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扬鞭,一路疾驰,两人回到客栈。
“爹爹!”凤儿进门就喊,陈山却没有应答。
店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东倒西歪,里里外外找遍了也没有陈山的人影,厅堂地面是还有斑斑的血迹。
陈山哪里去了?这里又发生了什么?凤儿不禁泪如泉涌,嘤嘤哭泣。
吴昭也是没了主意,在地上转了几圈,之后拿出罗盘,掐指推算一番,接着问凤儿:“这里往西可有荒废的庙宇吗?”
凤儿止住眼泪说:“那边没见有什么庙呀!倒是有一座洋教堂,很久都没有人了。”
“好,我们就去那里看看吧!”
两人出门上马,奔西去。
五里地的路程,刚刚是出了城外。四野茫茫,荒草凄凄,行人罕至,孤零零一座教堂,突兀在荒野之中。哥特式的尖顶,像尖利的牙齿,斜斜地指向天空;尖顶上矗立着一座十字架。教堂的墙皮脱落得斑斑驳驳,墙上爬满扭曲缠绕的绿色藤蔓,两扇镶满铁钉的高大木门紧紧关闭,虽是阳光明媚的天气,但这寂静荒野中的教堂,依然充满着阴森和诡异的气息。
二人下了马,待要往教堂里面进。吴昭上下左右地将教堂打量了一通,忽然觉得后脊背发凉,头发根发炸,莫名的恐慌袭上心头。
“凤儿,你先别进去,在我后面跟着。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吴昭说着,掏出那把二十响盒子炮,把子弹顶上膛。飞身跃上台阶,小心翼翼地接近大门。轻轻地用枪管顶顶木门,门是虚掩着的,再稍稍用力一推,吱呀呀,便开了一条缝。探头望进去,阳光从破破烂烂的窗棂照进来,窗棂上镶嵌着许多彩色的玻璃,阳光变成红绿蓝紫的光束穿透飘荡着灰尘的空气,将彩色的光斑投射在墙上地上,令这空间更增添无比恐怖的气氛。
吴昭任是胆大,此刻心里边也是七上八下,背脊上一阵一阵的发凉,手里边下意识的将盒子炮攥得死死的,仿佛自己的生命此刻就系于这把枪上。
闪身、跨步、进门。弓着腰,蹑手蹑脚地刚走两步,只听“啪”的一声,不由得心里大叫“不好”,想往回退,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地上的灰尘里飞出一只绳套,牢牢套住他的左脚,然后嗖地一下,绳索带着向半空蹿起,眨眼已经是一丈多高了。
吴昭毕竟是武功高强,腰上一用劲,左手一搭大腿,身子向上折起,右手抬枪,对着上面的绳子就是一枪。“砰”的一声,绳子应声而断。人径直坠向地面,待到接近地面,一个小空翻,顺势在地上一滚,并没有急着站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嗖嗖嗖……五六只四角流星镖,向着吴昭扑面而来。他赶紧就地一滚,堪堪躲过飞镖。叮当一阵乱响,那几只流星镖打在他刚才躺下的上,火星四溅。他也顾不上许多,抬手对着流星镖发来的方向就打,这一枪打出去就是一个点射,五六发子弹飞出去。要说吴昭的武功,绝对是本领高强,可玩枪就是一个菜鸟,刚才打绳子,那是离得近,这人影也没看清楚呢,手指头一勾扳机重了点,连发射击,枪口上下乱跳,好悬没震得撒了手。也是运气,歪打正着了,乱飞的子弹居然射中了。“嗷!嗷!”两声怪叫,两个黑影从二楼环廊栽落下来,一个当时就断了气一动不动,另一个“呜嗷”怪叫着趴在那手脚乱蹬。
吴昭刚要纵身跃起,却听得头顶上“呜呜哇哇”怪叫连连。“这都什么鬼呀?”吴昭心里头暗暗叫到。也不及多想了,左手在地上一推,腰上一使劲身子平飞出去一丈有余。人还没着地呢,一个黑影如鬼魅般从半空猛扑下来,双手举刀直奔刚才他的位置落下。刀势猛烈,借着惯性劈在刚才他所在的地方。吴昭也不犹豫,抬手一枪,正中那人胸膛,那家伙向后栽倒,立马不动了。
吴昭纵身跳起来,还没站稳。只听得“叽里呱啦”一阵怪叫,四个黑衣人,一起举刀从上面飞跃而下,向他砍来。吴昭也不含糊,连连开枪,口里忍不住骂了句“去你妈的吧!”原来出家人急了也骂人。近距离射击,又放倒两个黑衣人。剩下两个家伙舞动着大刀,挥出两片车轮一般的刀光,将吴昭罩在里面。吴昭闪展腾挪,冷不丁一脚踹翻一个家伙,左手顺势过夺刀来,直插那家伙的胸膛。剩下一个人,见势不好,纵身一跃,三窜两蹦逃上楼去。吴昭心说“小样的,哪跑啊!”抬手就是两枪。毕竟枪法不准,只一枪打到腿上。那家伙一闪,没了踪影。
吴昭追上楼,顺着地上的血迹,追到一扇门前。敷在门边侧耳听了听,然后抬起脚来对着门就是一下猛踹,咣当一声,门被踹开。吴昭没敢跟着往里面进,而是赶紧向边上一闪身。说时迟那时快,“嗖!嗖!”两只四角流星镖接连飞出。吴昭举枪,刚想往里面打,探头一看,没敢扣动扳机。只见刚才那个黑衣人一手拎着长刀指着门外,一手将短刀架在陈山的脖颈之上。陈山双手被缚,动弹不得。那黑衣人“哇啦哇啦”地嚎着,挥舞着长刀示意吴昭将路让开。
吴昭端枪,指着黑衣人,也不敢开枪,只好一步步地向后退去。黑衣人拖着流血的腿,推搡着陈山,一步一步地向外挪动着,出到屋外。
黑衣人哇哇地嚎着:“巴嘎!让开,放下枪……”,生硬的中国话。那家伙一边嚎叫,手里的短刀在陈山的脖子上一点点加力,刀刃深入肌肤,渗出一丝的血迹来。吴昭清楚自己的枪法,哪里敢开枪啊!犹豫着要不要先把枪放下,再想对策呢。正在此刻,一道寒光如闪电一般飞奔黑衣人的咽喉,是凤儿打出的飞刀。黑衣人大惊失色,赶紧闪身躲避,哪里还顾得上陈山。陈山趁势一闪,一跃步躲到一旁。吴昭手指一扣扳机,“砰”地一声枪响,把那家伙爆了头,鲜血和着脑浆加上打碎的天灵盖,飞舞着如节日的彩花,飞溅到墙上地上。
给陈山松绑,忙问怎么回事。
陈山说:“这些人都是日本的忍者。你们才走时间不长,他们就闯进店来。进来就是一阵乱翻乱找,不知道找什么。我跟他们动起手来,寡不敌众。他们就把我绑到这里来了。”
吴昭紧缩双眉,来来回回在地上踱步。这些忍者绑架陈山到教堂,然后在教堂设陷阱,痛下杀手要致自己于死地。这些杀手背后是什么人?这背后的人将目标对准自己,显然是知道自己的来历。而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对付妖孽,难得这背后的势力和妖孽之间有密切的关系?吴昭只觉得不寒而栗,后背嗖嗖往上窜凉气,头发根滋滋地发麻,莫名的恐惧如巨大的暗影笼罩在心头。吴昭心里清楚,接下来面对的对手可能更加地凶恶、残忍、阴险、狡猾,而且是人是妖还未可知。
正踌躇间,楼下传来哼哼唧唧的呻吟声,原来那个没死的忍者还在挣扎呢。飞身下楼,枪指着那忍者的脑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杀我?说出了饶你一命。”那忍者看看黑洞洞的枪口,再看看吴昭的眼睛,然后诡异地一声惨笑,一拽衣领,张嘴猛地一咬,立时脸色铁青,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气绝身亡。吴昭、凤儿、陈山气得一起跺脚,什么线索都没了,拼死恶斗一场,居然不知道对手的身份。
三人把这些忍者又都翻腾一遍,看看有没有侥幸没断气的,结果全都死翘翘。不过有了一个新的发现,这些忍者的衣服上都绣有一个相同的徽标,是一只团成圆形的红色蝎子。一个以蝎子为徽标的日本帮派,他们和妖孽究竟有什么瓜葛呢?吴昭如坠入五里雾中,吴昭此刻真的仿佛是无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