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街在闹市区的中心。
闹市区有了十字街才成为闹市区的,因为十字街是帝都的交通中枢,无论你从哪个门走进来,欲去皇宫,必将经过十字街。
斯蒂芬家族的南方军已来到十字街,但前进不得,因为尤利西斯家族的北方军也已来到十字街。
没有对峙,战鼓一响,两军便绞杀到了一起。
斯蒂芬家族的指挥官哪里有想到,尤利西斯家族的指挥官用兵竟如此蛮横,这是以命换命的打法,他被逼得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这让斯蒂芬家族的指挥官很是头疼,这样下去,即使胜利了也会死伤惨重,再无力拿下皇宫。
那城防军可是握在尤利西斯家族的手中。
可现在斯蒂芬家族的指挥官即使着急,却毫无办法,因为给尤利西斯家族的指挥官这么一逼,他是退无可退,这时只能拼一个勇字,这尤利西斯家族的指挥官用兵果然高明,虽然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打法,伤敌一千自伤八百,但胜在对方兵源占据优势。
而斯蒂芬家族的指挥官,哪里有什么高明,他现在是急得满头大汗,因为一与斯蒂芬家族的南方军遭遇,他还没下令,已方便响起了全军冲锋的战鼓,也不知谁带头一冲锋,全军便乱了,现在他虽说是指挥官,却根本指挥不了,这北方军竟是乱成一锅粥。
这大面积的冲锋,就连骑兵也是难以成势,乱成一团,而步兵则早发展成大大小小小的团队战,三五人一团,几十几百人一团皆有,各自成势而战,不知不觉中竟是两军皆乱。
到两军的指挥官强行整顿好秩序,却发现已方兵力竟已损失了七八成,尸伏满地,血流成河,而侥幸活下来的,却重伤轻伤皆有,可战之力大打折扣。
局势发展成这样,两军皆有退兵之心,便想罢战。
但突然间战鼓便响了起来,又是冲锋!
这让尤利西斯家族的北方军指挥官无比愤怒,这战鼓是哪个混进来的奸细敲响的。
但他失望了,这战鼓并不是已方响起的。
他没有失望的是,军队真的发起了冲锋。
但却不是已方。
只见至少五千骑重骑兵冲锋而来。
尤利西斯家族的指挥官一见那重骑兵便是大喜,那是城防军的重骑。
但他很快便高兴不起来,因为那重骑兵不但朝斯蒂芬家族的南方军碾压过去,也朝已方奔来。
他这才知城防军已叛变,今日这是要全军覆灭了。
十字街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二楼便是劳伦的临时指挥所。
他远远的看着十字街血流成河,不知伏尸几万计。
但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
可突然他动了,一动便是杀气浓烈,下令道∶“传我命令,全军出击,全部剿杀!”
十字街已成绞肉机,鲜血映得路旁的大红灯笼异常鲜艳。
皇宫内,大皇子已身着龙袍准备登基,朝中众臣皆到,这让大皇子有些飘然,有些澎湃,天下在握。
皇宫外远远传来了战鼓声,这曾让大皇子有些担忧。
但他看向陈圆圆时,便就没了顾虑,只要陈圆圆在这里,皇宫便是铁桶一块。
更何况斯蒂芬家主也在这里,外头无论如何纷乱,只要他在就不成问题的,南方军可是占据了这天下的大半兵力。
更何况他的心腹大患,范建此时正无比乖巧的站在这里等着自己登基,虽然范建今日的模样颇为怪异,怪模怪样的装扮,还戴了一副黑漆漆不知道什么在脸上,但他若不是没了法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范建的模样当然说不上乖巧,实际上来讲他应该是站没站样,插着腰在那里看天,又不时抱怨道∶“还登不登基啦,磨磨唧唧的,知不知道院长我可是很忙的。”
每当这时,文学大臣必当指责,范建便又无赖的拌上几嘴,往往弄得文学大臣是哑口无言,憋红了张脸又无可奈何。
范建越是这番模样,大皇子却越是放心,对方不高兴了,总得让他发泄发泄,这样自己这龙椅才坐得更为稳定。
范建要是什么态度都不表示,那他心里才忐忑。
范建推了推眼镜,点了一根烟,说道∶“那谁不要再念了,直接点不好么?”
文学大臣正念着祭文,只要祭了这天,这仪式就算完成了。
可范建今天这是存心跟他过不去,没事就找他毛病。
真是不能忍,念个祭文他也要跟自己过不去。
文学大臣决定忍范建,不理他。
可范建却是急了,插着腰指着文学大臣便骂道∶“臭老头,你这是无视我,是不是想打架,你过来。”
文学大臣怒瞪了范建一眼,但并不理会,继续念。
范建却突然拿起一杯酒,就泼了过去。
最气人的范建还若无其事的叉着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文学大臣涵养再好终于也忍不住,这祭词是再也念不下去,冲到范建身边吹胡子瞪眼大怒道∶“你身为院长,怎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举止,这分明是市井无赖,这……”
却是被范建气得连骂人都骂不下去。
范建瞄了他一眼,笑嘻嘻说道∶“不要生气嘛,我错了,是我年少无知,年轻气盛,你就不要跟我计较咯。”
文学大臣见范建语气柔和,拿他也没有办法,转身便走。
可他一转身,突然脸一湿,又是一杯酒泼了过来。
文学大臣转身怒瞪着范建,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范建却装无辜道∶“咦,你干嘛,不是我说你,一把年纪了怎么就火气那么大了。”
一副教育人的模样。
弄得是所有人哄然大笑,根本是忍不住了。
文学大臣是完全失控,袖子一卷便大怒道∶“兔崽子别以为我怕你,我叉叉你个圈圈。”
范建瞄了他一眼,提醒道∶“堂堂文学大臣注意仪态,别整得自己像市井流氓似的。”
却是无耻的原话奉还。
文学大臣是给范建气得只差没吐上三升血,哪还顾得上什么仪态,愤怒的朝范建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