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摆平了?
第二天赶着去上工的时候,杨秋都有点犹不自信,前天都气势汹汹想要打死他的李毅,昨晚却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锐气全无。
不过,杨秋也大出了一次血。
却是原来李毅的那几个兄弟,不小心惹出了麻烦。原来自从前晚那几个兄弟从这离开后,白天憋了一肚子气,晚上又没帮助毅哥抓住骗他妹子的小贼,几个人心里的火气一时下不来。
结果就想起张老三今天又被人扣了工钱,几个人就嚷嚷着找麻袋去教训一下那个所谓的秦大炮。
结果麻袋找到了,人也被套到了,却没成想动静闹的太大,被别人一下看到了,还没打上个三四拳,除了一两个跑的快的,几个人全被活捉了。
嘚,这下好了。
几个人不只被别人给揍了个鼻青脸肿,还被扭送去了警署,吃起了皇家饭。逃出来的两个开始还不想告诉李毅,可折腾了半天人也没捞出来,这才急匆匆地跑来找李毅想办法。
可这李毅不过屁民一个,能有多大办法。
后来求爷爷告奶奶,总算整出了个捞兄弟办法,什么办法?——钱啊。
秦大炮要钱,那些警察——更要钱!
要想把这五六个兄弟全捞出来,可不是个小数目,高利贷李毅是万万不敢借的,就怕到时候不仅钱没还上,还得把妹妹给陪进去,话说这要是陪进去了,还不现在直接成全她和杨秋呢。
这么一想,李毅才忽然发现,貌似杨秋好像挺有钱的……
这家伙不吃不喝不嫖不赌的,做的又是高利润生意,怕是攒了不少钱了。
于是,就出现了李毅借钱外加杨秋逃过一顿揍的一幕。
双方都默契地忘记了前晚的剑拔弩张,李毅借到钱,杨秋免个顿揍,这家伙还可以继续正大光明和小丫头住在一起,皆大欢喜。
额,除了妹控李毅心里还是不爽,拿到钱后还言辞警告了一番杨秋,让他离自己妹妹远一点。
不过杨秋也就当这句话是屁话了,谁叫他知道,这李毅是绝对干不出‘欠钱的才是大爷’这种事的。
唯一不好的事,就是这边借了钱出去,那边杨秋就变成了一个浑身上下只有十五块的穷光蛋!
昨天才耍了那俩富二代一回,杨秋实在不想今天就去摆摊,谁知道那俩家伙这几天会不会闲得蛋疼去堵着他找麻烦。
不过看着只剩几张毛票子的裤兜……
“希望那俩家伙‘大人有大量’!……”杨秋暗自感叹了一句,也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了。
咱现在,是真穷啊!
“杨秀才,看你昨天干的好事,这不是毁我吴半仙的名声么。”竹竿吴照例一脸鄙视地看着杨秋,呲着牙道:“我就让你帮我看看摊,瞧你弄的,差点没把天给捅个窟窿。”
“呵!”
杨秋冷哼一声,站在竹竿吴摊位前木着脸道:“姓吴的,就凭你这个小气吧啦撒泼打滚的性格,别说你没弄到赔偿。”
竹竿吴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叫道:“那又怎么样!难道我摊子被砸你没责任?你可别不认!这周围一堆人证呢,你要是不认,我就是……”
“我认。”
“是拼着这张老脸,也……嗯?”竹竿吴还打算撒泼,忽然被杨秋的答案弄懵了一下,傻傻问道:“你说什么?你认?”
“嗯!”
杨秋语气淡然地点了点头,看了看竹竿吴的摊位,又瞧了眼旁边的李汉祥。
这娃昨天应该拉肚子拉惨了,脸色蜡白蜡白的没有血色,现在就随便挂了两幅画在墙上,然后有气无力的靠坐在墙角根上,眼皮一哒一哒的,连杨秋这个大哥都懒得搭理了。
“额……你认就好……就好。”竹竿吴狐疑地看了杨秋一眼,音调忽然小了一阶地说到:“那你说,你怎么赔偿?”
杨秋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道:“赔偿好说,我包呢?”
昨天杨秋可是孤家寡人地一溜烟跑了,连摊子都没来得及收拾。本想着竹竿吴和李汉祥会帮他扒拉着的,可他刚刚把这周围五方十地都看了,根本就没看见他的包。
不应该啊!
“包——?”竹竿吴一看杨秋貌似的确认了,语气便好了不少,左手握拳用着大拇指指着身后的东方戏院道:“喏,包给你放戏院票房了,自己去交个一块两块的保管费拿吧。”
“你大爷的!你们不会帮我带着啊!”
竹竿吴这话一出,杨秋就一阵蛋疼,这保管费一交,自己手里的钱钱就没多少了。
两块钱,省着点可以用两天呢!
“哼!我大爷!我大爷光绪爷那会就没了!”竹竿吴也不客气了,叫道:“杨秀才,你倒是看看,看看,小李子现在都还没活过来,他能帮你扛包裹?”
“那你呢?!”
“你大爷昨天摊子被砸了,没心情。”
“你大爷的!”
虽然杨秋对竹竿吴极度鄙视,但也只得去戏院票房,乖乖交了两块钱保管费,拿回了自己的包裹。
就是再缺钱,这生意也得做啊。
“……”
几人一时相对无话,李汉祥是拉坏了肚子,一时没力气开口;杨秋是正在整理摊位,交了两块钱的心气还没发出来呢,根本懒得理人。
竹竿吴一个人显得无聊,抓耳捞腮了几下后,试探地伸着头对杨秋问道:“喂,杨秀才,待会咱们去哪吃饭?”
“什么吃饭?”
“赔偿啊!”竹竿吴理直气壮。
杨秋感觉有点牙疼,道:“我说!你就不能想想别的么。”
“嘿,怎么说来着。”竹竿吴腰杆一直,道:“我倒是想去抽芙蓉膏,你不请啊。”
“……”
竹竿吴和杨秋还在这一顿胡扯乱扯,李汉祥那边倒是走过来两个穿着短衫理着寸头的高个男人,两人站在画前瞧了两眼,其中一个就对着还坐在地上的李汉祥叫道:“老板?”
生意上门了,李汉祥就是身体再不好,也站了起来招呼道:“两位是要画画?”
“画画?”
“嗯,速写一块,素描两块,单人画也可以,两人画在一起也可以。”
“……”
虽然杨秋正在和竹竿吴扯蛋,但也不妨碍他时不时看两眼隔壁摊的情况,听到李汉祥这话,杨秋一阵无语,怪不得说李汉祥有点愣头青呢,两个大男人,画一起干嘛,搅基么?
不过杨秋刚胡思乱想完毕,就瞧见刚刚和他吵的正欢的竹竿吴,忽然抬了抬眉头,然后轻轻倒吸了一口气,压低嗓子极小声地说道:“疯……乎……”
“嗯?”
竹竿吴声音压的极低,杨秋根本就没听清,不过他却瞧见竹竿吴忽然正襟危坐,开始整理起他的卦桌起来。
“疯进……乎……”看着杨秋不上道,竹竿吴又小声说了一句。
“疯进……什么乎?”
杨秋看着奇奇怪怪的竹竿吴,挠着头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下一秒,他身上就起了一层白毛汗。
什么疯进!明明是风紧扯呼!竹竿吴也不是整理桌子,这家伙是在悄悄收摊呢。
懒得去想竹竿吴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杨秋立马准备去卷包裹的布角,先风紧扯呼了再说。
可还没等杨秋的手勾到布角,就见眼角的余光里突然串出两个黑影,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感觉一股大力从肩上传来,身体不由自主的扑倒在了书摊上。
下一秒,还倒在地上的杨秋,两只手就被两个壮汉结结实实地按在了背后,起不来了。
“嘟嘟——嘟——”
还没弄明白的杨秋,脑子木了一下,就忽然听见满大街忽然一下乱了起来,哨子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差佬来啦——!”
“快跑啊!”
“我的桌子!桌子!”
“钱,别拿我的……”
“哇——妈——妈——”
“……”
就是杨秋这时脑袋再不够用,也知道现在是警察大规模的出动,来抓他们这些阻街人士了。不是大规模的行动,也用不着这么多微服私访的便衣啊。
也不知道这次是谁因为犯了什么事,收了规费孝敬的警察竟然也没个通风报信的。
真是……他大爷的!
杨秋这时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脑袋侧到了一边,倒是看不到李汉祥那娃怎么样了,不过想想刚刚那两个便衣,再看看李汉祥那娃病殃殃的身子,想来也是难逃浩劫了。
不过虽然杨秋看不到李汉祥,可竹竿吴那边就瞧个真真切切了,要说这神算子现在,可比他惨多了。
竹竿吴这时到没被人给压在地上,而是直接被个满脸疤痕的壮汉拎着衣领子给提了起来,脚尖堪堪着地,满脸的苦色。
却见这壮汉左手提着竹竿吴,右手便啪啪啪地直往竹竿吴脸上扇,那清脆的皮挨皮的声音,听得杨秋都一阵阵脸疼。
啪——啪——啪——
“去你娘的骊山青龙玉!”
“大…大爷,别打了!”
啪——啪——啪——
“去你娘的家有悍妻!”
“对不……对布住!”
啪——啪——啪——
“去你娘的牝鸡司晨!”
“答爷,窝环签,窝换你芊,瘪搭喔。”
啪——啪——啪——
“去你娘的,那是钱的事么!!!”竹竿吴不提钱还好,一提钱,壮汉更是生气,激动得满脸的挠……疤痕都抖起来了,抓着竹竿吴又是几巴掌。
杨秋看得心里一阵苦笑,嘚,这下竹竿吴算是又栽了,骗钱骗到了差佬手上。咱们这些人,看来是被这老头子连累了,今天估计都得大出血了。
大出血?杨秋微微一愣。
他大爷的!两块钱的保管费白花了,咱这是大出血加血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