家的武装家丁还要不如。
这样的战斗力,碰上稍微有经验的马贼,就是去送菜。
而牛门等人自从来到境内,就还算克制,地方官府没有围剿的需求,于其这样的驻军头领自是装作不知,这时候被逼上门了,也是本着这个心思在劝。
可惜,魏欧不吃这一套,他冷笑一声,说道:“我知道头领所想,是不想招惹这伙贼人,但是你要想清楚了后果!我那被劫走的两位友人都是有身份的,这件事一传出去,他们家中要过来追究,你担负得起这个责任?”
于其一听,脸色就是一变。
魏欧接着又道:“我等北上,是要见过各方名士的,到时候问起路上的经历,这一伙马贼势必天下皆知,到那个时候,我等再说起今天的事,你觉得会怎么样?你的官职还能保住?”
于其已是满头大汗了,忙不迭的擦着汗,最后苦笑一声,说道:“既如此,还请诸位先与武原县的县尉说通,让他写下文书,也好调动周围的兵马。”
魏欧还是不满,依着刚才的势头继续威逼道:“这样岂非耽误时间?那马贼来去如风,等消息传给武原县,再集齐人手,这一来一回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哪里还来得及追击?”
于其苦笑解释着:“这事只能这么做,我等兵马擅自调动,地方官府只要一句话,上面就要问罪,毕竟是兵家事,不可轻动,何况要围剿这伙马贼,单靠某家的人手是肯定不够的,可调动兵马没有个名头,谁敢为之?”
魏欧还待再说,孙敏却止住了他的话,说道:“于头领说的不错,若谁都能随便调动驻军,地方上焉有宁日?还是按他的说法,先遣一快马往武原县城,让县尉写下文书,再通报其他驻军,集合人手,其实这样也有好处,可以借机写下书信,让当地的世家、豪族派出些许家丁助战,他们之前酒宴上,可都说过有事会帮忙,相信不会不认账。”
魏欧闻言一愣。
于其却精神一阵,赶紧点头道:“这位君子说得好,若让大户人家派出护院家丁,那聚集起来,必然能平定马贼!”
无形之中,透露出地方的驻守官兵不如世家家丁之事。
只是魏欧没心思分析这些,听了孙敏的话,也同意下来,但还有些担心:“那会不会让马贼逃了?”
于其反而镇定下来,许是世家家丁给了他底气,就听他道:“马贼还能跑到那里去?只要再有动静,必然会被官府察觉,既然诸位有心歼灭他们,又能说得大族相助,就无须惧怕他们了。”
魏欧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我等可根本就没惧他!”
于其顿时尴尬起来,可心里也不服气,想着若是不惧怕他们,何必寻求官兵帮助?你们遇到马贼的时候,不干脆顺手灭掉?
想是这么想,可他不敢说出来,接着派出快马朝着武原县城奔去,那里,刚刚送走了大神的县令,忙碌了一天,正要休息。
而在县城东北,树林之中,牛门则率领着众多兄弟,在扬起的尘土中一路向北,那为的牛门,侧脸上满是兴奋。
在这条道路的远方,跨越山水河道,有这么一座小镇,破旧而贫瘠,土地荒废了许多,但官道宽敞,正有一支车队驶过,正是陈止等人所乘。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