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山羊胡男人抬起眼,见章飞与蒋暁都是神情一僵,会心一笑。
显然,他们没有将自己,老孝和老蔡的信息告诉蒋恪。
“老张你别开玩笑了,蒋大师先找个地方坐吧,一路颠簸了将近十个小时,挺累的了吧,休息会儿我们给你接风,听说你先前在燕京呆过半个月,对这边的菜色有什么喜好?能喝几两不?”
坐在那奇怪女孩儿身边,看起来也在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打了个圆场。
他眼睛不大,脸很方,牙齿参差不齐,不过人看起来很舒服,笑起来很有亲和力,相当传统的一张受晚辈喜爱的‘长辈脸’。
“你啊你,先前说不信玄学的是你,说考验人蒋大师的也是你,现在人家老张不怕得罪人,帮你出考题了你又当老好人,还暴露了人家叫老张的信息。”
说话的是除何司令以外在座的最后一位,相比之下他样子年轻一些,四十五岁左右,小骨架,身材瘦瘦小小,戴着圆框眼镜,与其那身军装的威严十分不符,看起来,他更像一工厂老干部,笑的样子和和气气,满是老友间的无奈。
只是这次开口,就让人很尴尬了。
“我可没说不信玄学,玄学是我们华国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文化,我当然是相信的,我只是觉得玄学应该不会神奇到那种程度吧……”
方脸男人朝着旁边的女孩儿笑道:“你说是吧,不管是预知未来,改变命运,还是说隔空杀人,都感觉有点虚无缥缈,像我们年轻时听的武侠评书一样。”
那女孩儿没有说话,只是略略点头,莞尔一笑。
而就是这么简单一个笑容,哪怕方脸男人那般年纪,德行、心态丝毫没有偏差,堂堂正正,只将其看作与自己孙女儿一般的小孩子,也是不由得萌生一股少男之心。
“那不正好,就让北水蒋大师为你解惑,你也算开开眼了。”
那被称‘老张’的人对蒋恪摆了摆手,简单的动作,淡淡的语气,满是看戏的样子。
气氛顿时沉了下来,章飞与蒋暁的脸色也是在为难的同时,微微有些凝重起来。
本来也以为会是开玩笑,也算是给他们,给初来的蒋恪玩个下马威,结果……
看面相猜名字?
认真的?
还是找茬?
说到底蒋恪是他们北水推举出来最有实力的玄术大师了,他下不来台,岂不是就说北水无人才了?
尽管这么多年,北水除了赵子麒这么个强大的武人外,也确实没再出多让人咂舌的高手。
主要是这不是人才不人才,根本是拿他们当猴耍。
而章飞和蒋暁又不敢忤逆,他们穿着这身军装,在军营里,他们唯一的身份就是军人,在场除了那女孩儿,都是咳嗽一声他们就要马上立正的级别。
“那个……”
“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别打扰蒋大师。”
章飞实在忍不住了,甚至他也有点担心,对方摆明就是挑刺,以蒋恪的性格,一言不合连吕步都敢废……
不过,当被那‘老张’打断了话,又被非常不屑的瞪了一眼后,章飞忽然觉得……
妈的管他死不死!弄死他更好!
只是。
如果真在这儿出手干掉他,哪怕是蒋恪,估摸也不能活着离开这儿吧,天师确实据说不惧枪支,可这里有的又何止是枪支……
此时的蒋暁也不去想李昂了,相比男女之情,她心中更多的还是肩上的担子与责任感,如果这件事没办好,她不知道怎么向那么信任她的首长交代。
“其实,也不难。”
章飞与蒋暁正进退两难,想怎么打开这尴尬局面,何司令也刚要开口打圆场,怎么也是晁洛华推荐的人,蒋恪忽然开口。
闻言,那‘老张’面色显然有所动容,同时,戴着两块手表的女孩儿也是神情微变,似有兴致的往他那儿看去。
“真,真的假的?”
方脸男人很难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别说他,章飞和蒋暁都不相信。
“先说你吧。”
蒋恪看向那方脸大叔。
“嗯?好。”
方脸男人十分差异,人真能做到这点?那可够神奇的。
他刚想站起来,靠近些让蒋恪看得更清楚些,蒋恪对其压了压手,道:
“不用那么正式,你坐你的,其实我不太懂看相,但我运气很多时候都不错,猜东西还挺准的。”
“猜?”
方脸大叔一脸懵,章飞更是差点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他本以为蒋大师玄术超绝,年纪轻轻踏入天师阶梯,玄学或许也十分不俗,会有些见解,真有某些罕闻于世的秘法能通过面相看出一个人的名字,结果……
猜……
真是一脸认真的胡说八道,他是真觉得自己能猜到,还是已经……
动怒了?
回想那个时候他对吕步下死手,前一会儿好像也是这么风平浪静的……
蒋暁呼吸也是微微有些奇怪起来。
“蒋大师也是年轻人,喜欢开玩笑,正常,算了,别说了,都饿了,走吧,咱们边吃边……”
眼镜男人眼神在章飞二人脸上游走一圈后,站起身,他可不希望因为这点事和晁洛华闹掰,更不想让一个小娃子觉得他们这些长辈没事闲的。
同时间,也没等老张对他压手,表示一个个都起什么哄,蒋恪先他一步道:
“也不是瞎猜,算是有些根据吧,你们没发现吗,人的长相,肢体,说话,语言习惯都和名字有些关系,就例如这位大叔,方脸重眉鼻眼小,有点像个国字。”
“声如洪钟,底气十足,呼吸很冲,虽然看起来很和善,但从你经常啃食硬物,例如骨头的习惯,外柔内刚,莽士,如果上了战场会是个很勇猛的将士。”
“我猜,你会不会是叫国勇或者勇国?”
“姓氏的话,莽,莽,楚辞里说,‘蔡,草莽也’,莽又作蔡,也就是……姓蔡?蔡国勇?”
“还是蔡勇国?”
短短几十秒,尽管蒋恪满嘴胡诌,听着非常扯,扯的没边,却令得在场所有人都是满面滞然。
特别是方脸男人,头皮都有些发麻发凉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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