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里面还牵扯道骑兵如何点燃干草的问题,结果祖珽否决了这个想法,直接把投石车全部拉了出来,尽可能密集地摆在一起,借此希望可以在第一轮抛射中尽可能多的击中目标。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有一部分骑兵配上了火油罐子,不说引燃北周大营里帐篷,起码要把车阵组成拒马阵和木质鹿角点燃,当然因为偶然性太大流程复杂,祖珽抱得希望不是太大,为此祖珽特意准备了五百人的持盾重步兵,用来完成引燃的任务。
夜晚来的很快,或许老天知道今天是杀戮的日子,故意让月亮、星星躲进阴云里,但是风却很大,士卒们手中的燃油火把被风吹的滋滋作响,再配合投石车滚动的声音,演绎葬礼开始前的奏鸣曲。
三千骑兵皆人衔草马衔环,步行牵着马趁着夜色向北周大营靠近,紧随其后的是重甲步兵,人皆背着火油瓶缓步而行。
相反对面的北周大营,岗楼上大旗被风吹的噌噌作响,北周的士卒三三两两挤在一起,搓着双手向手里哈气,因为寒冷防守比以往松懈了不少,营寨外面用来照亮的火盆都吹熄了,士卒们也没人去从新点燃,从营寨里向外望去,如同黑雾一般。
有个略微胖点的北周青年士卒悄声问道:“你说今天韦刺史被陈国公召回玉璧干什么去?大家都传韦刺史有二心,对陛下不忠”
“放屁,韦刺史是不想在玉璧这个乌龟壳里呆了,他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整天在玉璧里呆着,看别的将军杀敌立功换谁谁能受得了”一位北周老卒跟过韦孝宽打仗,知道韦孝宽的为人,要是韦孝宽想叛变的话,高欢那会早就叛变了。
“老叔,天上那是什么?是不是流星?”一个略显木讷的士卒站了起来,手指着前面的夜空问道。
北周老卒背身而坐觉得面前的地突然变的清晰起来,老卒刚转过头望天上一看,立刻被惊得说不出话,因为在他眼里出现了数十个燃着火的火球,正朝着自己这里飞来。
“敌袭,敌袭……”瞭望台上传来铛铛的敲击声,不断有人拿着长枪从帐篷里钻出来,北周老卒也这时才醒悟过来,一把拉起身边的同伴,捡起兵器就向后面跑。
年轻的北周士卒一边走一边不解地说道:“老叔,敌人来袭你不应战,小心被人当作逃兵给杀了”北周老卒一边挤开人群一边骂道:“你懂个屁,跟紧我不然把命丢了,没人替你向阎王爷求情”
话刚落火光冲天,一个大火球砸在落在后面的人群当中,如同泥水一般的溅出来火星,溅在北周士卒身上,结果片刻间引燃了全身,哭爹喊娘的惨叫让人头皮发麻,直到人断气了趴在地上,火焰还在人身上烧着。
年轻的北周士卒见自己同伴的惨状,全身打了一个哆嗦边跑边说:“谢谢老叔”
“谢什么?还还快点跑,招子放亮点”北周老卒气喘吁吁地喊道,刚喊完不久一个大火球从他身边飞过,砸在前面的帐篷上,溅出来的火星引燃了一旁的马厩,马厩里面的战马一惊挣脱了束缚,撞倒了身边的士卒,慌乱间有一位士卒被马蹄踩的吐血而死。
这不过是北周军营的一角,作为暂时主将的杨坚,在韦孝宽离开之后,杨坚也是衣不卸甲,刚准备巡逻大营时,突然发现大营的南方火光大作。
杨坚开始以为是士卒不小心所致,刚派人去提水救火,发现天空中出现无数的火球,心想坏了一定是北齐偷袭,杨坚也不在派兵支援,相反推倒中军和前军连接处的帐篷,让士卒挖掘壕沟防止火势向中军大营蔓延。
杨坚一方面开始组织溃兵,在中军组成第二道防线,让后军开始派人上前支援,严令一旦发现溃兵逃跑者就地斩杀,一点情面不留,夜间被偷袭就怕士卒炸营,溃兵四散奔逃不仅会冲散阵型,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作为攻击的一方北齐大军,祖珽坐在木质的轮椅之上,要是手里再拿一把羽扇,和诸葛亮多有几分神似,看着远处的火光,祖珽心里充满了成功的喜悦。
“尚书令大人,北周的前军大营以被烧毁,北周军队在中军开始组织防线”斥候上前禀报道。
祖珽一听眉头一皱自语道:“看来还是攻击力度不够,北周大军里面还是有能人”想到这点后祖珽脸色一沉下令道:“调集两万步兵冲阵,消灭敌军的抵抗,投石车前移开始攻击北周中军大营”
一旁的皮景和将军开口道:“可否等火烧完之后再进攻,末将担心会烧伤士卒”
“既然你担心烧伤士卒,你带领你部先上,其他各位将军作为后援紧随你部后面”祖珽听后直接吩咐道,怕死你还打什么仗,周围的将军担心受牵连,纷纷领命下去准备,你多嘴你就当出头鸟吧。
皮景和没想到祖珽命令自己冲阵,看着祖珽不容置疑的样子,咬咬牙答应道:“末将领命”旋即下去组织士卒准备。
一旁的斛律须达担心出现意外,开口建议道:“祖世伯,可否把营中的两千重甲步卒派给皮将军,北周大军猛然遭袭,现在如惊弓之鸟一般,一旦我军冲阵不开,玉璧援兵一到,伏击之事会变为泡影”
祖珽一听觉得有理道:“就如世侄所言,不过皮景和攻不下北周大营,本官定不轻饶于他”祖珽觉得皮景和胆敢质疑自己的决定,就是看不起自己,斛律光在时怎么没见你们质疑斛律光的决定呢。
斛律须达知道祖珽比较固执,一旦作了决定不会轻易改变,现在只能希望皮景和攻破北周大营,不然就算父亲也救不了皮景和的性命,因为父亲不想再跟祖珽起冲突了。
皮景和从小聪明敏捷,善于骑马射箭,一开始就成为高欢的亲信,随高欢征讨北魏过长广王步落稽。
有一次高欢怀疑敌人有埋伏,命皮景和率领五六个骑兵深入到一个山后,遇上一百多个敌人,双方交战,他射杀数十人,敌兵无不应弦而倒。所以论起武勇方面,皮景和不弱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