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X”风云上前对黎贪道了声谢,从于人也的表情他可以看出黎贪是突然改口的,而改口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于情于理他都该道声谢的。
最大的隐患搞定,他松了一大口气,这才注意到腹中的饥饿,从昨天回来,他就没吃什么东西。昨天晚上去黎贪家,他老婆那了肉干出来,但吃起来又咸又涩,他只吃了一条就推脱说吃饱了。而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去了城外看农田,又着急忙慌的跑回来阻止黎贪发兵西讨,更是滴水未进。着急忽略的时候还好,但一注意到,那就有些受不了了,他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饿得前胸贴后背。
黎贪站起身来,回头笑道:“走吧!有时间筹备你认祖归宗的祭祀了。”说罢就当先向外走去。
就这样?
风云愁眉苦脸的揉着肚子,一方面是因为饥饿,一方面是因为欠下了一个大人情,而且还不知道怎么还。
黎贪这么没条件的相信他,不可能无所图谋,那自己有什么能给他的呢?除了那一爬犁的破烂,他什么都没有。换句话说,黎贪不管要什么,估计都不是他能给的起的。
哎!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倒霉,被系统坑了呢?风云恨不得马上穿越回去把网上那群写穿越文而且还是系统文的作者都砍死,但现在让他去他都没力气了,太饿了。
咕叽!风云苦着脸问黎贪说道:“有什么吃的么?有点饿了……”
黎贪愣了下,摸了摸身上,摇了摇头,又看向黎文黎武,后者也摇了摇头,黎武说道:“黎肉有。”
黎文点了点头,笑道:“是了,也只有他会随身带着肉食了。”
“黎肉是谁?”风云疑惑问道。
黎武笑道:“便是议事厅守卫,那个胖子。”
“哦!”风云恍然大悟,只不过那家伙的骨头不是都扔了么?而且还被自己撞了一跟头……还是算了吧!他就算饿个半死也不愿去吃胖子手中那种带着白膏肥肉的棒子骨,当然,要快饿死那再另说。
黎贪要去安置九夷旧部,风云赶紧先往大巫那里走,好像还有个伤号在等他来着。
回到姜菘家时,黎石针已经在屋外坐了半天了。
见到风云回来,黎石针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气冲冲的跑到风云面前,怒斥道:“竖子敢尔!伤者未愈,怎敢将病患弃之不顾?我已查看小月患处,皮下溢血已乌,再不刺络放血,血络必伤……”
风云无奈,摆手说道:“叔,你先等等行不?容我先吃口东西。”
黎石针却不和他废话,拉起他就走,口中怒道:“伤患要紧,吃什么东西!你昨日让她敷冰,我瞧小月像是染了风寒,你意欲何为?”
“风寒?”风云皱起了眉头,快步跟他进到屋内,却见姜菘正为黎小月抹去额头的细汗。黎小月则满脸通红,身上盖着厚厚的兽皮毯,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风云皱眉上前,掀开兽皮毯下摆,却见黎小月脚上还敷着冰块,他回头看向屋角,昨天做出的那一大缸冰只剩了篮球大小的一块,带着砍削的痕迹,泡在化下的冰水中。
估算了下时间,风云脸色很难看,黎小月该不是敷了一晚上吧!那她不着凉谁着凉?就少说了一句,让她每隔四个小时敷半个小时,这丫头也是死脑筋,难道就不知道冷么?但是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他这里,是他没有说清楚。
赶紧把冰块取了下来,黎小月的脚踝上的淤血已经泛黑,恐怕已经冻伤了。
“嘶!”黎石针看到伤势不禁吸了口气,摇头叹道:“完了,这只脚保不住了。”
“谁说的?”风云皱眉反驳了句,主要是为了缓和背后杀气腾腾的眼神。
黎石针怒目而视,瞪他说道:“我本就不该让你这等黄口稚子疗伤,平白废了小月一只脚!”
风云顾不上搭理他,赶紧蹲下身,将双手搓热,贴在黎小月的脚踝上揉搓起来。触手的冰凉告诉他皮下血管中的血液温度已经不足以让血液流通起来了,必须要尽快将淤血搓散。
很快风云就一脑门子汗,一部分是急的,一部分则是被身后姜菘盯的,从昨天就看得出姜菘待黎小月情同母子,要是把人家姑娘弄瘸了,他估计也混不下去了。单是看姜菘在蚩尤城内的受尊敬程度,恐怕连蚩尤都保他不住。
揉了半天,总算感觉到脚踝的温度在一点点回暖,又揉搓了一会,黎小月哼嘤一声醒了过来,哑着嗓子皱眉说道:“疼……”
“能感觉到疼么?”风云惊喜问道,只要还有感觉,那就证明神经没有坏死,还是可以好起来。
黎道:“有点痒……还有点疼……”特有的怯懦声音让风云差点想歪,但这会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赶紧收敛心神,继续大力揉搓。
脚踝重新开始红肿,这不是坏事,而是证明血液开始重新流通了,看着逐渐恢复血色的脚踝,黎石针惊疑了一声,忍不住蹲下身来看着风云的动作。
又揉搓了好一会,风云才停下手来,擦了把汗,松了口气说道:“差不多了。”
黎石针凑过来细细看了下患处,忍不住嘟囔道:“这般也行?渗血之状已有缓解,乌血也有消退,果然有效么?”
扭转头来,他再看向风云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感觉就像是看到了脱光的大屁股娘们一般,忍不住伸手拉住风云问道:“你愿不愿意随我学医?”
“学医救不了中……”风云差点脱口而出。
姜菘走过来关切问道:“怎么样了?”
道:“脚伤是没事了,用绳子吊高一点就行。”说完,他又加了句:“我亲自来弄。”他怕意思传达不到位又出现问题。
“绳?”姜菘点了点头,把黎丑叫了进来,说道:“去城北黎引那里拿些绳来。”
黎丑应了声转身出去了,姜菘坐到黎小月身边,拉起她的手关切问道:“你感觉如何?”
黎小月摇了摇头,说道:“好多了,就是还有些头昏。”
风云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脚伤我能治,但发热我就没办法了。”
黎石针哈哈笑了声,起身说道:“看来你也所学甚浅么?我来配一剂补气清热的药剂服下便可。”
姜菘起身颔首说道:“那就劳烦巫医了。”
“无妨!”黎石针摆摆手,指着道:“让他随我去取药回来煎熬就好。”
“啊?不是吧!”风云苦着脸说道:“我快饿死了,能不能先让我吃点东西啊?”
黎石针一把拉起他就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还差你那点吃食?先去拿药,在我那吃饭。”说罢,不由分说就把风云拽了出去。
姜菘并未阻拦,若是黎石针真有意让风云随他学医,倒也是件好事。不过风云身负巫力,难道他是想……估计不可能,自神农氏身陨后便无人族能读通那本书,虽说贪儿提起过风云自称来自后世,但对于巫文他却一窍不通,不然也不会对屋内那么多巫文熟视无睹。
哎!贪儿太过执拗,也不知他能不能熬过这一劫。此子身上气运诡谲,昨日才将其带回就闹得全城大乱,还差点害了小月,这等向死之人真能挽救我黎族命运么?
姜菘神情复杂,在她的眼中,风云身上仿佛带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点一点蚕食着黎族的气运。
黎石针家在城南,几乎要贴到山脚之下了。用木桩圈起的一大片空地种满了各种草药,旁边则晾晒着药草制干。两人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一群小孩翻进院中偷挖甘草根吃,被黎石针训斥两声,嘻嘻哈哈的跑了。一个中年女子坐在门口用骨针缝补着麻衣,笑眯眯的朝风云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是我女人。”黎石针简单介绍了下,对女人说道:“烤些肉来吃。”就带着风云进到屋中。
还没进去就已是冲鼻的草味,各种草药的味道混合起来劲儿很大,风云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才适应过来。
屋内除了床以外所有的地方都摆满了药材,连房顶上悬挂下来的都是一个个大筐,里面也盛放满了各种药草。黎石针一进屋就拿起个药筐四下捡拾起药材来,口中念念有词:“柳树皮、紫苏、薄荷、散血草……”
风云肚子饿得咕咕响,但黎石针老婆已经在忙活烤肉了,他也只能随意看看转移注意力。
这一看不得了,那筐子里一堆粗大树根别告诉我是人参!为什么须子那么长?多少年份的?那个桌子上摆着的长满黑毛的两个大家伙难道是传说中的何首乌?等等!那哪是桌子,明明是个大灵芝好不好!
我的个亲娘,黎石针是个土豪啊!
配好草药,黎石针端了过来,递给道:“拿回去用石缸烧半缸水,煮沸后丢入,熬煮到汁液发乌盛出,晾凉分三次服下。”
风云接过看了看,咦了一声,问道:“你这有柳树皮啊!怪不得……”
黎石针惊疑问道:“你知道柳树皮的功效?”
风云笑了笑,说道:“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柳树皮中有水杨酸,是做阿司匹林的原材料。”
“儿死……批麟?”黎石针叨咕了一句,疑惑问道:“你究竟师承何人?”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