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炜对郝老爷子的观点很赞同,看来这老头儿有点意思。
说话间,便来到郝平宅邸,宅子不大,但修建的却不似普通民宅,看样子也很讲究。
来至正堂,郝平把韩炜让到客席,又说道:“公子之名,在西凉传颂。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可以应允。那便是让犬子跟随公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韩炜想了想,说道:“太公放心,待大战完毕之后,就让公武去榆中投军,如何?”
“嗯,有公子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郝平微笑点头。
这时,一名小童从后堂跑来,兴奋的喊道:“爷爷,孙儿也叫从军。”
韩炜哈哈一笑,抱起这小子问道:“好小子,等你长大了,定能做个将军!”
“真的吗?”小孩儿开心的问道。
韩炜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敢问小将军尊姓大名啊?”
“我叫郝昭!”小童从他怀里跳了下去,两手掐腰,昂首挺胸的说道。
韩炜下意识哄小孩儿之举,却让他获得了意外之喜。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显得有些吃惊,急忙再问一遍:“郝昭?你是郝昭?”
小郝昭依旧是趾高气扬的点头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郝昭便是我了!”
韩炜又看了看郝平,郝平正笑眯眯的看着孙子点头,很是得意。
这下可把韩炜激动坏了,暗道:这小家伙竟然是号称“固若金汤”的三国防守第一人郝昭?扼守陈仓关二十多天,让诸葛亮都无功而返。不过他是不是三国中的郝昭呢?应该不会错吧,那老头儿说什么家传兵法,郝昭应该是学了这兵法,才会那么无解吧。嗯,应该就是如此。
韩炜心中打好了意算盘,便说道:“此战过后,老太公带着族人还是迁往榆中吧!我准备把河川坞打造成一处军营,所以还请老太公见谅。而全族的衣食住行,由我来安置。”韩炜此举正应了那句俗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管你郝家的“和尚”跑不跑的,我把庙都给你搬走,免得日后再出什么幺蛾子。
郝平岂会知道韩炜是为了图他孙子?感激涕零的说道:“老朽多谢公子啦!”说完,深施一礼,一躬到底。又说道:“我这就把此喜讯告诉大伙。”
韩炜搀起郝平之后,看着郝平立即起身出了门,心满意足。郝昭年幼,只要悉心培养,一定能超过历史上的那个他。
在河川坞休整一夜,次日,由郝勇带路,成公英跟五百人假扮张温部曲,前往辎重营。而韩炜跟马超则作为后应,若是出了差池,便血洗辎重营。
胡儿台沟,此处山势不高,但山谷众多,且沟壑坎坎,丛林灌木茂盛,是绝佳的藏身之处。众人翻山越岭,在郝勇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张温的辎重营。这营盘安扎的十分隐蔽,若没有郝勇带路,韩炜等人恐怕要费一番大功夫寻觅了。韩炜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不但事半功倍的找到了辎重营,而且还收获了名将郝昭。
辎重营的守将便是执金吾袁滂字公熙,也是袁氏族人,只不过此袁非彼袁。与汝南袁氏不同,陈郡袁氏虽家世显赫,但克己奉公,并无野心,在那如此动荡的年代里,袁滂纯素寡欲,且从不结党营私,对袁逢、袁隗兄弟的所作所为,从来都嗤之以鼻。
也正是为此,他与张温私交甚笃。袁滂虽为执金吾,但毕竟是文官出身。张温不想让他疆场厮杀,而其做事谨慎,很少出差错。所以就交给他一个相对安全的重任,镇守辎重营。
韩炜跟马超潜藏在一处较高的山头,正好可以看到辎重营的所用动向。看着成公英率众接近了辎重营,韩炜顿时觉得一阵紧张感用上心头。马超此时也是认真了起来,盯着那军中大帐,想要斩获营中主将项上首级。王双身材高大,蹲着都容易暴露,他趴伏在灌木丛中,手中攥紧了长刀,只要下面有任何异动,他便会第一个冲下去保护成公英的安全。
塔楼之上值守的兵卒见远处来了一支兵马,即刻紧张起来,待走的近了,发现是友军,便高声问道:“尔等是哪位将军所部?”
成公英蓬头垢面,长发也不再柔顺,尽是些泥污,被人搀着,身边搀着他的人便是郝勇。见对方问询,急忙答道:“我等是夏牟将军帐下亲兵,遭受了伏击。夏将军英勇就义,只剩我等五百兄弟杀出重围。快快通报你家将军。”
那值守的兵卒见状,急忙下了塔楼,向袁滂禀报。袁滂听罢,急忙跟着这兵卒来至营门前。
见到五百人衣甲残破不堪,又浑身浴血,袁滂并没有疑心,问道成公英:“你官居何职?又是何人率众奇袭了尔等?”
成公英单膝跪地,捧上夏牟佩剑,声泪俱下的说道:“将军,我乃夏将军麾下亲卫屯长,此乃我家将军佩剑,临终前交予我,又告诉我携此剑来见将军。”
袁滂接过佩剑,拿起细细端详,发现并没有异样。沉吟片刻,说道:“那敌军主将是何人?”
“为首两员小将,一个手持铁戟,另一个剑枪并用。二人杀法骁勇,营中无一合之将,直冲军中大帐杀害了夏牟将军。还请将军为夏将军报仇雪恨!”成公英悲愤尔等说道。
身后五百人纷纷随声附和:“还请将军为我家将军报仇!”
袁滂被成公英的演技彻底征服,不用说,持戟的便是韩炜,剩下一个便是马超。思量间,遂说道:“诸位兄弟,此二人便是韩遂、马腾之子。尔等先入营中歇息,待本将报之车骑将军,定为夏牟将军报仇!”
成公英带着诸人再次跪伏于地,齐声道谢之后,便进入了辎重营之中。
山头上,韩炜诸人见成公英进行的很顺利,也都将悬着的一颗心再次放下,等到入夜之时,便一举拿下辎重营。
明月高悬,山间阵阵蟾虫合鸣。王双“啪”的一声,打死了一只硕大的蚊子,鲜血渗出,流了一脸。低声骂了一句:“娘的。”
韩炜被这一声警醒,睁开朦胧的双眼问道:“子全,什么时辰了?”
王双说道:“应该快三更天了吧。”
说话间,山下辎重营里,谯楼之上鼓打三更。三声更鼓悠扬响彻山谷,塔楼之上也是换岗之时。
韩炜点了点头,说道:“传令,所有人口中衔枚,准备下山。”
王双点了点头,将命令传了下去。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士卒警醒,众人便趁着夜色下了山头。在辎重营附近找了一处隐蔽所在,韩炜让众人暂时歇息,让马超去与成公英接头,待到四更天便开始行动。
马超身轻如燕,步履敏捷,几个纵身,便消失在韩炜眼前。不消须臾功夫,便到了辎重营一侧,这里插着一面不大不小的黑色旗帜,便是接头地点。
成公英蹲在栅栏旁边,假装出恭,静等马超前来。马超身穿黑色夜行衣,已然藏在了一处灌木丛中,刚想探身前进,却见巡营放哨的军卒,即刻又潜藏身形,俯下身子。
却见巡哨士卒问成公英道:“口令!”
“平西!”成公英岂能不知?
“跑肚了?”那为首的哨兵的问道。
成公英笑道:“嘿嘿,营中伙食太好,油水足,贪了一嘴。这不,消受不了呀!”
“哈,我说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见你今日跟袁将军有些交情,早日来辎重营享福吧。”这哨兵头目又说道。
“您老说的是,我也正考虑着呢。”成公英笑道。
哨兵笑了笑,说道:“行了,你方便吧。”
“哎,哎。”成公英顺势褪下裤子,心中把哨兵全家问候一遍。
马超自然听了个明白,也看到了成公英脱裤子,轻笑一声便来到栅栏旁边。而后说道:“先生,您可真是临危不乱呀!这裤子说脱就脱呢。”
“无奈呀,做不到天衣无缝怎么可以?”成公说道。
马超一挑大指,又说道:“兄长说了,四更动手。先生准备准备,我等但见火起,便杀入营中。”
成公英点了点头,提上裤子回了营房。马超也消失在栅栏以外,向韩炜禀报去了。
韩炜又带人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然后与马超、王双各领一支人马,准备从三面包夹。而成公英跟郝勇也各领人马,分布在各处,只要四更鼓毕,便举火烧粮。
时间稍纵即逝,谯楼之上,四更鼓响。随着最后一声鼓点消散,辎重营的大火也蔓延开来。一时间,火光冲天,整个营寨陷入了混乱之中。韩炜正昏昏沉沉犯了困意,那熊熊烈火瞬间烧的他睡意全无。只听韩炜声如洪钟的一声大吼:“儿郎们,随我杀敌建功!”
三路兵马顿时喊杀声四起,杀入了辎重营中。袁滂从睡梦中警醒,慌忙的披盔戴甲,他此时才明白了,今天来的残兵,就是韩炜的部曲,一时间懊恼不已。可这一切,都为时已晚,他也顿悟了,自己的下场可能要跟夏牟如出一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