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父女的客店不能回了,需要提防忍者的追杀。
郊外僻静之所租了个农家院,三人暂且住下。
凤儿拿出山洞中带回的白色小花,捣碎了一些敷在陈山的伤处。又弄一些小花,熬成汤,给陈山喝下去。如此反复几次,陈山的伤居然慢慢愈合了。余下的白花晒干,碾成碎末收藏起来。
吴昭趁着有闲空,写了一封信,将近几日所遇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记述下来。然后摆了个香案,点燃两只蜡烛,拿出一张蝙蝠型的符咒附在信囊之上,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扑啦火苗一窜有半尺余高,室内光芒四射,那符咒化身一只蝙蝠,扑愣愣一振翅消失在光芒之中。此乃飞蝠传书的道法。
师父的回信也是飞蝠传书,信中给吴昭讲了火蜥蜴的由来,叮嘱保管好那几颗火蜥蜴的珠子。那火蜥蜴的内珠乃是至阳的宝丹,可以修炼纯阳的功法。至于带蝎子标记的日本忍者,师父也不知道来路,还只能靠吴昭自己继续打探了。
这一天的早上,吴昭拿出罗盘,掐指推算。但见九星乱动,癸亥截路空亡,北方临水之地有不祥之兆。
难道是自己寻找的妖孽出现了吗?吴昭思忖,如果是,赶紧将之收伏或除掉,自己也好尽快回山过清净修行的日子,这几日打打杀杀的血腥日子,实在让他厌倦了。
想归想,现实依然必须面对,带上宝剑和盒子枪,挎上鹿皮袋,准备出门牵马。
凤儿正给马准备草料,忙问:“去哪?”
吴昭:“北边有事发生,去看看。”
凤儿:“我跟你去。”
吴昭:“危险!别跟着了。”
凤儿:“两个人去也有个照应。这些祸害不除,我和爹爹也过不上安稳日子。”
吴昭听之有理,再说这几次都亏了凤儿出手,才化险为夷,也再不推辞。
骑马穿城而过,街上随处可见金发碧眼的俄国人,繁华的街道上许多建筑也是造型怪异的欧式风格。有的街道是整齐的方石铺砌,马蹄踩上去踢踏踢踏,声音悦耳。
松花江贴着这座城市的北端流过。此时江宽水阔,碧波荡漾,蓝天白云映衬着金色的沙滩,岸边垂柳枝繁叶茂。微微的江风扑面,顿觉神清气爽,驻足江边令人流连忘返。无奈,风景再好,也无心逗留。
拿出罗盘,判断方位。居然还要往北。
乘船过江。
江北岸绿树掩映中,有几条小街,所有的房屋都是俄罗斯风格的,漂亮的格子窗,黄色的外墙,精致的木结构门斗,红色的铁皮屋顶。不知道哪里还飘飘荡荡传来手风琴的声音,那声音时断时续,并不是很清晰,让这街道上平添了一些诡异的气氛。
临近江边,孤零零一座小楼,突兀的矗立在那里。
吴昭屏息注视,但见这小楼隐隐有阴气笼罩,大白天的屋内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房檐四角遍结着蜘蛛网,室外的门窗和栏杆灰扑扑的,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清理了。
正注视间,忽听“吱呀吱呀”的一阵声响,从房后转过来一辆四轮小推车,推车的是一个狗搂着腰的老妇人,腰已经弯成了九十度,黑乎乎的裙子下面拖着两条罗圈腿,三角头巾下面是一张刻满深深皱纹的脸,突出的大鼻子弯成如老鹰嘴一般的勾,偶尔抬头,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里放出令人颤栗的光。
“咣当当……”,老妇推开厚重的木门,沉闷的回响声音延续了一小会,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随着声音传播到空气中来。屋里黑乎乎的,看不清楚里面,却隐约有死鱼般的腥臭味飘散出来。老妇蹒跚着,把小车往屋里面拽。车上有麻袋,一动一动的,像有活物在里面挣扎。
一丝不祥的预感掠上吴昭的心头。
吴昭示意凤儿上前。
凤儿上前,伸手作势欲帮老妇推车:“我帮你吧!”
老妇却慌了神,一边连连摇头,叽里呱啦地用俄语说着,大概是拒绝的意思,一边加大力气,向屋里拽车子。堪堪车子已经进了屋里,慌乱之中,咕咚一声,车上的袋子落到地上,袋口散落开来,一个男孩的脑袋露了出来,嘴里塞了破布,呜呜嗷嗷地挣扎着。
“不好!”吴昭暗叫一声,飞步冲入门里。
老妇见吴昭冲进来,“嗷……”地一声怪叫,猛直起腰来,两只绿眼放出狰狞的光芒,双手十只暴张,指尖赫然是如钢勾一般的利爪;一张嘴居然呲出两只如毒蛇牙一样的獠牙。
吴昭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
老妇不由分说,舞双手向吴昭扑来。
吴昭纵身一躲。
凤儿此刻打出两只飞镖,直奔老妇。
老妇躲过飞刀,转身向屋里面跑。
吴昭拔出盒子枪,啪的一枪,正中老妇后背。子弹洞穿老妇身体,老妇只是栽了栽身体,并未倒下。黑红的血从洞穿的伤口,喷涌出来,浸湿了老婆子的衣服,红呼呼的一大片。
老婆子猛转身,头巾也甩掉了,灰白的长发披散开来,呲牙咧嘴,眼露凶光,愈发地狰狞恐怖。两手暴伸,再向吴昭扑来。吴昭猛闪身,左手拽出宝剑顺势就斩。咔嚓一声,一条手臂被齐肩砍断,老婆子疼得“嗷嗷”嚎叫,黑红的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尽管断了一手,那婆子进攻的势头不减,单只手臂继续前探,直奔吴昭面门抓来。吴昭躲闪不及,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下要玩完了。
电光石火间,两把飞刀如霹雳闪电飞向老婆子的双目,只听“噗嗤”一声,双刀直入老婆子眼中,几乎没了刀柄。老婆子不由自主一收手,抓住一只刀柄向外一拽,眼珠子连血带肉带脑浆,红呼呼白花花拽出一大坨,随手一抛,又去拽另一只刀,一点痛苦的感觉似乎也没有,仿佛在地里面拔萝卜。直看得吴昭和凤儿目瞪口呆,心惊肉跳。吴昭赶紧抡起宝剑,斩下老婆子的人头,尸体咕咚一下栽倒在地。
吴昭用宝剑扒拉着老婆子的人头,细看牙齿,像毒蛇的牙一样弯向里面,双手骨节鼓胀,指甲的地方长着如勾的利爪。这哪里是人啊!这不是西洋的吸血鬼吗?居然在这个北方的城市出现了。这才下山几天呀,居然见识了这么多的东西。说不上是喜是忧,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乱七八糟的滋味涌上心头。
从袋子里放出小男孩,送出门外,吴昭手一挥,一缕轻烟飘过,小男孩刚才看到的事情,都没了记忆,撒腿跑远了。
检查一下楼下的房间,没什么异样。吴昭举枪提剑在前,凤儿手扣飞刀在后,小心翼翼向楼上摸去。
楼上光线昏暗,窗户都被帘子遮住;家具东倒西歪,凌乱不堪;地上和墙上到处是黑乎乎的干涸的血液喷溅痕迹,阵阵腥臭味直冲鼻腔,分明是吸血鬼害人后留下来的。轻轻推开一道门,屋里倒卧着两个人。打开窗帘,光照进来,才看清是两个死去不久的女孩,脖子上两个清晰的血洞。
再到另一道门前,屏息静听一会,没啥动静。吴昭伸手刚要去拉门把手,猛然间“咣当”一声,门被撞开,飞身扑出一个人来,吴昭侧身闪开。那人没扑到吴昭,又向凤儿扑去。凤儿身体轻盈,飘飘一个后空翻,躲出丈余开外。那人扑空,双手抓到楼梯护栏上,留下几道如刀刻的抓痕。但见这家伙,身高臂长,金发大鼻子绿眼睛,嘴里呲出一对獠牙,双手十指暴张利爪如勾。吴昭也没犹豫,“啪啪”就是两枪,那家伙立时胸膛洞穿两个枪眼,血如泉涌。但是这家伙就是不倒,挥舞双手继续扑向吴昭。吴昭挥剑斩断那家伙的一只手,那家伙全然没有感觉一样,依然直直地向前冲来,眼看着利爪快要抓到吴昭了。但见寒光闪过,凤儿在后面一刀砍落这家伙的脑袋。
这家伙刚倒下,屋里面又冲出一个女吸血鬼。吴昭和凤儿,三下两下也给放倒了。
吴昭说:“窗帘都打开,吸血鬼怕光。”
两人齐动手,刷刷将窗帘悉数撕下来,阳光从屋外射进来,立时屋子通亮起来。
打开其余的几个门,剩下的几个吸血鬼,一见阳光立刻被灼伤,失去抵抗力,吴昭和凤儿,刀剑齐下,纷纷给斩了首。
忙乎了一通,除掉了几个吸血鬼,此刻眼前全是残缺不全的尸体,空气中溢满了腥臭的血味。但是吴昭心情还是感觉轻松了许多,心里想,这么快就除掉这几个吸血鬼,一会回去路上可以放松一下,在江边溜达溜达看看风景,再找家酒馆喝上几杯,也算小小庆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