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革宣布推行后几天,张劫就以右都督的身份,迅速赶往广昌,之后领兵出征高阳。
出征高阳,距离并不算短,然而由于广昌前方常山关的存在,九原军只能舍近求远,选择进攻此地。
历经十一日的行军后,一万四千兵马来到了高阳城下,其中广场守军两千五百人,从班氏赶来的兵马万人,另有从附近的范阳等地调来的一千六百多兵卒。
轻风吹过护城河的宽阔水面,一阵波光粼粼。
张劫皱起了眉头,高阳城城池不高,但护城河却很深,如何方能拿下这样一座县城?又要靠堆人命对下来吗?
虽说此次出征携带了主公命人赶制而成的投石机,但他心中对于这个新鲜物件并没有底。
无论如何,死马当活马医,在耗费无数士兵的鲜血强行攻城之前,还是试一试吧,张劫心中暗想。
一声令下后,负责携带各色零件的军士们纷纷拿出零件,开始进行投石机的架设。
投石机依据杠杆原理建成,大的结构可以分为杠杆部分,这是力量的来源。以及稳定器部分,这是保障整个器械稳定性、命中率的所在。
杠杆部分由力臂,以及横梁组成。稳定器包括旁侧,底部的支架。通常而言,投石机力量越大,稳定器的构造也就越精密复杂。
九原军所用的军用投石机,高一丈,充作力臂的横杆长达两丈有余,支架自然是十分繁复。军士们用了足足半个上午的时间,才将二十架投石机勉强架起。
张劫走到近前巡视,发出了一声苦笑。
军士们组装起的投石车,能称得上齐整的不过四五架,其余的不是拼装错误,就是歪七扭八,不堪使用。
以往在九原城中试验投石车时,都是由工匠们组装而后使用,自然没有问题。而现在由于时间紧迫,军士们几乎没有组装投石车的经验,自然将局面弄得惨不忍睹。
掌管投石机的军官一声令下,士兵们将几个苹果装进投石车当中,进行试射。
这是张劫临时添加的实验环节,他实在是担心这些投石车一家伙下去,将自己人砸死砸伤一片。
“咻”地一声,五只苹果从城池上空急速略过,飞向远方。
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三架投石车已经使用,立刻就散了架。射程和准头都还不错,只是投石车自身的稳定着实堪忧。
“哈哈哈哈哈哈,笑煞……”立于城头的高阳令周仲终于忍耐不住,爆发出一阵狂笑。
“嘭”地一声,笑音尚未完全消散,一块巨石飞来,周仲的脑袋化作一团血雾。
旁人大骇,急忙上前,手忙脚乱地想要拉走县令尸身。
正在这时,“呼”地一声,一块花岗岩带着疾风,在他们的视野中迅速变大。
“咯噔”一声巨响,花岗岩的恐怖力道,竟将城头的单薄女墙硬生生砸崩!
而后,已经减了力量的巨石,在命中一人大腿后,仍将之生生砸断,此人立刻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城下,见识到了投石机威力的张劫正兴奋地命令士兵们对坏掉的,歪七扭八的投石机进行重新组装。他今天就要靠这神奇的器械,打下高阳城!
城头的守军战战兢兢,警惕地盯着城下两台完好的投石机,随时预备躲避。
还好,这古怪玩意儿威力虽大,然而数量甚少,用心观察躲避,也得以保全性命,守军们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孰知,噩梦才刚刚开始。
午时刚过,数十枚巨石发出雄浑的“呼呼”声,或是从前方射来,或是从天空中落下,砸在了城头上。
若是军卒被命中,全尸难存;若是地面被命中,四崩五裂。
惨叫声不断传出,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城头上就多出了将近一百多具尸骨不全,血肉模糊的遗体。
作为守军,短时间里却有如此之高的伤亡率,在这些袁军记忆中是从未有过的。
完全被恐惧支配的城头士兵方寸大乱,不顾临时代理守城之责的县丞指挥,纷纷抱头鼠窜,离开了城头上。
九原军的兵卒们纷纷趁势而出,背着土囊沙袋来到护城河前,渐渐将之填满……
张劫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而后下令道:“城西各部,让出一条通路来,高览领兵两千,往西边的马兰峪去埋伏下!”
城内,同样被投石车吓得乱了方寸的县丞一番思索后,决定率部突围。
城内的九百多守卒先是向南冲锋,被一阵乱箭射回后,又转而向西,发觉此处没有敌军,于是便兴冲冲地向前奔去……
县丞早觉不妙,想要呵止。然而长期被县令压制的他于城中素无威信,一心求生的军卒们自然不会加以理睬。
夕阳时分,马兰峪下的狭窄山谷,一群遭到伏击的袁军士卒正恐惧地挤作一团,似乎这样可以让占据心头的恐惧少几分。
正在这时,从山头上杀下来的九原军纷纷退去,一些人松了一口气:敌兵要撤了?
不远处,一名满头大汗的九原军士兵正在观察,估计着前方敌兵的距离。
把这台投石机运下山来,可算是要了他和战友的老命了。
“轰隆”一声,一块几乎达到投石机承受极限的巨石直越凌空,带着万钧之力向袁军奔来。
“噗嗤”“咯吱”,一片血肉破碎,骨头崩裂之声传来,聚团袁军的正中,一地血肉。
而后,一阵“杀啊啊啊”的喊声在山谷中响起,九原军士兵持着刀枪,如同潮水一般重新涌上……
见此情状,士气崩溃的袁军纷纷投降……九原军投石机的威名,也经此一战,名播四方。
战报传回高阳,再传到班氏,徐锋朗声大笑,从此以后,冀州东部,不复归袁绍所有矣。
不出他所料,在之后针对河间,渤海二郡几座县城的攻坚战里,往往是投石车方一亮出,守军就无心恋战,士气坠入低谷。此时投石机只要作几轮发射,高阳城上的一幕就开始上演。
袁绍只有亡羊补牢,下令将各地城池加高到投石车发出石头难以逾越的地步。
然而,已经攻克的城池不会因此恢复,九原军的铁骑,开始沿着被攻克城池连成的交通线,在冀东大地上横行……
袁绍怒火中烧:待到吕奉先率一众人马到来,且要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