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插曲而过,翌日清晨,凌寒继续着晨跑。
途经郑府时,顺便就将昨夜誊写的文稿赠予了郑静茹。
郑静茹恢复的很快,如今不仅喉痈已经消退,可以正常饮食,气色更是胜过往昔。
原本按着凌寒的意思,是要让郑静茹随他一同晨跑,这样既锻炼了身体,也适当地开朗了身心。
但终究是大家闺秀,又是臃肿非常的体型,所以这个建议显然是不合适。
为此,凌寒顺便就誊写了《七剑十三侠》。
这是凌寒选择性的誊写,对于郑静茹当下情况,绝对是不能誊写《红楼梦》,否则会更加的心情郁结难舒。
而他所誊写的这一部古典武侠,不仅是情节豪气万丈,更是彰显侠义之道,这不仅能开怀心情,更是暗合了郑氏的武士传家。
医人,并不一定要用药,尤其是医心,就更是如此了。
凌寒此举,其实还有一个用意,那就是可以得到自我抽身,否则他又要在郑府待很长时间。
在当面感谢郑静茹相救之恩后,凌寒便离开了。
刚回到家中,杨铁匠就匆匆迎了上来:“少爷,方才周掌柜来过。”
“杨翁,您只是暂居我家中,是客人而并非仆人。”凌寒急忙掺着杨铁匠,神态郑重起来,“所以往后您唤我凌寒,亦或是小寒也可,万不能再称什么少爷,这可是折煞我了!”
“不不不,老朽岂能无视尊卑!”杨铁匠连连谦卑,“您对老朽孙儿有救命之恩,此等大恩大德老朽永生不忘,自当终生侍奉恩公,因此……”
“杨翁言重了,这我承受不起啊!”
凌寒倒不是故作姿态,叶青鸿兄妹为仆人他可以接受,但是让一个年逾六旬的长辈做仆人,他实在是于心不忍难以接受。
“少爷,这是周掌柜送来的请柬。”
杨铁匠显然是不愿再纠结此事,而是将一张红色纸笺奉上。
凌寒叹了口气,接过请柬打开一观,却是眉头微皱:“这倒真有意思,李墨阳今日五十大寿,送寿帖的不是李家,倒成了郑老西这家伙!”
“李墨阳可是咱略阳府大名人,少爷需要备些寿礼才是,只是这时间仓促……”
杨铁匠虽然为难,但还是转身准备替凌寒张罗寿礼之事,如今他已经将自身当作凌家一份子。
“杨翁,不必了。”凌寒唤住杨铁匠,“不过是寿礼而已,先为杨元针灸再说。”
申时,郑老西乘坐马车而来。
“郑兄,你这份请柬可是为难了小弟,你也知晓小弟并无产业,可谓一穷二白响叮当啊!”一看到郑老西进来,凌寒就满怀抱怨了起来。
郑老西爽朗一笑,一指身后周挺:“凌老弟放心便是,贺礼愚兄早已备妥!”
“话虽如此,你明知小弟与李家不和,却非要拉小弟我前去,岂不是有意让我自取其辱?”凌寒心里明白,这份请柬是郑老西故意为之。
相对于郑老西这样的人物,李家所送请柬定然不止一张,除了邀请郑老西的主柬事先誊名之外,剩下的备柬就留下随意填写名录,可邀请亲朋好友一同前往。
郑老西将备柬填上他的名字,显然是要拉他参加李家寿宴。这看似一番好意的盛情相邀,却是有种赶鸭子上架看好戏的额外深意。
“诶,凌老弟你多心了!”郑老西连忙否定,“此次李家寿宴可是邀请了不少人物,愚兄这也是有意让老弟认识一二。”
“既如此,那便启程吧!”
“请!”
二人同乘马车,直奔醉仙楼。
车内,郑老西看着眼前条形木盒,好奇之心大起:“老弟,这是?”
“匆忙之下,准备的贺寿之礼!”
“看来老弟也是有所准备,不过这盒中之物,倒是让某家猎奇了。”
凌寒微微一笑:“稍后自会知晓。”
斜晖脉脉,车马粼粼。
当凌寒与郑老西赶到醉仙楼时,沿街贺寿队伍早已经是绵延老长。
轻轻撩开车窗,凌寒将一切尽收眼底。
原本这个动作的同时,郑老西想从凌寒脸上看到动容之色,然而结果让他失望了。
因为凌寒依旧是平静如水,并没有因为这宏大的声势而有丝毫的变化。
这让郑老西惊讶同时,心里也翻起了嘀咕,究竟是这小子是心胸如此,还是有意在他面前故意绷着?
贺寿的队伍,如同蜗牛一般移动。
过了很久,凌寒终于看到了醉仙楼的牌坊大门。醉仙楼最显眼位置处,李清越正笑脸迎人恭候一批批客人。
随着前面一个个商贾进入醉仙楼,郑老西的马车终于驶入广场。
这时李清越走了几步,向下车的郑老西拱手寒暄:“呵呵,郑兄,大驾光临!”
“令尊大寿,某家岂能不来?”郑老西拱手还礼,将请柬交于一旁李四,“今夜老弟可要与某家一醉方休,否则某家可不答应!”
“一定一定,请!”
李清越客气的应承,而就在这时,李四却来到了近前:“少爷!您瞧这请柬。”
“嗯?凌寒!”
李清越接过请柬,却见上面赫然有凌寒的名字。
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黑色身影,陌生而又熟悉。
“真是晦气!”李清越脸色不定,显然他没有料到凌寒会出现。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送发请柬,虽然父亲要求他补发一张,但他就是骨子里看不起凌寒。
“少爷,您看这……”
李四这一询问,让李清越也是为难了。
即便他很想赶走凌寒,但是此时这个情势却是进退两难,毕竟对方有李家送发的请柬,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鲁莽之事,那势必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原本不会在意的人或事,反而会影起贺寿客人猜疑与兴趣。
“喂,清越兄,若是你忍心让客人苦等。”凌寒看了看身后贺寿客人,“那就继续甄验这请柬真伪,若是不欢迎凌某的话,凌某这便离去就是了,何必如此为难?”
“你!……”
“诶,凌老弟可不能离去,这请柬可是某家代邀,难道还不给某家薄面?”刚准备进入酒楼的郑老西,突然间又折返回去拉住了凌寒。
显然郑老西这话看似说凌寒,其实是说给李清越听的。
李清越不好拂了郑老西面子,又见后方客人车马开始滞留,于是强压心头不悦:“既有请柬在手,便是我李家的客人,二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