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严肃说道:“我师承自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哲学家、经济学家、革命家和社会学家,全世界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伟大导师——马老爷子!”
被这一串头衔震得不轻,黎石针同样一脸严肃,认真问道:“马老爷子……是哪位?”
“你不认识……”风云打了个哈哈盖过了话题,毕竟穿越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总不能见人就说吧?而且给他说了他也不懂,没必要惹那麻烦。
黎石针见他不愿透露,也不再多提,便带他前去吃饭。
另一间屋中,黎氏在烤着肉串,屋子中间挖了个火塘,用石块垒了一圈,中间是仍有余温的火炭,泛着红光。
黎氏的手艺看起来应该不错,烤肉木签还算干净,肉串也肥瘦均匀,烤得滴油。依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她还拿出点灰扑扑的粉末小心翼翼撒在肉串上,生怕撒多,闻起来像是调味品。
不清楚那粉末里都是什么料,风云忍着饥饿把黎氏递过来的第一串让给了黎石针,哄得大叔很是高兴,还夸赞了他两句。不过若是让黎石针知道风云的真实想法,恐怕早就掏出骨针来插死他了吧?
看到黎石针吃了没什么事,风云这才接过第二串,笑着道谢后咬了一口,顿时脸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娘咧!怪不得不敢撒多,再多来点怕是要被齁死。又咸又涩的味道充斥口腔,风云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黎石针大口吃着,疑惑问道:“怎么?不好吃?我女人烤肉手艺整个蚩尤城都排得上号,还给你加了盐土,吃不惯么?”
“什么?盐土?”风云赶紧吐着口水,嚷嚷道:“搞什么啊?居然让我吃盐土?会吃死人的好不好?”
所谓的盐土就是常说的盐碱地,那层白色的析出物上可不只有食盐,还有硫酸钠,也就是芒硝,那玩意儿可是有毒的。
“放屁!”黎石针大怒,驳斥道:“盐土可温中,消食,逐水,缓泻,怎么到了你嘴中却变成致死之物了?”
“那里面有芒硝……”风云无奈道:“我跟你解释不清楚,我知道你是想给肉里加盐让肉好吃点,但盐土可不算盐啊!”
“盐土不算盐那什么算盐?”黎石针气呼呼的说道:“暴殄天物,如此一抔盐土折损我黎族巫战一名,喂了你吃真是进了狗肚子!”
“靠!明明是你没见识,还说我暴殄天物。”风云也瞪圆了眼睛。
一旁的黎氏笑呵呵的劝道:“莫急莫急,娃娃不喜食盐土,便加些蜜来么……”说着她起身从后方石台上取来一个小葫芦,拔出塞子,将其中金黄色的液体倒出,抹在肉串上,递给风云。
一股甜香扑鼻,风云舔了舔,浓郁的山蜂野蜜带着花蕊的清香顿时让他食欲大开,虽然没有盐味,但比盐土烤肉可强多了,风云吃得香甜,黎氏则怜爱的看着他吃,一边帮他烤着蜜汁肉串。
看着黎氏的眼神,黎石针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巫医之道有伤天合,才让自己一生无子嗣,却苦了女人了。若黎葛,说不定也有这般大了吧?
看向风云,他正接过黎氏手中的蜜葫芦往肉上倒着,黎石针黑着脸一把抢过蜜葫芦,说道:“别吃那多蜂蜜,小心吃坏了牙!”
“啧啧啧!瞅你那小气样儿!”风云撇着嘴嘀咕道:“白吃你的啊?等会送你点真正的盐尝尝,切!”
他吃了七八个大肉串,虽然还能再吃些,但甜兮兮的大肥肉块已经腻住了胃口,起身抹了把嘴,风云提起药筐说道:“好了,我吃饱了,先回去了,多谢款待啊!”
见他要走,黎氏急了,赶忙起身留客说道:“怎就吃这点?肉还多着呢!别听你叔瞎说,他逗你玩呢!多吃些再走?”说着她回头埋怨黎石针说道:“娃娃不就吃些蜜么?跟咬了你肉吃似的,下次进山你再去割些来就是了么?”
黎石针心中吐槽道:你男人每次采蜜被蛰得满头包你不心疼,这会倒关心一个外人吃没吃饱,但请客吃饭是他说的,也只能起身挽留道:“再吃些走哇?”
风云摇着头说道:“不吃了不吃了,吃饱了,我还得给黎小月煎药去呢!”
病患为重,黎氏也是知道这点的,也就不再挽留,把刚烤好的肉串都拿了出来,连签子塞到风云手中,又从黎石针那抢过蜜葫芦,都塞给风云,笑呵呵说道:“没事就来家里玩啊!婶还给你烤肉吃!”
黎氏就是那种传统朴素的劳动妇女,只会用吃穿来表达自己的好意,风云想起了小时候记忆中的奶奶,他点了点头,咧嘴笑道:“好呢!婶子!以后没事儿我就来!你做的蜂蜜烤肉最好吃!”
黎氏脸上乐开了花,笑道:“唉!好嘞!喜欢吃蜂蜜就让你叔去山里割去!他惯晓得那些蜂子巢穴所在!”黎石针脸黑得像锅底,他可以想象出以后经常被蜂子叮得满头包的惨状。
风云得意的冲黎石针挑了挑眉毛,气得他连连吆赶说道:“赶紧回去给小月煎药去!”风云这才哈哈笑着从黎石针家里跑了出来。
风云把手中的肉串分给了在院墙外晃悠等着黎石针外出继续偷挖甘草的小孩们,这些小老虎们可不挑,连签子上的肉丝都舔得干干净净。风云叫了最小的一个叫做小石头的小男孩跟他回姜菘那边,他刚才答应了要送黎石针点盐的,长期吃那种盐土是真的会出事的。
小石头虎头虎脑,吃饱了肉后撒丫子跑得飞快,发泄着无穷的精力,风云快步跟在后面,一转弯,却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玄冥很没形象的蹲在一颗树下,陪一群小屁孩玩着石子棋,笑得很开心。
风云脚步缓了缓,继而又向前走去。
来到玄冥面前,风云微笑看着他,问道:“你在等我么?”
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他同样看着风云,笑道:“对,我在等你。”
“我不认识你。”风云眼神动了动,说道。
玄冥并未在意,笑道:“我叫玄冥,未请教?”
人家礼数做得周全,风云吸了口气,说道:“我叫风云。”
对于风云不姓黎玄冥好像并不感觉意外,小孩们缠着玄冥要继续下棋,他伸手安抚着,一边微笑看着风云问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风云喊过小石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石头就带着其他小孩一起嘻嘻哈哈的跑走了。
玄冥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伸出,手指细长,指尖温润,口中牙齿也是这里少见的洁白:“请!”
风云不以为意,绕过树向后走去,却见不远处那条穿过城中的小河旁已摆了一张石桌,两个石凳。一个身披羽衣的女子正蹲在地上摆弄一小堆火,上面放着个陶盆烧着热水。四个强壮的武士手持长杆站立四方,河岸边有洗衣服的黎族女子一边高声谈笑,一边有意无意的瞥向这边。
风云瞳孔微微缩了下,但脚步未停,大刺刺的坐了过去。
玄冥也缓缓坐下,那名羽衣女子端着陶盆上前,风云看了眼,里面却是煮着一锅黄绿色的树叶。
“此乃炎族先祖神农所爱,其名曰茶,我玄夷旧部并无长物,也只有此物能招待贵人了。”玄冥笑呵呵的说道。
“贵人?”风云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的看着羽衣女子帮他盛着茶汤。注意到风云的眼神,玄冥笑道:“这位是家妹,名叫玄鸟。”
玄鸟人如其名,生得清秀精致,声音也像鸟儿般悦耳:“玄鸟见过兄长。”
风云客气笑着点了点头,端起陶杯抿了口茶汤,赞道:“妹妹好手艺。”他只是客气一句,玄冥却跟着说道:“若是风兄不嫌弃,可将家妹带在身旁,洗衣造饭之类杂事就交由她做便是。”
风云一愣,说道:“那怎么行?”玄鸟盈盈一拜,乖巧说道:“能侍奉兄长是玄鸟的荣幸。”
无奈摇了摇头,风云低头喝了口茶水,将陶杯放回桌上,笑道:“有什么话直说好了,就别搞这套了吧?”
“好!风兄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玄冥挥挥手,玄鸟起身走开,他低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与风兄交个朋友。”
风云笑容慢慢消失,盯着他的眼睛冷声说道:“我的耐心所剩无几,你要是再这么藏着掖着,那就没必要聊了。”说罢,他便要起身离开。
“留步!”玄冥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这般急性子……”
风云皱眉回过头来,看着他一言不发,玄冥无奈,只得起身把他拉回来坐下。
风云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快说。”
玄冥盯着他看着,突然噗嗤笑了,风云被他笑得不爽,正要发作,玄冥赶紧探手过来,风云疑惑看去,却是那枚原本戴在他手指上的指环。
并没有伸手去接,风云问道:“什么意思?”
玄冥笑道:“受人所托,让我将这东西给你,幸不辱命。”
风云瞳孔缩了缩,脑中划过个念头,却一闪即逝。他问道:“受谁所托?能不能一次说清楚?”
玄冥摇了摇头,笑道:“那人不让说,他只说你看到这指环自会清楚。”
仔细端详这枚黑漆漆的粗糙指环,风云满心疑惑,他并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人戴过这枚指环啊?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疑惑问道:“那人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玄冥想了想,说道:“百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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