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出银子出粮食?”
李自成、刘宗敏、李过一众人等面面相窥了好一会,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这是啥年头了,怎么还有这么天真的想法,你是认真的吗?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李岩这个人,其实李岩这个人是很有些书生意气的,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历史上,他闲赋在家的时候,杞县一带发生了旱灾,老百姓快活不下去了,于是他就跑到了县衙请求县令开仓放粮,遭到拒绝后他便将家里的三百多石粮食全都拿了出来赈济灾民,还做了一首《劝赈歌》,亲自到县里的各大地主家里劝说,请求他们一起出粮赈灾。
不出意外的,他被拒绝了。
从道德的层面来说,李岩这么做自然是值得鼓励的,可问题是即便是他把家里所有的粮食都送给了灾民但对于如此庞大数量的灾民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
而且他不仅自己这么做,还幻想着让其他富户士绅也跟他一样出钱出粮,仅凭这点就足以说明他的性格还是太天真了,居然将希望寄托在了别人身上,他要知道在后世就连初中生都知道资本家的本质就是逐利,想要让他们主动将自己的东西免费送给别人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李岩作为一名举人,心里居然还有这么天真的想法,也无怪李自成等人刚听到这个想法后的惊愕。
看看到李岩居然这么说,连李过也忍不住道:“军师,此想法太过荒谬,那些地主豪绅是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他们恨不得连石头都要榨出油来,又如何肯将自家的钱粮拿出来救济灾民呢。”
“确实如此。”
李自成也晃着脑袋道。
“昔日俺在家乡,就是被那些土豪劣绅逼得没了活路这才不得已去宣镇府当了兵,最后又走上了这条楼,那些人的德行俺最清楚了。相信俺,他们宁可将粮食喂猪也不会拿出来赈济灾民的。”
李岩没想到自己刚提出一个建议,就连向来最支持自己的李自成也提出了反对意见,难道自己真的说错了吗?
他想了想:“闯王,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去试试,若是不成咱们再想别的法子也不迟。”
看着一脸坚持的李岩,李自成无奈道:“既然军师执意如此……好吧,你且去试试看吧。”
李岩没有多说,得到允许后便带着数十名老营人马匆匆的去了。
看着李岩兴匆匆的模样,刘宗敏轻哼了一声:“闯王,咱们这位军师若是就这水平的话,俺老刘也可以当军师了。”
“宗敏你给我闭嘴!”
李自成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李军师总有千般不是,但他对咱们义军还是很忠心的,而且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一名举人,你刘宗敏有能耐也写出一首歌谣来听听,看看能不能让各方好汉竞相来投?能否将原本一群乌合之众的义军编练成一支训练有素的强军?”
“这个嘛……”
刘宗敏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嘿嘿了两声就不说话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让自己上阵杀敌跟人玩命可以,但是弄这种文邹邹的细活的话就力有不殆了……
话说安庆府陷落,那些富户士绅们要说不慌那是假的,只是一时间他们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来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岩来到了安庆府最有名的一家士绅的府里。
一名五十多岁,穿着一身青色丝绸长袍的老人站在府门口,满面笑容的对前来李岩拱手笑道:“李公子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李岩也赶紧站直身子躬身道:“不敢不敢,晚生来得突然,又没有事先送上拜帖,实在是太过失礼,只是事情太过紧急,还望戒斋公能够原谅晚辈的孟浪之举。”
“呵呵呵……老夫可是早就听闻,李公子乃是河南府有名的才子,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老夫早就想结交一二了,只是一直未能如愿,今日一见实在是不胜荣幸啊。来来来……还请李公子入内奉茶,李公子请。”
“戒斋公请!”
为了表示重视,戒斋公将李岩入内奉茶。
一路上七拐八拐的行走在内院里,看着沿途那些精致的小桥流水和栩栩如生的假山精致,李岩不住的频频点头。
“戒斋公真是好雅致,这么好的地方简直堪比人间仙境啊。”
“哈哈哈……李公子过奖了,老夫垂垂老矣,但求能在这祖传的宅子里此多活两年就是侥天之幸了。”
俩人来到了内堂,立刻就有四名眉清目秀的丫鬟上前为俩人奉上了香茗。
她们替他们倒上茶水后并没有走开,而是分别站在他们的身后替两人轻轻的捶起了背,另外俩人则是各自蹲到了来人的膝盖前,半跪下来为他们捶腿,而且看得出来这几名丫鬟明显受过了很好的调教,手法娴熟,力道不轻不重十分的舒适。
更要命的是,即便是寒冬腊月,但由于内堂铺设了地龙,所以内堂里可谓是温暖如春,这四名丫鬟穿得也非常的单薄,从李岩的角度望下去,立刻就能看到白花花的一片,饶是李岩也算是富户出身,但如此奢靡的生活也是他从未享受过的,一时间他的眼神不禁有些迷乱起来。
他的反映也被那名戒斋公看在眼里,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品了口茶后轻声道:“李公子乃是一时之人杰,前途无量,这些日子恐怕是受了不少委屈的。如今来到安庆府,可谓是鞍马劳顿,不如就在这里安顿下来,让老夫略尽地主之谊可好。
这四名丫鬟乃是老夫请人精心调教过的,至今尚是处子。如今正好赠予公子,让他们伺候公子的饮食起居,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嗯……啊……不妥……”
李岩微微一愣,随即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脑海里的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抛出了脑海,随即正色道。
“戒斋公的好意晚生心领了,但晚生此次前来却是另有要事要劳烦戒斋公,还望戒斋公见谅。”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