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公孙瓒头颅看了良久,徐锋心中长舒一口气——从今以后,公孙瓒不可能再以任何形式兴风作浪了。
心中石头落地的同时,一股豪情又在他的心中陡然腾起:如今公孙授首,能阻我混一河北者,不过袁绍。击败袁绍,则可领有燕赵之地,此实乃帝王之基业。至于张杨之辈,实不足一提!
至于台下众人,也是兴奋,感慨,各个溢于言表。周应等人甚至失声痛哭起来。
只因辽东父老子弟,死在公孙瓒手里的人太多了。
而今大仇得报的同时,他们也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死难的亲朋,竟至于涕泪交流。
待周应等人情绪渐渐平复后,徐锋对他们宣布了自己的一个重大决定。
“将军兄弟二人,实乃纯臣,深为朝廷及孤所信赖,故辽东,辽西二郡,自郡丞以下官佐,皆由将军兄弟自决。若无外寇入侵,孤亦不会派兵前往二地。”徐锋宣布时的沉静的语气神态,与堂下周应等人的一脸惊愕形成了鲜明对比。
“主公恩典,家兄及应实不敢当,实不敢当,实不敢当!”周应慌忙从坐席上不顾体统地窜起,而后磕头如捣蒜,一口气说了三个“实不敢当”。
他是真的不敢接受这份厚礼。
“然辽东屡经烽烟荼毒,民力亟需恢复,故将军兄弟二人,所领兵将,不得过三千,所署官吏,不得过二百,以免百姓难以负担。”徐锋没有接腔应对,只是继续宣布自己的命令。
周应听到这些话,反而稍稍松了口气。有了这些限制,这份礼物终于不那么烫手了。
当然,他的内心仍是十分激动,以致起身回席,准备坐下时,一甩手,把眼前几案“砰”地一声碰倒在地,茶水果子,洒了一地。
徐锋假装没看见这个小插曲,与场上众人闲话起来。
之后三日,徐锋与周应等人白日面授机宜,夜晚欢宴,天天十分尽兴。
三日之后,徐锋与周应等人不舍相别。
在他们临行前,徐锋还不住对周应等人重复着近两年要宽赋税,打击豪强要一以贯之的话语。
周应自然是连声唯唯,称必将此训诫转告家兄。
送走周应一行人后,徐锋开始马不停蹄地在右北平郡兴办起分宗族,抑豪强,推屯田,办水利的事业。
此地历经战乱,财力不足。为了做好这些事,徐锋还从其他郡县抽调来了不少财赋。
等到一切事务办理停当时,已是初冬。
此前,九原军主力,包括徐锋的大部分亲卫已分批撤走,全郡除徐锋帐下少量卫队骑兵外,还剩九千步卒,两千弓手。
徐锋下令张劫率七千步卒,两千弓手驻扎右北平。
自己带着剩余军卒和留下的一小部分亲卫一道返回班氏。
苍茫雪原上,阳光惨白,一道朔风卷起点点白雪,低吼而过,似凶残饿狼一般,猎杀着世间仅有的几丝生气。
寒风把树木上孤零零的几片灰黄残叶,也狠狠地撕咬了下来,丢在了冰封的大地上。
然而很快,这片冰冷的肃杀之意就被一大股火热的昂扬气息驱散了。
莽莽大地上,一支两千多人的九原军队伍正用接近小跑的步伐快速前进着。
眼下已到代县之南,再过不久,就可以回到班氏了。
这支军队的官兵多为班氏土著,对于能回去一事,自然是翘首以盼。
脚步踏进雪地,将积雪踩实的“咯吱咯吱”声不绝于耳,正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音符蹦了出来。
“笃”地一声,一支利箭从南边的树林里射来,牢牢地锲入了树干当中。
顺着弓箭射来的方向望去,无数个披着白袍的身影从雪地里拱起。
其中一些身影还张开了弓箭,开始射杀这边的九原军士兵。
顿时,声声惨叫在九原军阵列中响起。
徐锋立刻反应过来:这大约是得知情报,突入此地进行截击的袁军。
他立刻翻身上马,立刻命令士卒们进行冲锋,尽快与敌兵贴身肉搏。
“杀啊……”一片慷慨激昂的喊杀声在林海雪原中响起,两千多名悍不畏死的九原军军士挥舞着手中兵器,冒着箭雨杀向敌方。
徐锋也率领着身边仅有的两百多名亲卫骑兵全力冲刺,奔向偷袭的敌兵。
奔腾的马蹄重重地踏在雪地上,激扬起朵朵反射出七彩光华的雪花。
马上的骑手们一边大声叱咤,一边冲入了敌兵阵中,挥舞着兵器,开始了杀戮。
徐锋向前运槊,刺向了一个拔腿欲逃的弓手。
“呼哧”一声,槊锋贯穿敌兵胸背。徐锋并不急着拔出马槊,而是挑起敌兵,使出寸劲一甩,将两丈外几名搭弓上箭的弓手砸得昏死在了雪地里。六
周边的敌军见徐锋武力超群,顿时不敢大意,纷纷集群后方敢上来围攻。
“啊”地一声,徐锋身边一名卫兵挥动手中大杆刀,将敌军一个小军官的脑袋斜斜削下一小半,留下了大半个不住往外涌血的齐刷刷截面。
登时,两支长枪刺向了这名卫兵。
这名卫兵分身乏术,只是格挡住了其中一根。
徐锋立马催马向前几步,“呼”地一声抡起马槊,将几乎要刺到卫兵鼻尖上的那支长枪硬生生打折,“砰”地一声巨响几乎要将卫兵的耳朵震聋。
一股力量对另一股力量的完全压倒。
而后,步兵们也纷纷涌上,与敌兵开始了面对面的厮杀。
战场上的呼喊声顿时变得更加巨大,将光秃秃树枝上的积雪震得纷纷落下。
徐锋此时厮杀得更加用命。他横运马槊,扫向一名敌兵的脖子。
这名敌兵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喀”地一声巨响,迅如疾电的马槊磕在了一颗径约一尺半的大树上,将之拦腰扫断。与此同时,“哗啦啦”,一阵积雪掉落的声音传入徐锋的耳朵。
原来这名敌兵逃跑时,恰巧落入了树前的一个坑中,侥幸躲过了徐峰的攻杀。
“咯吱咯吱”地一阵响动,被扫断的大树迅速倒下,砸中了一个刚刚从坑中露出的脑袋。
几股暗红鲜血顿时从这颗头颅上淌下。
“快逃啊兄弟们,这个贼将简直……”一名踉踉跄跄在雪地中逃跑的敌兵还没说完话,就被追上的徐锋一槊贯入了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