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中,大家看着祁连死去的尸体,和面前那小小的一枚子弹,纷纷没了声音。祁连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大量的失血让他的脸变得惨白,看着都觉得瘆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哪怕是定点的声响,场面静默的可怕。
就连王木都闷着声音一言不发,他他虽然发现了一些东西,但所有的线索都是不连贯的,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根本就组装不起来此刻他的脑子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良久,还是蒋伟发出了一声轻咳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随着气氛的打破,众人都不自主的长出一口气,就像是一个十分重大的责任被别人扛走,他们随之感觉压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释放,反观是蒋伟,依然是紧皱着眉头,嘴上早已经叼起了一个新的嫩芽,砸哪里不断地吮吸,看来他的烟瘾又犯了。
“先将他安葬了吧,咱们回去好好整理整理最近的事情。”蒋伟沉声说道,环顾了一圈,眼见众人没有什么异议,他第一个动身去抬地上的尸体。众人一看,也纷纷加入了帮助的行列,有人带头,他们仿佛是有了主心骨,只要顺着那个领导者的思路走就好了,对于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他们现在都不愿去想,最近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他们的脆弱神经,现在的他们,哪怕是再多一个打击,都快要崩溃了。
祁连的尸体被抬起,头上流下的血此时早已经有些凝固了,被抬起来的时候,头上还拉着长长的血条,看的人忍不住作呕,女孩们已经忍受不住,早早地离开在外面等着,她们跑去拿工具了。
王木在最后抬着祁连的一条腿,不得不说,人死后的重量真的是出奇的沉,别看平时祁连一副瘦瘦的样子,可谁曾想躺地上一躺断了气之后,居然抬起来如此费力,他们四人合力抬一个人都觉得费力异常。
一抔抔黄土葬下一个人,海岛的风吹的呜咽,挂在石缝上呜呜作响。众人眼睁睁看着祁连苍白的脸被一点点掩埋,最终消失不见,心底是兔死狐悲的感伤。谁知道还有没有人再次踏上这条终结的路,谁知道还有没有人就这样永远的于此处长眠,身边连一个可以为他悼念的人都没有,一个孤零零的木牌,了却此生。
此时此刻,王木的心里想了很多,他也有些不确定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将那个人揭穿。他已经有了一个怀疑对象,或者说早已经证据确凿,但是原本打算向大家检举的想法在看到祁连的死之后动摇了,如果自己说了出来,原本就人心惶惶的场面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变得更混乱,当那是,众人离心,他们怎么面对那还未知的致命威胁。
送走了祁连,大家显然都忍不住想要逃离这座岛的急迫心态,现在的他们迫不及待的要去检查这座岛屿。一群人两两分组,云天和蒋伟两个人去再次勘探这座奇怪的海岛,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如蒋伟之前说的那样危险,而黄芊和朵儿一起去采摘一些果子充饥,顺便将屋子里收拾一番,至于王木和王君,他们二人选择去找到那被之前一批人扔在海岛上的救生艇,顺便将它拖回来。安排好这一切,大家各自开工,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黄芊姐,你说咱们还能不能活着回去啊?”两个人的时候,朵儿收起了之前的古灵精怪,变得有些感伤柔弱,这一幕若是让王木看见,又会忍不住升起他的强烈保护欲望。黄芊走在前面,身后的大竹篓被她背在身上一颠一颠的晃个不停。
“没事的,你别担心,有我们大家在呢,只要咱们能一心,千难万险都能过去。”她说的很是肯定,话在最后的时候还有些激动,不知是在安慰朵儿还是在说服给自己听。但不管怎样,能说出这句话,让黄芊都一阵阵的失意,换做从前,她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朵儿听罢重重的点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说道:“姐我觉得你说的太对了,只要咱们一心,就一定没有过不去的坎,其实我一开始时也不是太担心的,但是之前咱们居然发现了内部的贼,这让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你不知道,我最近睡眠都不好了,人都跟着憔悴了很多。”
被她这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话一说,走在前面的黄芊突然猛地一顿,整个身子直接就停在了半路。朵儿没有抬头,还在嘟嘟囔囔抱怨个不停,两个人直接就撞在了一起。
“哎呦,”朵儿一声大叫,直接被竹篓弹翻在地上,揉着被蹲了一下生疼的小屁股,她有些不满的说:“黄芊姐你在干什么呢?我都被你撞倒了。”
这时黄芊才猛然从思绪中惊醒,看到朵儿到底,立刻跑了过来将她扶起,拍拍身上的泥土,黄芊一脸关切的问道:“朵儿妹妹你没事吧,你看看我,刚才在那个草丛里看到一条青蛇,刚开始还没注意,谁知道咱们一来那蛇受了惊马上跑了,可把我吓坏了,整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连逃跑都忘了,这才害你也受了伤。”
一听到有蛇,朵儿直接吓得尖叫了一声,整个人紧紧抱着黄芊的身子,一脸惶恐:“有蛇,哪里有蛇,你在哪看见它的?!”看那一脸紧张的样子,这小姑娘是相当的畏惧蛇。两行泪已经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着转子,很快就要留下来了,朵儿拽着黄芊的手就要往回走。“姐咱们快离开这把,这里的蛇可能太多了,咱们换个地方采果子也是一样的,反正还有那么多树。”
“不行啊,”黄芊有些为难,她说道:“整片院子只有这块地方的果树结的果子相对熟得快点,换成其他的都是些青色的果子,根本不能吃。”她轻轻拍着朵儿的肩膀,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害怕,有我在,那蛇轻易不敢伤害我们,到时候,你就走我的后面,我来保护你,一有情况,咱们随时都能撤离。”
眼见黄芊都这么说了,朵儿即使是再不愿意也只能不情愿的点点头以示同意。但是尽管如此,她的手依然死死地抓着黄芊的衣服,生怕她离开自己的距离超过半步。对此黄芊也有些无奈,但是对方毕竟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妹妹,她也不忍心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去犯险。
而就在两个姐妹一前一后依偎着往果园前进的时候,云天和蒋伟二人已经来到了之前所说的那个地方。一望无垠的海平面,怪石嶙峋的海滩,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那所说的天坑。原本按蒋伟的描述,这天坑只有一口井般大小,可现在看来确实不然,短短几天的功夫,那天坑的规模扩大了数倍,乍一看去倒像是一座小院落塌方形成的黑洞,大量的海水倒灌,水流在那凹陷的地方轰然坠落,砸在四周的坚硬岩壁上轰隆隆作响。场面甚是壮观。
云天看的也是一呆,他只是听说过天坑这种奇观,但真要说看见,还真没有过。此时看到如此规模的海水倒灌,仿佛是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洞一般吞噬着大量的海水,云天的心神都忍不住震撼。水雾冲击着被打向高空,像是一个巨鲸在喷水换气,若隐若现的彩虹斑斓,映照着这一天地奇景。
“蒋警官,你真的觉得这里就是那所谓的灾祸的起源?”云天盯着那天坑看了很久,扭头问蒋伟。但当他扭过头来,发现后者也是一脸的凝重与茫然。
“我不清楚,要说一开始,我也只是猜测,但是现在看着样子,恐怕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坑洞,这坑洞不知道会蔓延多远,若是真的危及到我们,后果不堪设想。”蒋伟的语气里满是沉重,面对天灾,他们都是无能为力。而后,他们转身去找蒋伟所说的那种能证明空气中存在硫元素的植物,果然,在旁边的几处草木中,又找到好几株,看着嫩黄的花朵,随着水流带起的气旋在微微的摇晃着花骨朵。
“可是若说空气中有硫元素,那如此大的水汽,不会将这元素都沉淀下来吗?”云天觉得这种推理有些不大和逻辑,但是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们都是知道些皮毛,再深入的知识就
一无所知了。
云天的问题就连蒋伟都没办法回答,蒋伟只能不断地咀嚼着青色的嫩枝来缓解心中的不安和焦躁,良久,他开口问了一句:“你觉得,云墨到底在不在这座岛上?”
初听这句话,云天也有些愣神,他直直的盯着蒋伟,对方被他看得心虚,慌忙把头扭向一侧。云天的声音顺着海风传到他的耳朵里:“其实你在问我的同时,也在问自己,现在的你已经迷茫了,已经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那声音像是震雷一般随着那轰隆隆的水声传到蒋伟的心中,让他整个人的思绪顿时乱作一团。
“其实你是在纠结自己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我想你已经把这海岛都搜过来遍了吧。”云天仿佛是早已经明白了蒋伟的心思,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但是一次次的努力尝试却始终是毫无结果,就连人影都没有见到,他不是没怀疑过,但是想想那对讲机里的声音,他始终觉得对方还在这座岛上和自己做个了结。“可是,”云天的眼神突然间变得犀利起来:“你应该知道你为这个目的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你也该知道,有些东西,现在实现不了,以后可能就再没有机会了。”
这话像是一把利剑直接剖开了蒋伟的心,把那无数压抑的铅云拨开,让他终于见得了一丝的光亮。他明白云天的意思,这座岛上的危险如此之多,他们谁都不能确定自己能走到最后,而作为自己今生唯一的愿望或者说是遗憾,谁都不能打包票说错过了就还能再有机会。蒋伟的眼神越来越亮,他明白,自己不能迷茫,更不能气馁,还有人需要自己,还有人等着自己,他不能就这样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想到这,他深吸一口气,这几日的阴霾都随着明悟而一扫而空,他看向云天,不自主的挺起了胸膛,拍拍对方的肩膀,蒋伟露出了笑容,不得不说,时光给这个男人沉淀到完美,让他越发的成熟,他笑着说道:“其实有时候我真以为你就是我一直要了结的那个人,但是你不是,虽然你们都一样聪明,一样从容淡定,虽然你们都姓云。”说罢,他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云天也是一阵的错愕,对最后的话感觉有些好笑,敢情开始的时候对方是因为他们都姓云才怀疑的。
而另一边,王木他们首次遇到了难题。
“哎呀我的天,这什么破船,用它的时候根本跑不动,这搬它也根本搬不动。”王木惨叫着,一副上天快把它收了吧的样子,不是他搬不动,而是不知何时,这里的草已经疯涨起来,将这救生艇直接束缚在原地。
“这才几天,怎么会那么多草长起来。”王君也有些疑惑,现在已经过了草木生长最为旺盛的时期,而他们将这些东西刚丢在这没几天,按道理说应该不至于有如此规模。
但是说什么都没有用,工作就是工作,语气在那里抱怨,还不如抓紧时间赶快做事。于是,盯着一轮巨大的太阳,两个人开始拔草。王木的心里憋屈的不行,他突然非常怀念在四圣空间的日子,天天打打杀杀也很好,最起码不用动那么多的脑子,不用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但是现在,自打来到这个岛之后,自己很久没有动过手了,战斗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早已经快忘了,而万相石现在都只能让自己当做小石子扔着玩,是不是打个树枝捡起来准备烧火用,可谓是憋屈至极。
眼看这被草缠得像个巨大的绿茧的救生艇,王木就忍不住想一把火将它直接烧了。但是忍了又忍,他只能一边惨叫着一边去拔草。
一旁的王君没有说话,耳边的王木的声音仿佛被他完全隔绝,他只一心一意的拔着手中的草,一根又一根,一把又一把,仿佛是在给病人做手术一般专注认真。
多久没有这样了,王君在心里暗叹,那种感觉让他感到一阵阵的酥麻,那是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的感觉,身为一个外科医生,只有站在手术台上拿起手术刀,才是自己最安心的时刻。他有些失神,自己的这次疗伤之旅,没想到,确实如此一个奇异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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