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书便穿着长衫出现在柜台里面了。
苏青怡作为女人,没有办法经常抛头露面,往日里是请一个掌柜,然后自己遥控指挥,如今有了秦书,她就更好管理了。她也有心让秦书接过书籍铺,这样待契约的时间到了,她也好安心离开。
其实,在秦书恢复正常的那一刻,她便想过,如果和秦书做真夫妻,一辈子完全可以过得无忧无虑,不必为生计担心。但是她大仇未报,必须要拿到一大笔钱,然后去进行自己的复仇计划。
在做了两日掌柜后,秦书了解到,秦秀才书籍铺在周围同行当中只能算作一般。书籍的盈利性还是很高的,除去成本,人工,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商税,一本一百文钱的书,还能盈利二三十文钱。秦秀才书籍铺的最大优势就是这个店面位置非常好,人流量大,卖的书也就多。
不过,书籍铺和其他的书坊书铺的书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基本都是卖一些经史子集,医书、阴阳、童蒙读物,科考用书等等。
秦书深知,再有几年北宋便灭亡了,他必须拥有足够的银钱,然后南迁,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而目前快速致富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售卖畅销书。
秦书的脑子里装着无数本千年之后的畅销书梗概,若将其改编一番,绝对能大卖。
他思索了许久,最后自言自语道:“就先写这一本吧,不过写之前,还要先考察考察实际情况。”
第二日戌时,苏青怡在后院的书房里算完账目,走到前面正准备喊着秦书一起回家,却发现秦书已经不见了。
“大林,掌柜的去哪了?”在书籍铺里面,苏青怡还是习惯称呼秦书为掌柜的,而秦书则是直接称呼她为:青怡。
二人虽然是假扮夫妻,但在外人的面前还是不能露馅的,不然秦家的脸面就丢尽了。
“掌柜的说他出去转转,然后便走了!”大林非常实诚地回答道。
苏青怡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书籍铺。
翌日早上,吃早饭的时间。
苏青怡问道:“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没……没去哪,好久没有逛过夜市了,我就在大街上逛一逛。”秦书笑着说道,他总不能告诉苏青怡昨晚自己在一家小妓馆里坐了将近一个时辰。
“缺银钱了,找我要就行,不过不要去一些不干不净的地方,你名义上还是我的夫君。”苏青怡看着秦书说道。
她所指的不三不四的地方,自然就是青楼妓馆。
“行,没问题。”秦书答应道,然后端起桌子上的粥,慢慢喝起来。
秦书去妓馆乃是为了写书,不过若说出来,苏青怡肯定不相信,他觉得去个三五次,便能将妓女这个职业的大致情况了解了,故而打算继续隐瞒下去。
第二日夜,依旧是辰时,也就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秦书再次去了一家妓馆。他去妓馆,就是找一个地方坐下,要上两盘点心,一壶清茶,然后观看周围的情况,偶尔也和一些妓女聊几句,问问她们一些情况。
高档酒楼的妓女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但是低档一些的就比较开放了,有好几次,几个浓妆艳抹的妓女看到秦书一个人喝茶,直接就钻进了他的怀里。秦书赶忙将其推开,给了一些银钱后,才让她们另寻猎物。
秦书并非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在两世为人后,他还是有着自己的爱情观,像这种逢场作戏,没有一丝精神交融的身体情欲,在他眼里和动物无异,根本就不是他所追求的。
一连四日,秦书足足转了四个青楼妓馆。
“再去一次,问明白还存在的几个问题,我便可以开始写书了。”秦书喃喃说道,然后再次朝着南边大街的那处妓馆集聚区走去。
在秦书走后片刻,苏青怡带着伙计大林也走了出来,这几日她都觉得秦书有些不对劲儿,大白天坐在柜台里都经常发呆,故而她想看看秦书晚上到底去干什么了。
不多时,当苏青怡看到秦书进入了一家妓馆,并且看似还是一家卖肉的妓馆后,差点儿没有气得昏厥过去。
“这个臭男人,还不如继续疯着呢!”苏青怡气呼呼地说道。
一旁的伙计大林,连忙说道:“东家,要不要现在就把掌柜的叫出来?”
苏青怡思索了一下,摇头说道:“你进去看看他到底是在干什么,若他只是在大厅里听曲看戏,你就等个一刻钟的时间再把他拉出来,若他进去后直接拉着一个女人去了房间,你立马破门而入,将他拽出来。”
说罢,苏青怡递给了大林一些银钱,并嘱咐他千万不要被秦书发现。
秦书进入妓馆后,很快地就找到了一个妓女,然后在大厅中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大林进去后,找到了个偏僻位置,要了两盘点心,观察起了秦书。
不多时,秦书便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询问清楚了,转身就要离开妓院。而这时,大林迅速跑过来,朝着秦书低声道:“掌柜的,东家在外面等你呢!”
“什么?”秦书瞪了大林一眼,赶紧朝着外面走去。
苏青怡面无表情地望着跑过来的秦书,说道:“出来了?”
“嗯,你听我解释,我……”秦书还没说完,苏青怡便转身走了。
秦书总不能在大街上解释,只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跟在了苏青怡的后面。
片刻后,二人回到了秦家内院。
苏青怡冷着脸,连刘叔刘妈都没有理会,直接进入了自己的屋子。
“少爷,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刘妈疑惑地问道。
秦书尴尬一笑,说道:“没事儿,我招惹她了,解释几句就好了。”
“少爷,女孩都有小脾气,劝一劝就好了,没准儿你俩的感情还能更进一步呢!”一旁的刘叔也开口道,自秦书的疯病好了以后,这老两口便一直旁敲侧击地想让二人成为真夫妻。
“刘叔刘妈,你们先去休息吧,这事儿我能解决。”
两位老人又嘱咐了秦书两句,然后便去休息了,而秦书来到苏青怡的门前,想好了措辞之后,方才开口道:“青怡,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去办正事的。”
“你不用向我解释,咱们两个并没有什么关系,我要睡了。”房屋里传来苏青怡冷冰冰的声音。
秦书无奈,说道:“明天,明天我再解释给你听吧!”
说罢,秦书只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屋之后,秦书并没有选择睡觉,而是来到了书桌前。
他要写的这本书,就是东方版的《茶花女》。
在皇城之中,大大小小的青楼妓馆足足有几百家,妓女人数更是过万。如果秦书能写一本以妓女为主角的小说,必然能够畅销,故而他想起了《茶花女》
秦书以往也看过一些穿越宋朝的小说,一些穿越者抄了几本武侠,就自以为能够风靡全国,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宋朝的话本小说发展的已经相当繁荣,各种说话人,讲述的关于历史、武侠类的段子也已经非常多了。
要想出版一本风靡全国的畅销书,就必须抓住这个时代的脉搏,而围绕妓女撰写一部曲折凄婉的爱情故事,无异是一个巨大的卖点。
这样的书籍,只要一经售卖,必然畅销。
这几日,秦书脑海中的想法已然成形,故而当即便动起笔来。他的文言词汇虽然不多,但这种小说类的文言作品,本就不能太过于文言化,当即便随着自己的感觉撰写了起来。
一夜未眠,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秦书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他当即将厚厚的书稿整理了一下,准备洗漱吃饭,顺便先让苏青怡过目一下,也解释一下自己去妓院的原由。
这一夜,秦书奋笔疾书,足足写了近万字,还有一个简要的大纲,他预计这本书应该在十万字到十五万字之间,如果利用上白天的时间,半个月后,初稿绝对能够完成。
简单洗漱后,秦书便肿着眼睛去前院吃早餐了。
“刘妈,青怡呢?”秦书疑惑地问道,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苏青怡都会在餐桌前吃饭。
“少夫人没吃饭就去铺子里了,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少爷你……”刘妈抬起头,看到秦书也肿着眼睛,顿时一脸诧异地问道:“少爷,昨晚你没睡?”
秦书点了点头,说道:“刘妈,你打包一点儿稀粥和包子,我给青怡送过去。”
“嗯,好,小两口嘛,就应该这样。”刘妈非常高兴地说道。
秦书简单吃了几口,然后拿着书稿和早餐,便直奔书籍铺。
来到书籍铺后,秦书直接走到后院,推开苏青怡办公的房间,径直走到她的面前,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神色也有些狼狈。
“你就不会敲门吗?”苏青怡瞪了一眼秦书说道。
秦书嘿嘿一笑,说道:“夫妻间,讲究那么多干嘛?”
随即,秦书将早餐放到桌子上,然后拿出书稿说道:“早上不吃饭对身体不好,你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苏青怡看到秦书拿出一叠书纸,当即疑惑地说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秦书看了一眼苏青怡,又朝着桌上的早餐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先吃,我再说。
苏青怡白了秦书一眼,然后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秦书举了举书稿说道:“当掌柜这几日,我对咱们铺子的情况也了解了一些,虽然小有盈利,但是这样做下去是做不大的,若想让秦秀才书籍铺做大,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售别人没有的书,这是我写的一本以妓女为主角,描述其爱恨离愁,悲惨命运的小说,名为《茶花女》。开头和大纲都已经写好了,你可以看一下,我这几日去妓馆的原因,就是为了这本小说,看完你就相信了。”
苏青怡接过厚厚的书稿,望着双眼红肿的秦书说道:“你昨晚一夜没睡?”
秦书揉了揉眼睛,说道:“不是为了自证清白嘛,等会儿补一觉就行了,你先吃吧!”
说罢,秦书便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