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用餐,徐山发现旁边居然就有一家肯德基,自然上去品尝阔别三十多年的味道,进去才知道,这是汉国第一家。
餐后两人一手牵一孩子,漫步在黄浦江畔。
李苏给大家介绍风景建筑,孩子们听得似懂非懂,只不停地兴奋冲江面喊,大海大海。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身畔十里洋场开始展露浮华魅影,孩子们的目光也被吸引回来。
徐山不为所动,拿出烟来点上一支,默默眺望对岸的夜色。
李苏注意到他的目光,腹诽他果然是山野之人,连好坏美丑都分不清楚,对岸荒野一片,又有什么值得看的。
可怜她又如何知道,徐山眼前是几十年后的灯火辉煌,明珠灿烂。
徐山突然情绪低落,递给李苏一把钱,对孩子们说自己累了,让姐姐带他们游玩。
两个孩子都是体贴之人,李苏又乐得与他们独处,立即挥手告别。
回到房间,徐山再次拨通医院电话,石兰果然又守在了那边。
这次她情绪还好,给徐山絮絮叨叨说春节自己的各种安排,包括生意上和家里,生意上她说得含糊,估计是旁边有人不方便。
家里她给徐山的爷爷和外公,父母和小妹都买了各种礼物,给小媳妇何苗更是送了普州能够买到的最贵的衣服。
最近几日,各种原因或画面的冲击,徐山老是想起前世总总,道心不稳,情绪不宁。
伊人话里的家长里短,仿佛一道山野松林的涓涓溪水,又如一首乡间牧童的悠悠长笛,杂乱的心慢慢复归平和,眉头舒展,嘴角挂起笑容,深邃的眼复起闪亮的星。
他忽然打断石兰的说话,轻轻地道,我想你了。
电话那边一下静止,半晌才传出石兰捂着话筒说话的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山儿,家里的兔兔也想你了,这么久没见到你,它们好像都变瘦了。
徐山怒目圆瞪,随身宝剑刷地从匣中跳出护主。
这就是敢爱敢恨的石兰,他哈哈长笑,心中多日的抑郁一扫而空,告诉她自己培训即将结束,几日内就回去。
要她用心养好自己的宝贝兔子,如果有半点不周之处,老天有眼,铁棒无情,到时候可别怪自己心狠手辣。
石兰再是大胆脸也被羞红,咄啐之下,让他自己小心才是,说周淑芬已经准备了三尺木棒,要收拾他这个敢离家出走的娃儿。
徐山的色心戛然而止,干笑两声,这次离家时间确实有些离谱,母亲的担心和生气必然会到一个想象不到的高度,让石兰多为自己想办法美言几句。
第二天早晨,徐山神清气爽地出现在李苏和二小面前。
李苏疑惑地看着恢复生气的徐山,对方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心里不由怀疑这家伙昨夜是不是招了妓?
她是过来人,算得上了解男人这方面的状态,不由得多看了徐山下身几眼,难道自己猜错了,这家伙那里其实已经苏醒了?这么说自己的魅力是假的?
徐山自然想不到李苏脑子乱七八糟的琢磨,又塞一把钱给她,让她今天继续带孩子游玩,再多买几件衣服,包括孩子和她,明珠的天比山城冷了不少。
李苏知道他钱的来路,也没有心理负担,安然接过,只是对方让自己也买衣服,心理还是流过一道暖流。
对于徐山不出去陪孩子,她一方面以为他心虚不敢在公众场合多露面,另一方面巴不得多与孩子单独相处,高兴地答应下来。
徐山原以为孩子们会舍不得自己,结果小草的话让他尴尬不已。
孩子崇拜地问他,叔叔,你是不是有秘密任务,又要去抓坏人和坏警察?你赶快去吧,不要担心我们。
徐山老脸微红,与李苏对视一眼,点头称是,李苏抿嘴偷笑。
送走她们,徐山向前台问清楚几个银行和证交所的地址,自己也打车出门。
手上这一大笔横财,原本不是徐山所追求的。
这一遭山城之行,虽然他计谋百出,最后将一众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但是说实话,他全是被动的反抗,狼狈不堪,几次差点身死,被人追得像条狗。
他从李苏口中知道邱家和公安有人被调查处理,但这番遭遇,是他鬼谷之主自己的耻辱,是他一介凡人自己的仇恨,他迟早都得自己去讨回公道。如今灰溜溜逃到万里之外,连回去露面都不敢。
对方人多势众,实力强大,徐山尚未想好复仇的方法,但这笔钱,他已有安排。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徐山远比旁人明白金钱的威力,何况这也是修道的四大基础之一,所以,他计划将这笔钱用来投资,就作为将来的复仇基金吧。
徐山知道明珠证交所九十年代初成立,不知具体时间,赶到现场,顿时被人山人海的炒股人潮惊呆了。
向身边人打听,才知道证交所正式成立不过两个多月。
明珠是未来的金融中心,本市的,外地的,有识之士,也有嗅觉灵敏的更风投机者,早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徐山茫然被人群挤出圈外,心中感叹,自己是有穿越的作弊利器,而眼前这些人,没有任何人可以看透未来,却有如此卓越远见,说不得未来的不少金融大鳄,就在此刻的人群之中。
再次打听,连证券公司大家都不知道,徐山明白,想自己买到股票已不可行,一是他手上只有石兰的身份证,二是或许可以迂回,但他也没那么多时间来倒腾。
于是他立即赶到公商银行,咨询是否有投资业务,对方目瞪口呆,问这是什么业务,徐山长叹,只能将希望抱于外资银行。
进入汇风银行的大门,徐山就受到不一样的对待,再次长叹,未来的国有银行资产进入全球前十,那服务依旧不敢恭维,荣光背后的悲哀现在就可见一斑。
接待徐山的职员听完他的要求,也一脸为难,说现在自己银行在内地并没有开展这项业务,但也没拒绝,让他稍等,片刻将徐山引进了一间经理办公室。
经理姓周,周守文,四十多岁年纪,金丝眼镜,话里港音颇重。
周守文留过洋,是汇风派内地开拓业务的骨干,汇风才完成股改,尚未得到汉国上层的表态,业务拓展十分困难。
他听到汇报说有人做委托投资,心中一动,想这个封闭的内陆终于有这种眼光的人出现,于是热情地要亲自招待。
他看到徐山的年轻面貌时心中一凉,已不再抱什么希望,只是礼貌地进行对答。
徐山看出对方的失望和轻视,也不着恼,告诉对方有一笔百万以上的资金要做内陆委托投资,如果对方有渠道,还要在港岛也做一份投资。
周守文眼前一亮,对方谈话自有气度,不像说谎,资金在这个年代,也相当的巨大,开始认真询问徐山的要求。
徐山的打算是委托他们银行,以石兰的名义,收购明珠证交所现在上市的股票,组合以飞乐股份为重,可占仓位一半,其他随意,资金花完为止。
徐山前世当然也炒股,但是没有真正的研究,记不清多少股票,要说特区证交所的特发展和亿科还熟悉一些,但现在哪有时间跑过去。
周守文皱眉,这项业务在国外普遍,但现在并不符合国内的政策。
徐山定定地看他,说,银行这边手续费可到委托资金的百分之十,另给周经理私人十万现金。
周守文心里一热,悄悄偷看门外,额头冒出细汗。
没有人与钱过不去,这是周守文留洋学到的一条生存法则。如此二人谈好细节,他这边准备合约,徐山回酒店取钱。
留下十万准备给石兰买房子的钱,徐山将其他一股脑带到汇风银行。
他以石兰委托人周涛的名义帮石兰开户存钱,并签署委托银行协议。
工作人员对照周涛身份证与他相貌时看了很久,周守文也深深地看徐山几眼,然后催促员工办理完成。
徐山修行有成,这点控制心神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全程坦然自若。
在他的记忆与书法之下,多年后,石兰自己前来看这份给周涛的授权委托书,也不相信不是自己写的。
一百万,一个月内以石兰名义完成市场价的股票购买,不考虑卖出,这就是协议的全部。
徐山当场支付手续费十万,然后在周守文办公室留下一个小箱子,里面也是十万。
末了将一包的金砖与珠宝存放在刚开的托管箱里,浑身一轻地走上大街。
路过扎打银行时,徐山心中一动,又进去询问这方面的业务。
他原本还想让周守文在港岛给石兰开户投资鹰国股市,九十年代正是鹰国几只科技股的爆发期,可惜周守文没渠道给他弄到外汇,这个风险太高,建议徐山去找地下钱庄。
扎打这边接待徐山的是一个知性美女,长腿细腰,颈间一串珍珠项链。
她的回答与周守文差不多,但是对方的项链提醒了徐山,询问过后,徐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