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一轮明月高悬天空。
吕极坐在酒楼二层栏杆上,悠闲地俯视着巨鹿城,而张角则站在酒楼下,拿着胶底棉鞋不知所措。
“吱呀!”
就在此时,酒楼的大门打开了,店小二提着一盏煤油灯,缓缓的走到了张角身边。
“张神医,鞋子交给我吧,我给他送上去。”
酒楼,是客栈与饭店的结合体,客人既可以在这里吃饭喝酒,也可以在此住宿。
酒楼内的客人,有时会半夜醒来吃宵夜,所以酒楼的几位店小二,会轮流值夜班。
“那就多谢你了!”张角说完,立刻将胶底棉鞋,朝着店小二递了过去。
“店小二,我要吃宵夜,你快去给我做八个菜,四凉四热,另外再上三壶酒,一壶二十年的女儿红,一壶三十年的竹叶青,一壶今年新出的烧刀子。鞋子很脏,你若是碰了鞋子,我就不买了!”店小二的手指头,还未碰触到胶底棉鞋,吕极就从储物空间,掏出一贯铜钱,扔到了店小二面前,“剩下的钱,就当是赏你的了。”
即便是按照最贵的菜,来计算酒菜的价格,吕极需要支付的钱,也不到八百文。
一贯铜钱,即一千文,这也就意味着,吕极给的赏钱,至少有二百文。
“客官稍等,酒菜马上就来!”店小二闻言,立刻闪电般收回了手。他飞快的捡起铜钱,然后转过身来,一脸尴尬的看着张角,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张神医,我们巨鹿郡交通不便,富商很少前来,酒楼一年到头,也遇不到几个豪客。这……”
酒楼每天接待的客人很多,但愿意给赏钱的客人,却凤毛麟角非常稀少。
像吕极这般出手阔绰,一下子给大笔赏钱的客人,店小二只听说过,压根就没见过。
店小二每月的工钱,只有六百文,吕极给的这笔赏钱,他实在是无法拒绝。
“你去准备酒菜吧,我给他送上去。”张角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不快,迈开脚步朝着酒楼内走去。
……
没过多久,张角便走上二楼。
张角将鞋子,放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就走。
显然,他对吕极的印象不好,不打算和吕极过多接触。
“等等,你把鞋子放那么远,我怎么穿啊?”张角刚转身,吕极就再次大叫道,“当年张良跪在地上,为黄石公穿鞋子,我这个人要求不高,你把鞋子放在我面前即可。我又不是腿长三米的怪物,鞋子太远,我的脚伸不过去啊!”
张角本不想理会吕极,可联想到黄石天书的故事,又有些犹豫了。
明天,药材价格会涨一倍,病人需要花费更多的医疗费,这让张角很无奈。
吕极的表现,和传说中的黄石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张角情不自禁生出了一丝幻想。
“昔日,留侯张良尚且为黄石公跪地穿鞋。今日,我帮你拿一下鞋子,又有何不可?”张角从地上捡起鞋子,然后走到了吕极面前,“黄石公将《太公兵法》,赐给了张良,你打算把什么东西送给我呢?”
张角将鞋子,扔到吕极的脚下,然后用讽刺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吕极。
张角并非挟恩求报,仅仅只是想要为难吕极,给吕极一点难堪。
“本想给你天大的好处,可惜你心不诚,故而,我只能给你一点小甜头,三选一,你听好了!”吕极从栏杆上跳下来,穿上胶底棉鞋,然后摇头晃脑的说道,“我有一物,名曰肥皂,不但可以用来清洁身体,还可以用来清洗衣物;我有金砖一块,可换铜钱五百贯,足以让你三五年衣食无忧;我有【祛病符】一道,放入碗中焚烧成灰,倒入清水搅拌,便可化为符水,病人饮用符水,即可百病全消。”
“真的假的?”张角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骗子。
精心设计的桥段,竟然被张角视若骗局,吕极有的心中,生出了严重的挫败感。。
不过为了长远打算,吕极并没有将内心的不爽,表露在张角面前。
“信则有,不信则无。”吕极顿了顿,然后轻轻的挥了挥手衣袖,一块金砖立刻出现在了桌子上,“夜已经深了,我懒得和你浪费时间,你拿着金砖离开吧!”
肥皂的化学原理,【祛病符】的绘制方法,都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想要获取张角的信任,砸钱这种方法,无疑是最直接、最简单、最有效的。
“这是戏法吗?”张角一直紧盯着吕极,金砖凭空出现这一幕,让他大为惊奇。他捡起金砖,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随后面露震惊之色,“金砖竟然是真的,你当真要把金砖给我?”
张角本以为,吕极拿出的金砖,仅仅只是魔术道具。
可令他倍感意外的是,金砖拿在手中,竟然沉甸甸的,不像是假冒伪劣的样子货。
“既然你选择了金砖,那就拿着金砖滚吧!”吕极说话间,用力摆了摆手,做出了驱赶的姿态。
“等等,我不要金砖!”张角毫不犹豫的将金砖,放到了桌子上,“金砖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
张角嘴上说的大义凌然,心中却是犯起了嘀咕。
吕极能将金砖随便送人,显然财大气粗。张角只是一个普通的郎中,医馆并不怎么赚钱。
无论从哪方面分析,张角的身上,也没有值得吕极图谋的东西。
“不要金砖,那就是另有所求了!”吕极再次挥了挥衣袖,用储物空间收回了金砖,然后望着张角笑着问道,“肥皂和【祛病符】,二选一,你快点做决定吧!”
张角虽然拒绝了金砖,但心中却无法放下这一笔财富,他一直用眼角余光,关注着金砖。
金砖毫无征兆的不翼而飞,张角震惊的同时,也对吕极有了更深的认知。
“济世救人,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可天下的病人多不胜数,我的医术只能救治少数几个,我对此分外遗憾。”张角说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仙人传我符篆之道,并允许我用符水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