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树皮草根汤之后,张角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吕极没有开口安慰他,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前行,张角无奈之下,只能紧随其后。
三天之后,吕极和张角,抵达了一个奇怪的村庄。
“师父,为何这里的村民,个个瘦如干柴,肚子却圆滚滚啊?”张角见到这种不合情理的景象,立刻开口询问吕极。
“你真想知道?”吕极没有直接回答张角的问题,而是眉毛一挑,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是的,我想知道。”张角闻言,立刻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吕极说完后,径直朝着村庄内走去。
张角愣了愣,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
村口有一户人家,大人不知去了哪里,三个小孩正围坐在一起,玩着石头剪刀布的游戏。
“我赢了,我赢了,轮到我吃了!”
获胜的小女孩,满脸兴奋的跳起来,并欢快的转了一个圈。
随后,小女孩迫不及待的从地上,捡起一个豌豆大的小丸子,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嘴里。
“二丫,你作弊,你总是赢,大部分神仙丸,都进了你的肚子里,我不干!”一个小男孩双手抱在胸前,头部偏到一旁,脸上浮现出了不服气的神色。
“娘说了,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吃神仙丸,谁不听话,就把谁卖了!”二丫作为获胜者,显然不愿意改变玩法,她抬出了母亲这座大靠山。
“我不管,我不管,我肚子饿,我要吃神仙丸!”小男孩躺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好吧好吧,看在你一直输的份上,就给你一颗!”小女孩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之后,捡起了一个神仙丸,朝着小男孩递了过去。
小男孩闻言,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飞快的接过神仙丸,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扔进了口中。
顷刻间,小男孩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小朋友,神仙丸是什么东西,能让我看看吗?”张角见状,立刻走到二丫面前,满脸微笑的询问道。
自从拜了吕极为师,张角对于道家的东西,便充满了好奇。神仙丸这个名字,让张角倍感兴趣。
“神仙丸,就是我娘用陶土捏的丸子。”二丫说话间,捡起一个丸子,递给了张角。
张角接过丸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二丫没撒谎,神仙丸的确是陶土捏制而成的东西,从干燥程度来看,应该风干了很长时间。
“陶土做的丸子,真的能吃吗?”张角的脸上,露出了惊疑之色。
“神仙丸可以吃,肚子饿的时候,吃神仙丸可以充饥。”似乎为了向张角证明,小女孩说话间,捡起一颗神仙丸扔进了嘴里。
“你偷吃了一颗,我也要吃一颗,这样才公平!”小男孩看到二丫的举动,立刻捡起一颗神仙丸,并飞快的咽到了肚子里。
“你们两个都吃了,我也要吃!”年纪最大的女孩,趁着两人不注意,一把抓住了三四个神仙丸,然后飞快的塞进了嘴里。
“我也尝一颗!”见三个小孩争抢神仙丸,张角情不自禁心生好奇。
张角仰起头,将神仙丸倒进了口中,然后用力一咬。
难吃,真是太难吃了。
更加可怕的是,陶土粘性很好,咬碎之后,粘在牙齿牙龈上,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陶土的味道,一直留在口中,张角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极为难看的神色。
“徒弟,我继续走吧!”远处的吕极,见到这种情形,立刻对着张角招了招手。
吕极打完招呼之后,不理会张角的反应,转身就朝着远方走去。
张角无奈,只能和三个小孩道别。
“师父,陶土真的可以食用吗?”张角追到吕极身边后,皱着眉头询问道,“书籍上不曾记载,我也没有听说过,陶土真的可以充饥吗?若真是如此,天下的难民就有救了!”
普天之下,最不缺的就是土。
若是土可以吃,可以让人活命,那么天下就不会有饿死之人。
吕极回头望了张角一眼,然后沉吟着说道:“陶土没有任何药用价值,也没有任何营养,吃下只能缓解饥饿,而不能提供人体所需,吃了等于没吃。”
听了吕极的解释,张角立刻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就在张角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座民房里,忽然传出了女子的哭泣声。
“呜呜,我可怜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快醒醒啊!”女子的声音很悲伤,很绝望。
张角听到动静,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推开了房门,并径直走到了哭泣的女子身旁。
“大姐,别哭,我是郎中,让我来替孩子把把脉!”张角安慰了女子一句,然后便伸手,朝着孩子的腕部抓去。
“郎中,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听了张角的话后,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我的丈夫死了,我和孩子相依为命,若是他遭遇不测,我也没法活了!”
张角回头看了女子一眼,露出了不忍之色。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张角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想救人,而是孩子的脉搏已经停止,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不,不,你一定可以救他,你是郎中,你一定可以救他!”女子听了张角的话后,立刻对着张角用力磕头,“求求你,求求你再试试吧,我不能没有他!”
女子的眼神充满渴求,她的态度极为诚恳,额头顷刻间就磕破,地面留下了清晰的血迹。
张角望着女子,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徒弟,跟我继续走吧!”吕极对着张角招了招手,示意他离开这里,继续跟随自己赶路。
“师父,求求你救救孩子吧!”张角望了女子一眼,而后跪倒在吕极面前,大声哀求道。
在张角心中,吕极是无所不能的仙人,他救不了孩子,吕极却一定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他吃的陶土太多了,肠胃已经被彻底堵塞,即便大罗神仙下凡,将他暂时救活,他也会因为无法喝水无法吃饭,而在几日后死去。”吕极说完后,径直朝着门外走去,“这只是游历天下的旅程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这个世界十分残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