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营地里没有小灶。
王洛营外的守卫们,瞪着眼睛,充满警惕的的看着这个在主帅营地外面垒灶的刺客。她戴着脚镣,笑眯眯的看向他们。
能用来调味的只有盐,数量还不多,也没有酱、醋一类的佐料。最终,周素烟只是煮了点肉粥。
“味道不错。”王洛喝过之后,这样评价。
“她不可靠,”闻讯赶来的周应雄一边喝粥,一边评论道。
“我不需要她可靠。”王洛回答道。“能干活就行。咱们营里不可靠的人多了不差她一个。”
“其实你可以找到更好的。”杨问天懒洋洋的说。“能统率场景中士兵的人并不多。”
“好坏什么的,我也分不大清楚。遇到她,那就是她了。”
理由很强大想到自己的朋友并不是个会被愚弄的人,本想再劝的周应雄和杨问天都没再说什么。
吃过晚饭,周素烟进行了“投诚”过程。按王洛的意思,其实这都无所谓。不过如果不转换阵营,她可能会在营地里被误伤,所以还是需要的。
晚上,王洛将全营的士兵——无论男女老弱,全都集合起来。
首先的工作是整军。王洛将铠甲武器齐备,在昨天的战斗中取得胜利的三千多人,分成七队,每队四百多。周应雄、苏四、张石头、张雄、铁柱、白二斤、王洛自己,各带一队。然后,在从原本的营地里挑选身强力壮的,以及投降的汉军(八百多汉军中投降了大约一半),将每队人数补足到一千。
剩余的,老弱病残、带孩子的女人等等。王洛也将其编成三队,交给刘三、毛曼,以及林琦手下的军官等人。其主要工作是劈柴、煮饭、缝洗衣服、管理辎重之类。
这些人是否心怀不满,王洛也不去管他——指望谁都满意和高兴,还不用做事了呢。
出乎意料的,林琦并没有反对——这让王洛有些庆幸,实际上,刚刚达成协议,这位道士渠帅有较大的可能不反对自己的安排,但是也无法完全排除出现意外的可能。
杨问天的斥候部队扩大到了一百多人,王洛将缴获的战马也拨给了他——并在心中期盼他的好运气能继续发挥作用。
苏四的某些部队,在这一次分组中王洛划拨给了张石头。对此苏四也没说什么——在王洛看来,苏四是一个大局观很强的人,并且在发生了这些事件后心存愧疚,这样的良机是应当利用的。
然后清点粮草、军械。缴获的汉军铠甲,大部分也按功劳发了下去。这样一来,主力的七千多人中,三千多已经有了全套武器铠甲。
林琦带来的铁锭和矿石,够做三、四百套。粮食可以支持半个月。
王洛让手下们排起队伍,进行制作和练习队列。因为和林琦的协议,这次不能喊理念性的口号了,于是王洛选择了朗诵军纪。
“不听号令者,斩!”
“滥杀俘虏者,斩!”
“高声嬉笑者,斩!”
“泄露军机者,斩!”
“托病诈伤者,斩!”
“私离队伍、**妇女、抢劫财物者,斩!”
王洛记不住从前看过的军纪都有哪些。反正他知道:士兵人数少的时候,太过严苛的纪律会导致反抗,而让小队伍分崩离析;但是人数多起来之后,制定严苛的军规,并在士兵违反时严惩,反而会让大队伍更有战斗力。
奖励机制之后再跟上,对于士兵的心理是有利的。先接受约束和压力,再提及和想到奖赏——那效果就近似于先苦后甜。
重编、整训、武装,设定新的奖惩机制,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就会得到很大的提升。而一旦形成风气、习惯、氛围,之后加入的新兵,其能力提升速度也会变快。
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
汉军大营主帅大帐
“之前私下出征的两队,全军覆没。”
低下的汉军军官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皇甫嵩挥了挥手。“之前的事情我也不计较了。明天,援军就能抵达。他们一到,我们就全军出击,先击破这支黄巾贼军,再挥师北上,在广宗剿灭乱匪!”
“喏!”军官们站起身来,齐声应和——
“明天援军到达,汉军会全军出征。”在大营远处的一座大营帐里,一个面容丑陋,缺了半个鼻子的侏儒从耳朵上拔下两根线,对面前的队友们说道。
“是去黄巾大营?”一个身着金甲的男子问道。
“对。”侏儒回复道。“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一地区的黄巾士卒已经汇合到新渠帅账下,他们正打造铠甲、训练士卒,皇甫嵩应该是不想给敌人时间,在此击破他们。”
“那有什么说的?开打就是!”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女人站了起来。“头儿?”
侏儒、金甲男子,以及营帐里的其余十几个人都看向了一个拄着拐杖,面容和蔼的老人。等待了片刻之后,老人顿了顿拐杖。“那就做好准备,明天全体随汉军一起出战。”——
与此同时,汉军大营另一处较小的营帐里。
“兰克先生,刚收到的消息,汉军的援军来了。达尔伯他们准备出战了。”一个纤细的少年低着头,向一个长着一部络腮胡子的大汉说着。
“我的鞋听见了,里克。要是你抬起头,我的耳朵也能听见。”兰克轻叹了一声。“比预期来的要早,又是那婊子搞的鬼吗?我们好好休息,明天跟着汉军出战。”
“好的,兰克。”营帐里的四五个人,有的这样回答自己的队长。有的只是点了点头。
“那婊子的营帐里你监测到什么了吗?”
“没没有。抱歉,先生。”少年的头低的更厉害了。
“我就是随便问问,也没指望你能突破。里克,跟你说了,不用这么紧张。”
“是,大人,对不起,大人。”
“算了,随你的便。”兰克摸着胡子,想起自己把这孩子从上个团队里救出来时他的惨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