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琐事你们自己处置了就成。”
县衙内,曾毅一脸不满的把手里的册子扔到了王科的怀里,这是王科递过来的账册,原本是让他瞧的,只可惜曾毅根本就不愿意看。
把账册拿好,王科没在多说什么,只不过心里却是多了几分的喜意,他自然不会认为曾毅这是信任他的表现,而是认为这是曾毅看不懂账册的表现。
这对于王科而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他现在重新管着这些差事了,有些东西自然不怕旁人发现。
“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你直接找莫县丞就行。”
曾毅看着同样在那站着的莫高,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想要马儿跑,自然要吃草,虽然是让王科继续回来管着他主薄该管的事情。
可这并非就是曾毅愿意的,而是他不愿意也没办法,毕竟王科这个主薄虽然官小,可到底是朝廷任命的。
他这个县令至多是只能夺了王科主薄的权力,把他给架空了,可若是真不让王科来县衙,那他这个县令可还真没这能耐。
而且,若是那样做,肯定是要打草惊蛇的。
所以,王科回来县衙了,也仍旧管着他主薄改管的事情了,可对于莫高这个目前而言站在他这边的县丞,曾毅自然是要多关照几分的。
让莫高这个县丞直接管着王科这个主薄,这就是曾毅对莫高的关照了。
其手中权力的大小,这个不必多说,最主要的是莫高可以管着王科了,而且还是曾毅这个县令给他的权力。
这简直就是在给莫高报仇的机会。
“是。”
莫高上前一步,冲着曾毅拱手,脸上满是感激之情,只不过,当着王科的面,过多的话自然不能说出来的。
“大人……。”
王科面色一变,这要是真落到了莫高的手中,这些年他对莫高的排挤,肯定是要被找机会报复回来的。
尤其是上面有曾毅这个县令顶着,莫高未必就会真的看在知府的面子上轻饶了他。
而且,被一个县丞整治了,他连去知府那哭诉都没法去的,他还丢不起这个人。
“好了,退下吧。”
曾毅不等王科说完,直接就挥手示意王科退下了,他虽然让王科回来了,可不代表他就待见王科了。
任谁刚上任就碰到这么个货色,怕是心里也不痛快的,更何况旁边还有个往自己这边站队的。
这种情况下,任谁都知道该怎么选的,并非是心胸狭隘,而是若是他这个时候原谅了王科,那对莫高这个县丞而言就很不公平了。
而且,日后都会以为他这个县令好说话。
“莫县丞留一下。”
看到莫高也跟着转身准备离开,曾毅温和的开口,让莫高留下,而王科原本就有些难堪的脸色,在听到曾毅这话的时候,变的更加难堪了。
果然,这个小县令没那么好糊弄,这虽然是让他来县里了,且也让他管着主薄该管的事情,可是却变成了别的法子来折腾他。
而且,这事情他还没地方说理去,就算是在闹到知府那边,也是他没道理,毕竟有些折腾人的法子,是说不出来的。
直到王科离开,曾毅刚才一直虽然带着笑意可却十分冰冷的脸色才算是缓和了几分,甚至声音中都带着一丝的笑意:“本官这可是给你机会了,能不能把握住,可就看你自己的了。”
曾毅所谓的机会,自然是让莫高找王科算账的机会,只不过,这话肯定是不能那么直白的说出来了,若不然就有些过不去了。
“大人为下官着想,竟然能想到此处,下官感激不尽,日后定为大人马首是瞻,绝不辜负了大人的厚待。”
莫高冲着曾毅拱手,神情庄重,说实在的,他的确没想到曾毅会玩这么一手,原本他还以为暂时要忍着王科了,毕竟不能打草惊蛇。
可没想到,曾毅这个县令竟然能让他直接管着王科,这是何等的信任,而且,这也肯定是已经替他想过了。
“该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不过账册那边别动就成,若不然就打草惊蛇了。”
“可你若不折腾,那王科指不定反倒是会起疑心的,只不过,也别太过了,这个分寸你把握好就成,过了,也容易让人起疑心的。”
曾毅叮嘱莫高,他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杜绝王科那边的疑心,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按照常理来,才最让人放心。
“大人放心吧,下官这些年虽然被排挤到手无丝毫权力,可对这人情世故可却是又见识了一番。”
莫高苦笑,之前他是县丞的时候,虽然没什么权力,可在县里也算是大官了,巴结他的人自然不少。
可自从被王科这个主薄排挤以后,虽然旁人当面不敢说他什么,可背后损他的可是不少,而且,他的面子也不那么好使了。
甚至一些商户自认为攀上了王主薄,根本就不给他这个县丞面子,甚至还敢故意说些损他的话,让他听到。
这些或许是王科示意过的,可却也算是让他彻底的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哎。”
曾毅叹了口气,没有安慰莫高什么,毕竟这种事情在官场之上很是常见,而且莫高这还算是好的了。
“行了,你也下去吧。”
曾毅摆了摆手,示意莫高也退下,他留下莫高,就是为了叮嘱他一句,让他注意下分寸,现在话说完了,自然也就没必要让他继续留下了。
而至于那些他心里的算计,这个肯定是不会给莫高说的。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初来乍到,曾毅是谁都不会彻底信任的,是莫高发现了账册不假,可是,曾毅的算计却不会告诉他的,除非是必须要牵扯到他的算计,必须要告知的,其余的,曾毅是不会说的。
曾毅始终坚信一句话,连自己都守不住的秘密,又怎能强求别人替你守住?
若是连他自己的嘴巴都不牢靠,那莫高若是在把事情说给旁的他自认为十分信任的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