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又打了一阵子,黄昶依然是不紧不慢,好象海绵一样耐心吸收着对方的攻势,而那幻影分身却是越来越急躁。终于,在又一轮急攻未能奏效后,它被黄昶抓住了一个疏漏。
这可不是故意露出的破绽,而是真真切切的疏漏——被黄昶抓住机会,反手一棍抽在腰间。复制出来的法衣护甲再次起到了作用,一道霞光护住了幻影分身的躯体,化解了这足以致命的一击。但是以此为分水岭,双方的攻守之势开始逆转了——黄昶觉得对方进攻招式已经看得差不多,决定看看对手的防御能力。
黄昶的攻击同样凶狠而致命,然而复制体却没有他那种绵密谨守的能力——毕竟光是知道武功招式没用,还得能熟练运用才行。黄昶是通过在宗门斗技场上,经过无数次实战才得来的经验,这个复制体最多只是“学会”了他的招式,距离融会贯通可还早着呢。仓猝间靠着机智想出些新战法,新策略,可要论整体全面,肯定比黄昶差远了。
然而防御却又是最考验基本功的,稍有不慎便会被对手抓住机会,趁虚而入。黄昶刚才和那复制体纠缠了那么久,对于它的战斗习惯已经基本有数。他在防御时,对方的进攻路数基本都能猜测到,所以打不着他。而等到他这边开始攻击时,那复制体的防御策略也差不多能预估到,破解起来自是不难。
于是心魔殿中再度开始一进一退的攻防,只是这一次双方角色互换,而且局面也要惨烈了许多——黄昶的攻击屡屡打在对方身上,激发起那件法衣护甲一道道的霞光护体。那幻影分身复制黄昶的所有装备中,大约要算这件法衣护甲最是真材实料,当真是有法器级别的防御力。
前前后后的,黄昶手中精铁棍至少打中了它五六次,但都在道道霞光中被化解。本来足以致命的攻势,在那件法衣护甲面前却是屡屡被挡住,滑开,最多只让对方踉跄一下,后退几步,却是根本没什么伤害。
——符器对法器,就是这么累!
不过再怎么强悍的防御装备,终究只能被动防守,碰上个顶不住的主人那也是没办法。一棍子打不坏就两棍三棍,一刀子捅不穿就四刀五刀……黄昶很有耐心的反复攻击着,反正是在拿对方在练招,那“靶子”当然是越耐打越好。
那复制体脸色都扭曲了,也想出了过各种各样的办法试图扭转局势。但却对这种实力上的彻底压制毫无办法。如果是在外面的正常作战,处于如此弱势的一方肯定早就撒丫子逃跑,但偏偏这心魔殿就这么大,并没有什么可以回避躲藏的地方。即使想要溜,也根本无处可逃。
所以它只能咬牙死撑,而随着战斗愈发激烈,复制体手中的武器都开始一件件的破损——符器法力耗尽就没用了。黄昶自己也面临着同样状况,但他兜里的存货多啊,随便换就是。要知道他的乾坤戒中连最为笨重的棍棒武器都有三根:精铁棍,熟铜棍,以及预备在特殊情况下金属武器不好用时的灵木棍,这还没算他那件上品法器火龙棍哪!
其余还有弓弩四五张,刀剑二三十把……以及超过十件以上的特殊备用武器和符甲,当然还有他那套“机床”能够自动大批量生产的符盾和符箭……必要时装备起一支小规模军队都可以。跟着黄昶一起出门的师兄弟往往都把他当作活动军火库,可不是没原因的。
相比之下那复制体可就差得远了:一根棍棒,两把长短刀,匕首,一套弓箭,以及数只弩筒,此外便是挂在腰上的一面法器镜子,若是和普通试炼弟子相比倒还不差,可是相对于一个“活动军火库”,那可差太远了。
打到现在,刀剑匕首之类都没了法力,被直接扔地上了,弓箭刚才放完大招就毁了,那根精铁棍棒的复制品也同样没了法力,但却在无可奈何之下还被幻影分身继续拿在手里当一般铁棍用。
倒是那件印符宝镜的复制品因为是法器,并没有损耗之说,还能时不时的闪亮一下。只是这面镜子本身并非用于战斗的,至少在黄昶手里并不将其当作武器。但法器终归是法器,印符宝镜吸收和反射法术的能力在战斗中并非一无是处,所以那幻影分身在选择复制装备时才将其算上,在战斗中也多少发挥了一些作用,甚至展示出几种连黄昶都没怎么研究过的实战用途来,倒也算意外收获。
又拖了一阵子,当发现那复制体开始用比较慢的速度,消耗自身法力施展道术进行攻击,而不再直接使用符箓时,黄昶心中暗暗点头:
“差不多了,这家伙快到极限了。”
——黄昶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耐心统计它展现出的装备,到现在算是基本摸清楚了:心魔殿法阵在复制试炼弟子装备时肯定是根据某个数值,有个总量控制的。而这个过程应该就是在那面魔镜中完成——那复制体手中最早的武器本来可是火龙棍,可一旦发现黄昶根本不打算动用此物,那它自己也发挥不出火龙棍应有的威力,于是冲出来时便给换成了更加实惠的精铁棍,这中间必然是有所取舍,相应强化了其它方面的装备,否则没必要再这么替换一下。
不过到了现在,搞清这些细节似乎已经也什么意义了,那具幻影分身已然被他拖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它自己也知道败局已定,完全没有取胜机会。不过这些幻影分身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给试炼弟子找麻烦的,哪怕局面再不好,可以逃跑,可以拖延,但是绝不会放弃。
所以当黄昶最后连续三击,终于将复制体身上那件法衣护甲打成了碎片,并顺手一刀插入它的小腹时,那复制体脸上却反而显出了某种解脱之色。
“终于……结束了。”
它停止挣扎,居然朝黄昶笑了笑,然后便扑倒在地,化作一团黑气。当黑气散去后,地上只剩下一块过关令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