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移影动,人影绰绰,长剑入风,又破风而出,剑极快,快过了风。
公羊辰起的很早,比鸡都稍稍早了一点。
昨天他睡的很早,喝了点小酒,微醉,又晒了半日太阳,稍暖,最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碧绿的长剑从基础剑式开始,入清风剑法,再转拂柳剑法,出拂柳入白云,沉清河剑法,再到青山剑……曲水剑、春秋轮回剑。
一个半时辰,他将从小到大学过的剑法都舞了一遍,剑完收招,毫不拖泥带水,可心中却有些遗憾,前路不清啊!
他的剑术到了瓶颈,该往哪里走,他看不到,他想从这些剑法中找一些灵感,却所获甚微,几近于无。
少年静静的站在院子中,任由冷风吹,心中有些迷茫。
“少主,你有心事吗?”
童音稚嫩,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同他一起出来练剑的小侍剑,公羊辰心中微暖,淡淡一笑,半开玩笑的问道:“小兀童,要是你的剑术不长进了,你会怎么做?”
“找人切磋比剑啊!”兀童张口就来。
公羊辰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一个人,冰块一样冷的少年,想到他,他的心情突然变好了,而且极好。
他猛然转身,对着满头大汗一脸懵懂的小童喊了一声:“赏!”
兀童愣住了,赏?
“赏兀童一金。”
公羊辰越过傻愣愣的持剑小童走进了屋子。
秋菊紧跟着端来了热水。
洗漱完毕,外面就有了动静,一个小青门带着两个提着饭盒的小厮入了院子。
早饭比较简单,三个小菜,两种灵肉粥,他喝了最好的鹧鸪肉粥。
药老两种粥都喝了一小碗。
吃完早饭,药老抱着两个玉匣子走了过来,翘着胡须问道:“这两支千年灵参,你打算怎么用?”
“吃啊!”公羊辰想都没想。
药老被噎了一下,药老有气无力的问道:“怎么吃?”
少年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药老,您觉得是生吃好,还是煲汤好,亦或泡茶?”
药老本来还有些期待的脸抽搐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少年的心情更好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喜欢看老爷子吃瘪的样子,他体会到了老爷子以前喜欢逗他的乐趣,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少年看到老人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下不去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好像有些不好,但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他掐灭了,改!必须得改,但不是现在,至少要等灵出后,现在好的心情最重要。
药老看着公羊辰脸色变幻,不知为何他有些发冷,老爷子摸了摸有些凉的脑袋,防备的骂道:“臭小子,又在琢磨什么外门邪道?”
公羊辰笑了笑,躬身一礼道:“药老,有您在,灵参自然你说了算,小子只有一个要求,我现在处在灵长期,最好可以补补灵。”
老人眼睛微眯,脸上有了笑意,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接着他神情一肃,说道:“这还像句人话,我打算将它们炼成丹药,但还须几种珍贵灵药作为辅药……”
公羊辰点了点头,对着门外喊道:“兀童!”
“在!”小家伙跑了进来,脸蛋红彤彤的,一个金钱的喜悦还未过。
“从今日起,你做药老丹童,凡药老所需之物,都得备齐,告诉公羊长耕和孙药师,此事为重中之重。”
“是!”
兀童应命,他如今是四人中地位最高的,代少主发令。
“我的药鼎在保和堂……”
“秋菊!”
“哎!”
“去保和堂将药鼎搬来。”
“什么药鼎?”胖秋菊疑惑。
“丫头,过来!过来!”药老笑眯眯的对秋菊招手。
秋菊跑了过去,两人一阵窃窃私语,秋菊直点头。
……
明辉院。
公羊氏族长公羊辉用完早饭不久,此刻正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夫人纤纤玉指的美妙。
婀娜多姿的鲜于氏依然紫色罗裙,华贵而又动人,她的白嫩玉指此刻正按在自家老爷的太阳穴上,画着圈圈,极尽柔腻,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清清淡淡,却令人心醉神迷。
“老爷,可舒服?”娇嫩绵软的声音,更是令公羊辉骨头都轻了几分。
公羊辉微微一笑,“嗯!舒服,夫人手法力度极好,就是有些辛苦夫人了!”
“老爷喜欢就好,要说辛苦,这府里的老老少少哪个能比得上老爷您。”鲜于氏声音更柔了,多了一分心疼。
公羊辉叹息一声:“这府里,也就你知我辛苦。”
鲜于氏轻轻一笑:“老爷,家里这几日来贵客,听说曲水城庄家也来人了……就没去看那位?”
“嗯,来的是庄家四爷庄扬,一入府就要去剑辰院,好在他有伤在身,被我以此推拖安排在药师院了……如今我也不会拦他了。”
鲜于氏手指稍稍一顿,“这是为何?”
“剑辰院的事,以后我都不管了,昨天我按父亲的要求送去了两支千年灵参……”
“什么?”鲜于氏声音拔高。
公羊辉眉头一皱,坐正了身子,神情也是一正,严肃的说道:“他不会死了,但答应传下游龙剑了,我明辉院的任何人都不准再去招惹他,尤其是你。”
鲜于氏一阵失神,“不会死了?他会传下游龙?”
“嗯!以前都是你惹出的事,在他传下游龙之前,你给我安分点。”
这话说的极重,他这一动气胸口还阵阵发痛,父亲那几脚虽然没有动剑气,可九品的力量,也够他疼上一阵子。
鲜于氏有些委屈的说道:“我一个后宅妇道人家能做什么。”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表兄你根本没有送走,我再给你一天时间,你要是为难,我就让灰衣卫送他一程。”
公羊辉脸色一冷,鲜于氏心中大寒,灰衣卫出手,那表兄还有活路。
“老爷,我今天就送他走,今天就送!”
“如此最好。”公羊辉起身出了后宅。
鲜于氏一阵心悸,她赶紧叫贴身丫鬟去找被她藏起来的鲜于铭。
丫鬟走后,鲜于氏只觉心惊肉跳极为不安,对于公羊辰,她是既嫉恨又害怕,从她入了公羊氏的门,她在他面前就没站直过,为了讨好他,她甚至将鲜于氏从不外传的剑谱都奉上了,可公羊辰却弃之如敝屣,看都没看一眼,他不屑。
那个令她恨的牙痒痒的小东西,在她眼皮底下一天一天长大,她手段用尽,可他却依然活着,如同一个妖孽一样活着。
“夫人!夫人,表老爷……表老爷他不见了!”丫鬟跑了进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