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龄阁内灯火阑珊,一片静悄悄的。
听到动静,一人掌灯快步出来,看到沈听及其身后的五个少女,愣了愣,突然大喜道:“听哥,喜儿,你们回来了?”
这少女正是柳韵。她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小姐和胜男姐怎么没有回来?她不是和你一起走的吗?”
麻蛋,情况有些不妙啊!
沈听心里嘀咕着,回头对那五个巾女团少女:“那我在这里等等,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等少女们走后,沈听看了看四周:“团里其她姐妹呢?”
“她们都还在下面修炼呢,就我在这里等小姐。听哥,你脸色很不好,没事吧?”
“没事。”沈听笑了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才去元家大院救她们五个人的时候,顺便把关在里头的一些女子救了,其中有个叫做柳莺的……”
“那是我姐,我姐怎么了?”柳韵大急,猛地一把抓住沈听的双手,着急叫道。
沈听笑了笑:“放心,我把她们带出来了,但半途让她们自己走了,各回各的家,这事儿都不声张。”
柳韵愣了下:“为什么……”
“要是让她们也来了,有些事情解释起来,那就很麻烦。比如,她们有不少家人都在战龙宗。战龙宗就会问,北府对她们做了什么……”沈听淡淡道。
柳韵呆了呆,突然明白过来,低下头哽咽着道:“听哥,谢谢你……”
沈听话没有说得很清楚,柳韵却是听明白了。如果姐姐被带回来,战龙宗势必会追究,柳莺被捕这个事,柳韵是否知道?是否因此受到胁迫?
如此一来,柳韵被迫做的事情就瞒不住了,那她也就无法在战龙宗立足了。
甚至,还有可能被战龙宗追究和惩罚。
“哈哈,有什么好谢的。你先去休息吧,让我在这里等小姐。”沈听哈哈一笑,就在芳龄阁的院子里坐下。
柳韵迟疑了下,还是转身走了。
四下里安静下来,沈听的心却却是乱了。
方龄她们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真的碰到埋伏,然后失手被擒了。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要不要把此事告诉方在野?
沉吟之际,耳朵里突然捕捉到方在野那有些沙哑的声音:“真的回来了?”
“嗯,刚回来不久,还抓了个北府的人,救回来五个巾女团女子,现在应该就在芳龄阁呆着。”方年的声音随后传来,但听起来有些慌乱,“爹,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哼!净给战龙宗添乱。先把北府那人放了,好生招待着。”
“是!”
“然后你再带人,去把沈听那小子抓起来,交给北府那个人,让他把沈听押回去,交给北饮刀处置。”
“爹,这样做……我们也太没脸面了吧?传出去,有损我们战龙宗的声威啊。”方年迟疑道。
默然了片刻,方在野才缓缓道:“没办法,谁让你龄儿落入北府手里呢?”
原来,方在野父子,已经得到方龄落入敌手的消息?沈听心头一动。
方家父子的话,已让他阵阵齿冷了,现在这个确信的消息,更让他感到周身发寒。
“既然北府重视那小子,我们更应该拿那小子,跟北府正式交换回龄儿才对,怎么能一下子就把他交出去呢?”
又是短暂的沉默,方在野疲倦地叹了口气:“别问那么多了,先救龄儿要紧吧。”
“爹!龄儿一直怪我们对北府太软了……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们可是龙尾镇第一宗门,北府处处挑衅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忍气吞声呢?”方年的声音有些急了。
“你懂什么!我们根本不是北饮刀的对手!拿什么跟人家拼?”
“怎么可能?爹您可是龙尾镇第一高手啊,当年……”
“咳咳!”方在野一阵咳嗽,打断了方年的话,“你知道我这咳嗽症是怎么落下的?”
“爹不是得一场伤寒后……”
“那是跟外人说的。其实,是北饮刀打的!”
“什么?爹什么时候跟他交过手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沈听只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无意中竟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
“大概三年前,也就是北府刚刚开始闹腾的时候。我想,擒贼就得擒王,只要把北饮刀做掉,北府不足为患。所以有一天晚上,我得知北饮刀独自出镇,就在半途截杀他。没想到,他的刀法高得可怕,只战半个时辰,我就被他刀背击中胸口……”
“所以,爹从那时候,身体就开始不好了?”
“是的,那一战让我意识到,北饮刀远比我们想象的厉害,而且他暗中培养的五虎,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咳咳,如果真要撕破脸硬拼,我们战龙宗根本没有胜算。”
方年的声音在颤抖了:“他真的那么厉害,居然可以伤了爹——那是什么刀法?”
“我不知道,而且北饮刀这人来头不小,他在摇光城里可是有后台的,据说还是个大人物。我们战龙宗是斗不过他的,主动求和才是上策,明白吗?”
“爹,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把那小子抓起来。”方年急急地道。
沈听触电般从地上站起来,使劲搓着手:“麻蛋,老子不玩了。”
在方年赶到芳龄阁之前,沈听已经翻越围墙逃离战龙宗了。
亲耳听到方在野所说,沈听才知道他惹上的对手有多可怕。他可不会傻傻地等着被人丢车保帅。
此时,他正沿着龙尾镇灯火昏暗的道路往外跑。
“先回沈家沟躲躲,明天把便宜爷爷留下的那块地脱手,然后离开龙尾镇……浪迹天涯去!这些豪门的权力游戏,爷玩不起,也不屑跟你们玩。”
心中有个声音在安慰着自己,但沈听的步伐却渐渐慢了下来。
另一个声音,又在心里响起:“马勒戈壁,老天再给你活一次的机会,你还准备像个孬种那样,遇强就怕吗?还想一直当个吃瓜群众吗?”
“方在野和方年那两头猪,你可以不管他们死活,但方龄呢?那妹纸可是一颗嫩白菜,你忍心就这样被野猪拱了?就算要拱,也该是你来拱才对,哪里能便宜野猪?”
“你可是有天耳神通的人,就算现在没有洪荒之力,但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一言不合就逃之夭夭吗?”
“够了够了!别说了!”沈听猛地大吼一声,把一只路过的野猫,吓得脊背拱了起来,死死盯着他。
沈听也是恶狠狠看着那只猫:“老子都死过一次的人,还会怕你们这些阿猫阿狗吗?”
想到这儿,沈听猛地一个转身,豪情万丈往另一条朝西的路走去。
“老子这就去北府救人,北饮刀要敢不配合——哎呦!”
“噗通!”
“麻蛋,谁丢的西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