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观大人面相,大人乃是刚正之相,并无断后之相,推演一翻后,才确定,此乃人为之果。”岳璟道。
“什么……”夏哲再惊坐而起。
“请先生明言。”夏哲此次,一躬到地。此次之事,乃是关乎香火传承的大事,夏哲哪里还有之前的气度。还有,岳璟居然说出此事乃是人为而起,夏哲如何还能平静?
“唉……”岳璟一声叹息。
“方才,在下所言,大人进京赶考之前,曾救过一名女子。后来这女子再次找到大人,愿与大人结为秦晋之好。大人却是拒绝此事,可对?”
“先生所问正是如此。”夏哲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不知先生此话何意?难道,问题出现在此处?”
岳璟神色有些凝重的点点头。也未着急解释,反而问道:“你对这女子知晓,又有多少?”
夏哲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中却是一丝回忆和无限的感叹。
“当初进京赶考,为了着急赶路,错过了住宿,就在荒野之地寻了一个住处暂住,发现一女子倒在路边,这荒山野岭之地,前无村后无店,哪里寻得住处,于是找了一个山洞暂且安顿下来。”
经过夏哲叙说,岳璟才明白这个事情的经过之处。
当初夏哲在附近寻了一处山洞先将那女子安顿下来,这女子一直昏迷不醒,倒是夏哲,却是照顾那女子照顾了一夜。
次日一早,夏哲背着这女子,一路艰辛,将女子背到最近的镇上,寻了一个医馆,将女子放下,花了近乎大半的家当,终于将女子救了回来。
奇特之处,乃是这女子昏迷的原因,竟然是内腑受到震伤,醒来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夏哲,什么也没有说,夏哲问一些话,始终保持沉默不语。
好在夏哲离赶考还有些时间,细心照顾了女子一段时间后,那女子在某一天突然不辞而别,连叫什么名字都没有留下。
夏哲对此,也只是嘀咕一句,未曾考虑太多。自行收拾好行李,前往咸阳参加科举。尔后一考而中。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夏哲此时正是其中最为欣喜,金榜题名时。当真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就在此时,那受伤的女子突然出现在夏哲面前,要与他结为夫妻。
这女子的面容,倒是无可挑剔,人若翩翩仙鸿,肤若天山白雪。夏哲说不心动,自然是假的。夏哲顾忌的却是,对方身份不明,来历不明。当初只不过自己无法做到见死不救,这才施以援手,倒也不是为了对方的容貌。
一来,那女子身份可疑,如何受伤之事,只字不提,作为朝官,最怕的就是沾上那些江湖之人,这些人皆是亡命之徒,一不小心就会带来祸端。此时的夏哲恰好已有婚事,哪里会答应女子的要求,于是当面就拒绝了对方。
回想起来,夏哲此刻依旧深深的记得当初那女子在离开时,那愤恨的目光,仿佛要将夏哲永远的刻画在心底。
夏哲说完,一脸的期待之色看着岳璟,有些不解,还有一些忐忑。“先生,这个事情,就是这样了。”
岳璟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找过这女子?知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
夏哲摇摇头。“自那次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下官也没有去寻过这女子。即然拒绝了对方,那也不必再藕断丝连了。”夏哲似是想到什么,连忙问道:“莫不是先生知道?”
“那也难怪了。”岳璟点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这女子的身份,若是在下没有料错,乃是苗疆蛊师!”
“苗疆蛊师?”夏哲一声惊呼。随后一脸的失落与沮丧之色。“原来是这样。”
夏哲面若死灰,瘫坐在坐椅之上。
身为大秦三品尚书,对于一些江湖之事也是有所耳闻。
蛊是一种以毒虫作祟害人的巫术,是一种较古老的神秘、恐怖之巫术,主要流行于中国南方各地和一些少数民族中。谷子储藏在仓库里太久,表皮谷壳会变成一种飞虫,这种古人也叫它为蛊。左传昭公元年说:“谷之飞,亦为蛊”、“谷久积,则变为飞蛊,名曰蛊”。从谷壳变成的飞虫与米糠不同:飞虫会飞,米糠不能飞。孔颖达《十三经注疏》曰:“以毒药药人,令人不自知者,今律谓之蛊毒”。《本草纲目》里说:造蛊的人捉一百只虫,放入一个器皿中。这一百只虫大的吃小的,最后活在器皿中的一只大虫就叫做蛊。可知蛊本来是一种专门治毒疮的药,后来才被人利用来害人-——“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
中蛊者,除非施蛊者出手,将对方体内的蛊收回,否则,必不可救。
想及此处夏哲哪里还能安稳得住。
岳璟看着一脸衰败的夏哲,一声轻叹。想了想道:“大人不必担心,此事并非没有希望。”
夏哲脸上暴发出前所未前的光芒,瞬间从椅子上站起,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岳璟,惊呼道:“先生此言当真?”
岳璟点点头。
夏哲直接起身,走到岳璟身前,深深一躬到底。“还请先生救我。”
“既然在下说出来了,便不会放手不管。只不过你这可不是现在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
夏哲自然不敢违背了岳璟意思,连忙道:“就依先生所言。不知先生需要什么,下官这就去置办。”
“不必太多,只需一盒银针即可。”
“管家,管家。”夏哲立刻打开门,喊了两声。
管家迅速赶过来,向夏哲躬身行礼道:“老爷。”
“速去买一盒银针,要上好的。”
“是,老爷!”管家起身之际,朝房内瞄了一眼,见到岳璟稳坐在上方,顿时一脸的震惊之色。“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老爷的座上宾了?”
还未等管家反应过来,夏哲催促道:“还不快去。”
“是,是,老爷,小人这就去。”管家连忙点头离去。
待管家离开,夏哲关上房门,向岳璟笑道:“先生稍等,下官这就让人去买银针了,届时,还要劳累先生出手了。”
“那倒无妨。”岳璟似是想起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向夏哲道:“夏大人,有一事还请大人解惑。”
“先生言重了,下官但凡所知,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在下就不与大人绕弯了。”岳璟直接道。“不知令千金此次姻亲的对象,是当朝哪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