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还要我明说呀,”宁安摇了摇头,盯着佩奇一字一顿地张口
“你明白的吧,我是指——夺魂咒。”
佩奇浑身打了个哆嗦,仿佛被电流穿过一样,脸上露出非常畏惧的神情,宁安只在虫尾巴身上,看到过这样的表现,看来克劳奇没有说错,这是个胆小而懦弱的家伙。
“别……不要开玩笑了……校长先生……”佩奇带着祈求,像是在说,请您快停止这个玩笑吧!这样的表情,看着宁安。
宁安抬起魔杖,慢慢地对准了佩奇,“我从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佩奇先生。”
“哦……拜托……请不要……不要……”
魔法部派来的职员,国际魔法合作司的朱利安?佩奇先生竟然在校长办公室里抽泣起来,天花板上的一道道黑影,似乎兴奋地舞动起来。
寒风吹打着窗棂,雨声遮盖了佩奇的哭泣,也许只有离他最近的宁安,才能听清楚从他嘴里传来的呜咽声。
“我只是让你去办一件事情,你就这个样子,”宁安为难地耸了耸肩膀,露出不悦的神色,“有那么可怕吗,我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他凑近佩奇,魔杖在他的腰间“啪”地一震,仿佛发出电击一样,“啪嗒”佩奇的魔杖掉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宁安伸出脚轻轻踩在脚下,看着朱利安?佩奇,小声对他说:
“这只是个——小小的请求——”
“不……不……求求您……夺魂咒……是违法的……您……您可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
他不断地啜泣,似乎想要慢慢蹲下去,但又害怕宁安误会他想要拿魔杖,所以就半拱着身子,保持一个别扭的姿态,僵硬地站在那儿,低声抽泣。
宁安像是丧失了恐吓的兴趣一般,直起身子,一脚把地上的魔杖踢得老远,木棍儿在地面上发出“呱嗒呱嗒”的咕噜声。
“你来还是我来?”宁安饶有兴致地看了站在另一侧,同样用魔杖指着佩奇的克劳奇问道。
“如果你愿意重新掌控自己的部下的话——”
“我来吧,”克劳奇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宁安的意思远远不是谦让那么简单,虽然在笑着,但是克劳奇很清楚,这个年轻人的笑意下,隐藏着什么样的毒牙。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宁安抬了抬手,把魔杖从佩奇面前移开,这位魔法部的官员,还在用手挡着自己的脸,战战兢兢地躬着身子,小声呜咽。
“你知道神秘人一定会渗透魔法部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早做准备,找好自己的眼线,这样才能方便我们随时采取一些行动。”
宁安一边看着克劳奇,一边放松地对他说:“甚至包括——你的儿子,他的行踪,以及所作所为,如果没有英国魔法部这个眼线的话,我们想要获取情报就变得稍显艰难了。”
“他不是我的儿子!”
克劳奇有些激动地厉声喊道,他还是头一次在宁安面前这样激动,手里的魔杖也在发抖,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立即充满歉意地说:
“我很抱歉……我……我失态了……”
“喔,这没关系,克劳奇,我知道你对于小巴蒂耿耿于怀——”宁安毫不介意地摆摆手,仿佛彻底忽视了还保持着可怜的姿势的朱利安?佩奇
“我们会找到他的,他是神秘人手下最得力的食死徒,所以像渗透魔法部这样重要的事情,一定会参与,我们想要找到他,应该不难。”
他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到时候把他抓过来,想怎么样我们都可以商量着来嘛,虽然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狠得下心给予他赢得的处罚,但我想至少——”
宁安顿了顿,瞥了老克劳奇一眼,他握魔杖的手,还在微不可查地颤抖着,目光虽然直直地打在佩奇身上,但神思去了哪儿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如果你被他zhua/zhu了,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掉自己的父亲的——”
老克劳奇的身体剧烈的晃了一下,紧随着宁安最后一句话说完,他脱口而出对着正面的佩奇大喊道:
“魂魄出窍!”
佩奇一下子僵住了,几秒钟之后,他重新站直身体,看向宁安和老巴蒂,恭恭敬敬地弯下腰,问候道:
“主人——”
“这个家伙的人格力量,还真是弱的可怜,竟然连躲闪都不躲闪,就这么认命了?”宁安叹着气,啧啧称奇地看向佩奇,当着他的面这样嘲笑无能。
“他是个胆小鬼,从以前开始就这样了。”老克劳奇甩了甩魔杖,对佩奇下达了命令,按照宁安之前的吩咐做。
佩奇毕恭毕敬地点着头,很快就从办公室离开了,帕尼接他离开的时候,他仍然是一副谦卑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和之前有任何差别。
校长办公室终于重新复归平静,宁安靠在舒服的椅背上,使劲儿伸了个懒腰,“呼——总算完事儿了,今天可真忙呢,是吧。”
他挥动一下魔杖,桌子上的酒杯“砰”的一声消失不见,剩下大半瓶的阿夸维特酒自己飞起来,重新回到摆满了各式银器和稀奇古怪的魔法物品的架子上。
那卷之前被他写写画画,记录了一些东西的白纸也不见了,宁安把两条腿搭到桌子上,用一种懒散至极的姿势斜躺着,如果被外人看见德姆斯特朗的信任校长这副模样,说不定会引起强烈的非议,好在这里除了老克劳奇之外,没有别人。
“接下来我要去英国,或者去法国,意大利也行,反正不在这儿呆着了,我要去度假,享受我的假期……”
“但您知道,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完。”
“交给帕尼就行,你不是也挺熟悉的么,还有卡卡洛夫,我相信你们处理的过来的。”宁安自信的挥了挥手,老巴蒂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
“腾——”
就在这时,办公室斜侧方,烧的并不旺,只是勉强摇曳着一丝火苗的炉火突然旺/sheng起来,宁安急忙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下一刻,炉火里猛然迸出艳绿色的火苗,一个人的头颅悬在火焰中间,他正是今天上午刚和宁安见过面的挪威魔法部副部/zhang,尼尔斯?阿贝尔。
“宁安校长在吗——宁安校长在吗——”
阿贝尔的头像一个巨大的、长着胡子的鸡蛋,他喊着宁安的名字,火苗在他周围飞舞,火舌舔/zhe他的耳朵,但他丝毫不受妨碍。
“哦,您有什么事情吗,阿贝尔先生?”宁安从桌子后方绕过去,小跑两步来到壁炉前,望着绿色火焰里,尼尔斯?阿贝尔的头问道。
“啊哈,您来了,校长先生,我就知道您在的——”阿贝尔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语速急促地说着,让宁安差一点儿没听清他说什么。
“是这样的,其实是关于您要推行的德姆斯特朗新的招生措施——”
“哦?”宁安皱了皱眉头,挪威魔法部可没权利干涉德姆斯特朗的招生准则,他不明白阿贝尔和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阿贝尔快速地往下说:“因为你们扩大了招生的范围,开始正式允许非纯血统的巫师入校,所以引来了一些不安分的家伙的痴心妄想。”
“我想您还是直说比较好,副部/zhang先生。”宁安挥动魔杖,让一只椅子跑到他的pi/gu下面,自己施施然正坐到壁炉前,和阿贝尔在火中硕大的绿色头颅对话。
“是萨米人,”他叹了口气,“是那些萨米人,他们也想要让自己的后代入学。”
“萨米人?”
宁安有点儿疑惑,对在壁炉侧面站着,保证阿贝尔无法看到自己的克劳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把卡卡洛夫找来,后者心领神会,从另一侧向着办公室大门走去。
“啊,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对啦,您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不知道也不奇怪——”阿贝尔顿了一下,“稍等,我喝一口水。”
他似乎是把头从壁炉中抽/chu去了,然后没过几秒那个鸡蛋一样的大脑袋又重新浮现在壁炉中,他还伸手擦了擦嘴角,急切地对宁安说道:
“让我们长话短说,你可以把萨米人理解为不被承认的巫师。”
阿贝尔挠了挠头,仿佛对他来说,要解释这件事情也很困难,“他们也能使用魔法,你知道的,但和我们有很大的不同,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这样了,他们把自己族中能够施魔法的人,称呼为祭司。”
阿贝尔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但现在想靠着老办法教育那些有魔法天赋的后代已经不行了,所以萨米人也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魔法学校,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尝试,但是距离最近的德姆斯特朗,始终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所以他们看到了这次机会,就找到了您?”宁安会意地问,阿贝尔讪笑两声说:
“他们和挪威魔法部取得了联系,当然了,毕竟他们是魔法世界的一员,所以我们有义务促进这样的交流,这也符合挪威魔法部的宗旨,所以希望您能和他们的大祭司见面谈一谈——”
硬木门被轻轻推开了,宁安知道是卡卡洛夫到了,于是也不再和阿贝尔废话,他点点头道:
“好的,我知道了,阿贝尔先生,这件事情我会尽量去做的——”
“不是尽量——是务必尽快,萨米人堵在魔法部的门口抗议,这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你知道民众们,不喜欢这样的骚乱,没有巫师喜欢,甚至我自己也不喜欢……”
“好的部/zhang,好的,我明白了——”
看着那枚鸡蛋似的头终于在火焰中消失,碧绿的炉火重新化作火红色,宁安长长地吐了口气
“瞧瞧,挪威的魔法部,简直比英国魔法部还要昏庸十倍,竟然被不被巫师认同的民族堵着门口,真是可笑——”
他望了望赶过来还有些茫然的卡卡洛夫,和站在他旁边的克劳奇,用手撑着半边脸,郁闷地说:
“总之,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萨米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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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洛夫在宁安说过前因后果之后,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给宁安讲过以后,宁安也勉强懂了。
说白了就是萨米人也想要他们的后代来德姆斯特朗念书,但是德姆斯特朗从来没给他们送过入学信,包括其他魔法学校,都没有这么干过,他们不被巫师们承认。
而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们的,德姆斯特朗在下学期将会开放入学限制,招收麻瓜出身的学生,这也许被萨米人当成了一个迹象或是期望,总之就这样闹到挪威魔法部了。
挪威魔法部也的确和宁安形容的差不多,里面就是几个闲人,他们人数最多,最庞大的部门是魔法体育运动司,一年到头基本上都围绕着魁地奇运动来搞,其他事情真的比英国魔法部和谐多了。
“所以,他们这是把问题推给我了?”宁安反过味儿来,看样子似乎是尼尔斯?阿贝尔把属于魔法部的职责交给自己来处理了?
“也不能这么说……”卡卡洛夫犹豫道:“最终还是要你和萨米人商讨的,无论是拒绝还是其他要求,都要由你来决定……不过魔法部本应该扮演中间人的角色的,但是他们显然……”
“都去忙乎魁地奇了?”宁安挑了挑眉头。
“尼尔斯?阿贝尔的话,应当是急着去度假钓怪——”卡卡洛夫说的有点儿尴尬,仿佛他都在替挪威魔法部这些懒散的职员们感到羞愧。
“他就是这样的,我和他打过些交道,应该说那个部里基本都是这样……”
“钓怪?”宁安疑惑不解地问。
“啊,就是钓海怪,河怪,有时候你也会钓上来海蛇、水鬼或是人鱼这样的东西上来。”
卡卡洛夫看起来似乎钓过怪,说到这儿他脸上的表情兴奋起来,“最棒的莫过于钓出马头鱼尾海怪,那是极为稀罕的东西,哪怕是他们的幼崽都不常见,我听人说起过……”
“咳咳——”宁安咳嗽了两声,卡卡洛夫这才尴尬地止住了话头,摊摊手说道:
“就……就是这样,阿贝尔那家伙痴迷于钓怪,一年几乎大部分时间,都会满世界跑的忙着钓怪……”
宁安气恼地锤了一把椅子扶手,本以为自己能够清闲两天,没想到,这个恼人的尼尔斯?阿贝尔又给自己找了个活儿。
“萨米人想入学——那就让他们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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