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夏哲的目光,岳璟完全无视。拿起茶杯喝下一口,这才缓缓道:“大人可知这些年为何再没有子嗣所出?”
“你怎么知道?”夏哲突然双目如鹰,锐利无比。“你有心调查本官?”
“哈哈……大人言重了。”岳璟大笑一声道。“我与大人非亲非故,非友非敌,何故调查大人?今日与大人见面,还是初次相见,并且也是初闻大人之名,为何要调查大人?”
岳璟一连串的问道,让夏哲倒是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默然不语之下,没有反驳岳璟的话。投向岳璟的目光,依旧有着深深的怀疑。
岳璟原也没有指望仅仅是这几句话,就能让夏哲完全相信自己。若非方才在推演之中,推算到夏哲与其女夏梦姝与自己将来会有很大的联系,岳璟也懒得费心费力的让夏哲信任自己,耗费自己的心血。
“当初,贵公子出生后,是否体弱多病,之后不愈而夭?”岳璟道。
“这是世人众知之事,只要稍加打听,不难打听得到。”夏哲有些不耐烦的道。
“那敢问大人,可曾查出过病因?”
“不是先天体质薄弱多病吗?难道你还有不一样的说法?”夏哲言语间难免有些讥讽。对岳璟的看法,又轻视了几分。
“二十多年前,你才多大?都还未出生,难道你知晓我儿之事?莫不是,你当真以为自己能掐会算不成?”
对夏哲的讥讽,岳璟自然心知肚明,同时也明白,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只怕夏哲也不会轻易的相信自己。漫不经心的道:“夏大人回想一下,当初贵公子初生之时,可曾有任何的异样?可曾发现体弱?其二,这些年来,大人无所出,可曾发现是何问题?想来,大人这些年,侍妾也有不少吧,为何除却小姐一人外,再无所出?”
夏哲面色一黑,岳璟接二连三的问道,夏哲无法回答。此刻经岳璟一说,并且看其模样,并非信口胡诌之言,忍不住陷入沉思当中。
夏哲看向岳璟的目光,已没有了之前的不屑,虽然依旧有着重重怀疑之色,已是有所动摇。
岳璟所说,虽然有些事是为人尽皆知,但有些事却未必如此。
岳璟当然也知道仅凭这几句,当然也无法让夏哲相信自己。接着道:“大人自十五岁考取功名,十八岁成为新科状元之才,尔后更是扶云直上,至今二十余载,至今乃不当朝三品大员……”
不未等岳璟说完,夏哲开口打断岳璟的话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将本官生平之事调察的这般仔细,究竟心存何意?”
岳璟摇摇头笑道:“大人勿急。在下自然会给大人一个解释。”
接着道:“只是大人在进京之时,路途所遇,无意救了一名女子,不知是也不是?”
夏哲眉头皱了皱,还未明白岳璟的意思,唯有点头道:“正是。”
岳璟不给夏哲再开口的机会,再次道:“夏大人进京之后,再次遇到这女子,当初这女子有意有夏大人结为秦晋之好,却被大人所拒,是也不是?”
夏哲点点头,随即一脸的震惊之色。“你……你怎么会知道?”夏哲直接从座上站起,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岳璟,一脸的震惊之色。
此事,只有夏哲一人知道,怎么眼前的小子会知道?若是说能打听到,对方的手段未免太过骇人。不过,就算打听,也无法打听的到,毕竟,当初所说这话之时,唯两他与那女子在场,事后,那女子却是离开,从此不知所踪。
无法打探出,那么,当真如他所说,乃是掐算而知?夏哲心中更为震惊,当真可以知晓一个人的过往未来?
尔后,岳璟再次说了几件唯有夏哲知晓之事,夏哲着实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夏哲看来,岳璟已不可以常人度之。
这些人,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只有夏哲自己知道,旁人无法打探出之事,如今却是被岳璟如数家珍,这如何不让夏哲惊骇万分?
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
夏哲亲身面对后,才明白这些由不得不信。若只是其中一两件,倒也还罢了,可岳璟所说的事,事无巨细,一一言中,这让夏哲如何反驳?心中早已将岳璟奉若神明。
好在夏哲为官多年,内心着实强大。起身绕过桌子,向岳璟深深躬身行礼。
“先生大才,方才老朽有眼不识泰山,万望先生海涵。”
“大人言重了,此乃在下鲁莽了。”岳璟起身扶起夏哲笑道。
“先生请坐,请上坐!”夏哲顺势起身,反手拉着岳璟的手臂,一手虚抬,让岳璟上座。
这前后的差距变化,岳璟倒也能理解。这已超越了年龄、身份上的差距,而是一种背景和地位上的差距。
“大人客气了,不必如此。”岳璟摇摇手道。
夏哲却是坚持要让岳璟去上位坐。最终,岳璟执拗不过,只好在上位上坐下。
岳璟也能理解,在这个年代,对于鬼神之事,还是异常的敬畏。特别是岳璟这般,可以断算别人过去,甚至能预测未来之人,越发的让人敬畏。夏哲虽贵为当朝三品,依旧不能免俗,更何况,人在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
待岳璟坐下后,夏哲捧上茶,这才坐下。
神色有些不自然,此时反而失了三品大员的气度,仿佛一个孩童在面对夫子一般。
“大人有话不但说无妨。”岳璟看着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的夏哲,轻啜一口茶后,淡淡的笑道。
“那……那下官就直言了。”身份的转变,也让夏哲的称呼有了转变。“敢问先生,方才一语道破天机,下官之子当初体弱,依先生之意,这中间似乎还有隐情?”
夏哲一开口,岳璟倒也并无奇怪之意。从古至今,一直讲究传宗接代,特别是高官富贾。越是大家族,越是注重此事。夏哲当然也不能例外,无奈这些年来,再无所出,哪怕官至三品,也是心头之病。
“方才我观大人面相,大人乃是刚正之相,并无断后之相,推演一翻后,才确定,此乃人为之果。”岳璟道。
“什么……”夏哲再惊坐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