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溜溜打算回去,想别的法子来换点钱医治老爷子。金大彪也看得出,这羊皮卷轴实在没挑起胖子兴趣。
“你等等,胖子不要,那没关系。这不还有我在这里么?你出价多少?”
好似看到一丝曙光,金大彪没了值钱那盘价钱的气势。
“你别笑我,刚才进门那一套,都是家里媳妇逼着这么做的。她说这么进店,能要一个好价钱。现在我金大彪是在危难时候,也不多要,你给三千我就卖了。”
三千块钱盘一张没用的破图,胖子简直都要以为叶惊飞是疯了。
“哥们,你等等,你确定要盘下这图?”
拉住叶惊飞的手,胖子看起来再也没这么正经过了。
“金兄弟,我不能趁人之危,小弟本打算开一个更好的价钱,只可惜现在囊中羞涩,只能把身上仅有的五千块交付给你了。”
翻开钱包,叶惊飞把五十张人民币塞给金大彪,同时从他手里接过那张图纸。
虽说是五千元,对金大彪此时此刻的情况来说,当真算得上是雪中送炭。若换成是在古时候,金大彪必定要跪拜下来,谢叶惊飞救命之恩。
“我替我们家老爷子,谢过这位大哥了。”
金大彪一个大胖子,比胖子还要重许多,讲起礼数来,又比胖子高了几分。
“你先回去照看老爷子吧,我也希望他能快点康复。”
后半句话叶惊飞硬生生咽了下去,期盼金老爷子恢复如初,带着他去西北沙漠探查虚实,这也有点强人所难了。
等金大彪走了,胖子摇头叹息,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五千,就是胖爷我收,最多也给他一千。等西城金主来看上,这图顶多也就一千五百块。你倒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钱交给他了,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古玩店和西城中药馆,都是叶惊飞凭着以前和银行的关系,才勉强贷款支撑。胖子负责经营,和叶惊飞处在一个位置,自然也是担心他上当受骗。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我就和你直说吧?袁艳最近一直跟我说,他想做一个真正的人,不是犯人的僵尸。既然金大彪说他父亲找到了这个地方,也就是说我们也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能招回袁艳剩下的一魄,令她做一个真正的人,我可以付出一切。”
都这么说了,胖子也只好乖乖闭嘴。目送叶惊飞离开,他总算明白为啥叶惊飞一直抓着他活了一百多年的事情不放手了。
“还真是越陷愈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担着什么使命了。”
目送叶惊飞离开,胖子没多说什么话。
……
袁艳家父母并不知情,一直以为女儿是失踪之后又回到他们身边,对于叶惊飞以前做过的那些事,也都既往不咎了。
算在以前,这是一件可以让叶惊飞纠结到绝望的命题,可倒好,现在袁盛一直觉得,女儿既然回来了,就得把户口弄好,不然将来女儿和叶惊飞结婚很是麻烦。
事情眼看着就要暴露了,叶惊飞没办法长久留在袁艳家,袁艳呢,当然也不希望身世被韩青盯上,那可是前一阵子才忘记掉的事情,哪能一回头又给他添堵去?
城隍老爷子做事留个大尾巴,抹掉韩青的记忆也就算了,还非要给韩青安插新的记忆。
新记忆里,袁艳是已经被刘筱策划被车撞死。忽然又告诉她袁艳只是失踪,中间的故事怎么编排,难道再给已经执行死刑的刘老爷子再按一个罪。
死乞白赖拉着老祖宗叶茂林说了好几十回,他都丢给叶惊飞一句话:“魂魄不全的人都不能说是真正的活人,剩下的事情只能你自己看着办。”
看着办三个字最让人无奈,搪塞别人也是一个好借口。
叶惊飞没话可说,如今怕是只能编造一个故事,希望能糊弄过去。难的是,依着韩青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怕是要他相信,十分困难。
一路上琢磨,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医馆。眼下西医很流行,中医治本的效果有点缓慢,胜在这年头百姓不傻。
中药效果慢,不过花费比医院里少很多。许多疑难杂症在西医面前几乎误解,却能通过中医调理。
因而,叶惊飞和袁艳张罗的医馆虽然小,依旧还是有很多人来这里看病。这三个月时间,都是叶惊飞看病开药方,袁艳负责抓药,短短时间内,就有人送来“妙手千金”的锦旗。
说起来叶惊飞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好多药方里都加了几味百姓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冥药。
魂魄受损,身体当然会受到影响。多数来看病的病人,症结就在此处,他们浑然不知。
“叶神医回来了!”
看病的老百姓一个个神情恭敬,等了一早上,总算是没有白辛苦。纷纷自觉让开一条小道,走了进去。
袁艳不甘于叶惊飞之后,追着他学了一些岐黄之术,又有叶茂林留下的医术一本,寻常小病也能轻松拿下。
有着僵尸躯体,她分毫都不觉得累,见到叶惊飞回来了。心思细腻的她如何看不出叶惊飞眉头上带着忧愁。
“回来啦,屋里头有几个病人我实在瞧不出是什么症结,就只好让伙计招待,等你回来再看。”
医馆那么多人,叶惊飞也不想这时候说这件事情,慢悠悠走进内屋,就瞧见有三四个病人正在呻吟,伙计暂时用一些调理身子的重要给他们煎服。
“是叶神医,看来我们有救了。”
叶惊飞坐下,嘱托病人卷起袖管,一路望闻问切,大致了解了病人的病情。
“叶神医,我家老公从上个月开始,就不想吃饭,上班的时候也打不起精神。我们到医院检查,什么血检、尿检都查过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眼看着老公一天天消瘦下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听城里人说你开的药最是灵验,所以就来这里看看了。”
巴过脉象之后,叶惊飞已经有了解情况。患者身上七魄当中吞贼变得十分微弱,几乎感应不到气息,好在没有完全消失,还有挽救的余地。
表象上来看,他的五脏六腑都十分健康,免疫系统也很正常,西医查不到病根,也属正常,毕竟要等到吞贼彻底消失之后,才会体现在身体上。
病情大致这样,他也不能之说,不然患者还以为他不是什么正经中医,反倒有点像是跳大神的了。
“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开一个方子给你,照着吃上三天,病情也就好转了。”
叶惊飞拿起纸笔,将几味强体健魄的药写上去,吩咐伙计去药房取药。他也跟了过去,从后院里冥药药房里拿来几株幽草,都是复苏吞贼的良药,并着伙计取来的药放在一处,交给患者带走。
“这个方子不能随意传给他人,倒不是我有意藏着,你拿给别人去抓这些药,便没有这样的效果了。”
他可不想说,里头正真起作用的,是那几味冥药。
患者老婆感恩载德,到前头结了账,开着车子就走了。屋里还有两个病人等着他诊断,头一个也差不多是七魄当中有一个出了问题,开个药方就能弄好。
偏偏最后一个,叶惊飞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