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爷孙住进家中,整个宅院就显得不那么冷清了。
在给杨元行针后,凌寒就独自回到书房。
“少爷,吃面喽!”
凌寒刚坐下不久,叶青鱼就火急火燎跑了进来。
“喂……”
凌寒忙抓起桌上的文稿,然后站起身躲到一边。
汤面没有洒出,端面人却是双手揪住耳垂,在原地不停地跳动。
“你这丫头,说了多少遍,做事就不能稳重一些?”凌寒将文稿丢在一旁,语带不悦地责怪叶青鱼。
“我……”
叶青鱼涨红着脸,十分委屈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快,一双大眼睛开始泛起泪光,低头看着桌上那碗面,显得十分委屈。
“来,坐下!”
凌寒本想发怒,但看眼前不过是个孩子,想想也就算了。
看了一眼叶青鱼双手,果然是已经大片发红。
“以后做事情,不能随性而为,要懂得方法!”凌寒从油灯里取出些许灯油,然后轻轻地涂抹叶青鱼手心,“就不知道用餐盘衬着?”
“那物什不顺手,所以……”叶青鱼低着头,口中嘟囔着细语,但随后却是惊疑起来,“咦,好清凉呀,感觉不痛了呢!”
“那你可要记住了,以后再有此类情况,就用灯油涂抹伤处,如此可缓解灼伤之痛。”
叶青鱼连忙点头,却又是疑惑不解:“这灯油本是引火之物,按理来说只会加剧恶化,怎会有这种相反奇效?”
“万物皆有运化,没有什么事物是绝对。”凌寒回到桌前坐下,“既然你觉得不方便,那改日做一副手套给你?”
“手套?”
“额……就是护手那种,届时你就不用担心烫手了!”
凌寒没再理会叶青鱼,而是开始吃面:“不得不说,杨老伯做面手艺真是不错,只是差了一点辣味,若是有辣椒搭配就堪称美味了。”
有了杨铁匠在家中,这一日三餐就有了着落。
“辣椒?那是什么?我只知道有胡椒。”
“辣椒就是……”凌寒本想解释,但又一想还是算了,“罢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哼!”
叶青鱼撅着嘴轻哼一声,双臂撑着脑袋看着凌寒吃面。
余光一瞥,看到那角落里凌乱书稿:“少爷,您在写什么?”
“没什么,胡乱涂鸦罢了,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它也是一种治病救人的良药。”
“治病救人?咯咯咯……”叶青鱼一边整理书稿,一边笑了起来,“少爷你就会唬人,这又不是草药良方,怎能医病救人?”
凌寒抬起后,看了叶青鱼一眼:“忘了方才灯油了?”
“哦!”叶青鱼应了一声,然后翻了一页书稿,“第一回,徐公子轻财好客,黎道人重义传徒……少爷,你这是在写小说?”
“小说?没错,就是小说!”凌寒点了点头,“这有共同语言的感觉,真是好!”
原本凌寒还觉得小说一词过于前卫,但他随后回思转念一想,唐朝就有唐传奇之类的小说流传,此刻倒是他杞人忧天了。
“对了,让你采购的白菜籽,都种在后园了?”
“嗯,已经种下了,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吃了呢!”
一听这话,凌寒眉头微皱:“我说了要食用么?”
“那……种了不吃?”
“当然!何时枯萎,就何时补种,不许动它半分!”凌寒说到此处,语态格外的沉冷,“好了,天色已晚,你回去早些歇息吧。”
安静地书房,凌寒蓦然觉得心胸发闷。
推开房门,凌寒行走于月色中,僻静的后园中,叶青鸿仍旧在挥舞着拳脚。
“这小子倒是有些毅力。”
练武之道,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其中艰苦若非亲身经历,根本是无法去形容。
而习武最好黄金时期是在幼年,显然叶青鸿十二岁的身体,已经不是最佳的年纪了,也正因如此,叶青鸿的刻苦让凌寒也颇为动容。
没有打扰叶青鸿,凌寒独自来到一处开垦过的园圃湿地。
就这样,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嗖!
突然,月光掠影,一道劲风穿破黑夜。
凌寒蓦然一惊,随即猛然发力脚下生风,化作残影穿行而过。
借助树木与墙垣,身形宛如月下狸猫灵活。
“好惊人的速度,真是匪夷所思……”叶青鸿看到这一幕,吃惊地停下了动作。
浮光掠影,凌寒极速追寻刚才掠过的身影。
“此人好快的速度!”
凌寒追逐的同时,心中暗暗吃惊对方的速度。
轻功,并非小说虚设杜撰,而是真正存在的一种武功,不过却没有小说电影中那么神乎其神。
正如同腿绑沙袋久了,奔跑起来就会健步如飞一样,不过这只是最基本的外在体能训练。
想要真正达到身轻如燕,除了外在体能强度之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两个条件。
一个就是能够准确懂得如何借力,能够做到转眼刹那瞬间,就可以借助外物腾空而起。
另一个就是修炼气功,当然这种气功并没有什么神奇,也不能治病救人,但可以强健体质,并且相对的降低人的体重。
而更重要的是,是可以瞬息吐纳保持气息流畅,如此才可以做到长时间的闪转腾挪。
凌寒自认轻功已经无人能及,但今夜他不得不承认,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因为他追了快半个时辰,几乎穿越了半个略阳城,仍旧没有追上前面急窜地白影。
虽然已经是深秋,但汗水却浸湿了衣衫。
“能追本公子半个时辰而不落下,你可谓是第一人,没想到这小小略阳府中,竟然有你这样的强人!”
突然风中传来男子声音,凌寒定睛一瞧,前方荒弃屋顶之上站着一道白影。
“强人?这貌似是称呼响马与盗匪,用在我的身上恐怕不合适?”
“合不合适,你我心知肚明!”
白衣男子转身看向下方凌寒,随后随手一扬,一件物什直接飞了过去。
凌寒伸手虚空一抓,竟是个酒葫芦。
“相遇即是有缘,这一壶酒敬你!”白衣男子说完,身形一掠消失于而去。
凌寒没有再追,因为古今规矩是相通的,对方这壶酒是留步酒,他若是再追下去,结果只能是彼此对立的敌人。
“淡淡的兰花香……”
酒壶上散发着兰花清香,以及空中弥漫的淡淡味道,让凌寒摇头轻笑:“唉,这都什么癖好?此人竟然是个娘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