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没了，就那一招，哎。”邹凯大大的郁闷。
“高手永远是最后的时刻出场，”秦奋理了理自己的发型，“该我拯救世界了！”
事后邹凯回忆，这是他第二次许愿秦奋不是在吹牛。之前一次，是秦奋信誓旦旦的说他能搞到新生歌手大赛靠前排的位置。
邹凯当时正谋划着上去给暗恋的女学委献花，于是他虔诚的向幸运之神祈祷，祈祷秦奋靠点谱，哪怕有不算太靠前，中间靠边一点也成。
而实际情况是，第一排的某个同学是秦奋的同乡，那位同学愿意全程擎着手机直播歌手赛，而秦奋下载了观看直播的APP，鼓吹“在寝室就能享受到坐第一排的待遇”——邹凯觉得自己真是信了他的邪。
此刻台球桌前，是邹凯的第二次许愿。
“看我的绝技——回旋蛇球！”秦奋中二气爆棚，举起球杆高喊。
大概第一次许愿被坑的太惨，幸运之神终于眷顾了柳风凉一次，这次秦奋真的没吹牛B。白球在桌面上走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居然绕过了老顽童留下的阻挡，精确的把目标球顶进口袋。
“正宗的扎杆！”秦奋得意道。
这一经常在表演赛中出现的技巧，竟然被秦奋完美的复制了。原来在邹凯偷摸苦练跳杆的同时，秦奋也没闲着，日日在VR桌球中钻研这门儿手艺。工大台球厅中高手如林，每天泡在里面研究技术的为数不少，研究VR桌球技术的倒只有这一对儿活宝。
凭借这一连老顽童都啧啧称奇的发挥，猥琐二人组终于稳扎稳打的赢下比赛。八号球落袋的一刹那，邹凯幸福的瘫坐在椅子上，振臂狂呼：“太TM刺激了！”
“不简单不简单，黄伯通甘拜下风！”老顽童服气道。
“他说他姓黄哎，你不会找了个山寨货吧？”秦奋在一边悄声提醒。
“放心吧，错不了。”邹凯一时间解释不清楚周伯通为什么姓黄的事儿。
胜负已分，老顽童犹抱着球杆不放，研究着柳风凉是怎么让石球绕着弯走的。
“黄师父！”柳风凉赢了球，称呼都变了，“您那个承诺啥时候兑现呀？”
“你想学哪门儿？”老顽童玩的专心致志，随口敷衍。
“九阴真经！”柳风凉脱口而出。
“不成不成，我已答应了师哥，绝不看真经上的功夫，好不容易才忘光的。”老顽童否决道。
“那左右互搏好啦。”
老顽童抬眼皮瞅瞅柳风凉，“根基未够，可学不到这么高深的本事，不如教你点全真派功夫如何？”
“不行！说好了我要学啥你教啥的！”
“非要学左右互搏？”
“非要！”
“那科只能学个皮毛。”
“皮毛到啥程度？”柳风凉警惕的问。
“我先试试你功夫如何！”
老顽童说动手就动手，身子一矮，竟从台球桌下面钻了出来。双腿鸳鸯连环，连踢柳风凉下盘。柳风凉伸手在球桌上一撑，一个跟头躲到球桌那头，抖擞精神拔剑还招。
只过几招，老顽童便不住赞扬起邹凯的剑法，“不坏不坏，剑法不坏。”
云雾十三式极尽炫示之能，出招之时更有招牌式的幻影特效。在老顽童这等高手看来这两下子仍是不值一哂，不过剑法的精妙之处还是看得出的，所以点评剑法不坏，一半儿是说柳风凉使的不坏，另一半儿也是夸剑法本身不错。
反观老顽童，举手投足不似武功一般。柳风凉举剑要劈，他便伸手朝其胳膊一格，柳风凉挺剑要刺，他便在其手腕上一按，出手也不太快，却总是准到了极点，仿佛知道接下来要出的招式。
“高明！高明！”秦奋连连称赞。
“哪儿高明了？”喜羊羊问。
“无招胜有招啊！你看这出手，简直不能称之为招数，无论哪家拳脚都没有这种功夫，偏偏压制的住邹凯的剑法！”
“你确定不是实力压制？”宁梢说。
“不是招数上的压制，是对武学理解上的压制！”秦奋纠正。
林洋与宁梢听的云里雾里，秦奋刚才“回旋蛇球”的余威尚在，唬的两人没敢和他多辩，只静悄悄的看着，暗暗给邹凯加油鼓劲。
“阿凯别慌！”秦奋看出邹凯的操作渐渐散乱，提醒道：“不一定用最强的招数。”
邹凯的心态本来已经乱了，越想在老顽童面前出彩，越被压制的束手束脚。此时别说秦奋指点的有道理，哪怕瞎指挥一气，他也是言听计从。
柳风凉收起云雾十三式，变作普通的衡山剑法。
“孺子可教也！”
招式上的威力弱了，老顽童反而称赞一句，进一步坐实了秦奋的猜测，冷静下来的邹凯脑筋也渐渐也清楚起来。
在武学宗师面前，衡山剑法也好、千幻云雾十三式也罢，都是一眼被看穿的套路，没必要揪着一路剑法不放。想通了这一点，柳风凉出手便不再死板，或是云雾十三式中的怪招、或是规规矩矩的衡山剑法、有时甚至学学浅影，“乱劈风剑法”东指西指，不成章法的乱刺一气。
这样一来还真有效，老顽童再也没办法按着柳风凉出手了。邹凯精神一振，思路更加开阔，老顽童能从球桌下面钻过来，自己干嘛不能钻过去？
球桌一时间成了柳风凉的“壳”，猥琐流台球教练化身猥琐流剑客，如果有观众观看，大概还以为邹凯练这“围桌子战术”练了多年一般。
“不打了不打了！”老顽童罢手，“脑子不错，勉强做老顽童的徒弟！”
诸人松了一口气，连兴奋的欢呼都没有。这番比武关乎柳风凉能否学到左右互搏的绝学，重要性不亚于刚才的赌局，看官们的弦儿绷的太紧，秦奋紧张的体恤衫都湿了一片。
“不过你这剑术的底子，还需打磨。否则剑法再厉害，终归不入一流高手之境。”老顽童跟着指点。
得蒙传授左右互搏，邹凯高兴的大脑缺氧，唯唯应是，这句话没怎么听入耳，倒是一旁的秦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