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笑定计
此时,在南阳城元帅府的书房内,司马集正忧心忡忡的望向窗外,但他看的,并非北魏或者是中唐,而是北齐的王城临南的方向。司马集虽已经四十有八,但长年的行军打仗使得他身姿挺拔,面容刚毅。虽此时眉头紧锁,却更有一股威严的气势。背后的书桌前,正有一名青年男子在书写着什么,此人与司马集的面容有八分相似,正是小胖子的大哥,司马家的长子,被誉为“北齐第一子”的司马冲。司马冲今年二十有八,八岁习得内劲,十三岁内劲五重,便跟随父亲戍守天门关,十五年来,少帅之名已传遍整个东汉大陆,军功赫赫,二十八岁的他已经是内劲九重的大高手,在逐英榜上排名第十六位,是天下有名的少年英杰,逐英榜点评为:“内劲大成,虽未有武意,然年少,十年内武圣境可期,逢战时冷静机敏,乃大将之材,得之可安邦卫国!”逐英榜罗列天下奇才一百名,能以二十八岁的年龄列第十六位,并得“安邦卫国”的评语,可见司马冲之才能,在年轻一辈的将领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良久后,司马冲收笔站起身,手中拿着两封书信,将其中一封递给司马集道:“父亲,书信已写好,约定明日丑时,城头举火为号!”
司马集接过书信,向司马冲点点头,道:“冲儿,此番大事关乎我司马家生死存亡,切记行事小心谨慎,待入夜时分再出城门!”
“是,父亲,请父亲放心,孩儿必亲手将书信送到曹缜将军手中!”说完,司马冲拿着另一封书信就向门外走去。
司马冲刚走出书房,迎面跑来两名少年,约二十左右,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一个方脸,一个圆脸,却都长了一把络腮胡子,面容上都充满着凶悍之气,正是司马冲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司马凉与司马决。他二人是司马集的两个妾室同一年所生,而那两个妾室都是北齐国主赏赐给司马集的,均都是胡姬。因此,这司马凉与司马决两兄弟,都有一半的胡人血统,从小就好勇斗狠,而且不管是打谁,都是两个一起上,在同龄人中,也是少有敌手,唯独对他们的大哥,两个人一起上也只有挨揍的份。所以对司马冲,他们俩立马会从两个大猛虎秒变为两只小乖猫,此番见司马冲一脸煞气的走来,也是赶忙迎了上去,点头哈腰道:“大哥,大哥,是不是爹爹又有大任嘱托,能不能也分一点我们俩兄弟,我俩愿为先锋!”
司马冲看到这两位弟弟也是暗自摇头,这两位弟弟,虽说勇猛,却少有智谋,且容易轻信别人,很容易受到小人蛊惑,冲动上头,从小就是小祸不断大祸常有,难当大任,因此,这次的大事父亲也是只和自己一人商量,而未通知他二人。而两个妹妹司马冰和司马凝因为是女人家,父亲不愿她们冒险,也未能参与进来,小弟司马泯,虽有才能但奈何年龄太小,所以千斤重担,也只有自己才能为父亲分忧。
司马冲边走边对两个兄弟吩咐道:“父亲是有重托,他命你二人留守家中,保护好妹妹,弟弟和母亲大人!”司马凉听到司马冲如此说道,立马知道此番大战,自己又没有统兵的机会了,旁边圆脸的司马决却跳出来道:“大哥!这次北魏和中唐同时兵发十数万压境,父亲正是用人之际,还请大哥为我俩美言几句,我们也想建功立业!”
司马冲心中暗叹,若此次是正常的三国交兵,还真能让这两个猛将披挂上阵,锻炼锻炼他们,以后希望也能有独领一军的机会,但是……“唉。。。”司马冲长叹口气,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永世,永民,不是大哥不愿意,这次的战事实在是,唉。。。”又一声长叹。
司马凉和司马决两兄弟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平日里果决干练的大哥,从来不会唉声叹气,今日唱得是哪一出,更何况,大哥居然还叫我们的表字!这更是奇闻了,大哥平日里只会叫他们“大虎二虎”的啊!
司马冲继续道:“母亲已经叫冰儿去喊小六子回来了,待他二人返回,你们俩就带着他二人和凝儿一起到母亲那儿,不得分开,就说战事紧急,这是父亲的吩咐!我要马上前往军营,你们俩一定要护卫好家中的安全!”说完,司马冲一脸严肃的盯着二人。
司马凉与司马决虽然平日里鲁莽,但也知道此次战争必然非同小可,于是两人一起立正,双手握拳,交叉于胸口,大声道:“得令!”这是标准的军礼!
此时的书房内,司马集站到一副巨大的地图前,手中拿捏着一块印绶,上刻“南阳大将军”,正是国主姜言授予司马集的。眼前的这幅地图描绘着东汉大陆五大诸侯国的山川地貌,极为详尽,然而长生河以西的西汉大陆只是粗略的划分成了三个国家,却并未详细描绘,这样的地图一共有四副,分别在北齐国主以及另外三个大将军手中,司马集明白北齐国主的野心,这幅地图是姜言还是世子时就着人描绘的,耗时八年才描完,后复制了三份,分别给了三个戍守边疆重镇的将军,其意不言而喻:开疆拓土!
司马集轻皱着眉头,在地图前来回踱步,时不时的看向地图,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这是他每次大战前的习惯,门外突然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司马集的书房门外,从不安排侍女伺候,因此并没有人进行通传,何况在此关键时刻,也不会有下人来打扰将军思考,所以叩门之人必定是司马集的亲信。司马集面露喜色,大声道:“可是文安?快快进来!”房门被快速推开,又迅速的关上,来人快步走到司马集面前,抬手一揖道:“司马诩见过主公!”司马集一抬手止住了司马诩作揖,连忙道:“文安无须多礼,你我虽为主仆,实乃兄弟,此处又无外人,这种俗礼就免了,我正好也有要事和你商量!”司马诩连忙站直了身体,只见他一副文士打扮,面容有些瘦削,一双眼睛很是明亮,头上发丝也是梳得一丝不乱,整个人给人一种智珠在握的感觉。
只听司马集继续说道:“我已派永年持书信,去北魏大营亲手将信交到曹缜大将军手中,约定明日丑时,城头举火为号!一切依计行事,可是这中唐的兵马突然压境,我总是心中不安,怕会有什么变数,而且此番大计,关乎我司马全族的生死存亡,文安可有万全之计?”
司马诩淡然一笑,道:“请主公心安,容诩慢慢与您道来!”说着,司马诩走到地图前,指着北齐王城临南道:“主公,此次战事由此始也定由此终!我们谋划了多年的大事,绝不会因为中唐的突然发兵而出任何纰漏!中唐近年来屡犯我南阳,早有不轨之心,此次既又发兵再来我南阳,只是多一些冢中枯骨而已。所谓兵来将挡,主公可遣高纯,刘勇二位将军,领本部三万人,拒敌于南阳城外五十里之地,于渭河北扎营,深沟高壑,与南阳城互为犄角!”
未等司马诩说完,司马集插口道:“高纯和刘勇二位将军,虽有勇有谋,然则据探子来报中唐此次领军之将乃天下第一名将李基,此人不仅武艺已达武圣境巅峰的三重境界,而且极善谋略,多年来,我虽未曾与其正面交手过,却也是闻名已久,更知其在逐英榜上排名第一位!以逐英塔之能,既然将他放在第一的位置,那必然不是空穴来风,而以高纯刘勇二将的能力,恐怕。。。。。。”
司马诩看着司马集,见司马集眉头紧锁,却又是淡淡一笑道:“主公,诩岂能不知高纯刘勇绝非李基的对手,但主公莫要忘了,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拖过今晚丑时,曹缜大将军的人马已至天门关外,只要今夜一切依计行事,一鼓作气,直捣临南,则大事可定!更何况,诩今日得知,高纯将军之父曾险些取走北魏国主曹雍曹继奴的性命,有此关系,若此次高纯将军不幸被李基斩于马下,那必然可再增主公与魏主谈判之筹码。”
司马集不语,沉默片刻后道:“高纯将军与吾有数年同军之宜,实不忍心见此情景出现,希望他此次能平安归来!”嘴上虽说着不忍,但却并没有不忍之色,司马集身经百战,行军打仗数十年,在这紧要关头,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司马诩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公是一个当断则断的人,所以也没再就高纯的事情上作任何讨论,而是转而道:“中唐方面,主公当可无忧,而天门关处,有大公子所主持,以大公子的谨慎,再有曹缜将军的谋略,必然也是万无一失,主公亦可无忧!”说着,司马诩却又是指向地图上的南阳城道:“现在能给主公带来忧虑者实为此次为与主公结亲而来的山阳侯一人而已!”
司马集苦笑道:“文安,一语道中我之心事,本来此次我欲借小六子之名与国主最疼爱的小郡主结亲,以此来诓北齐国主姜言亲来南阳,却不想正巧太后病重,而是派来了其弟山阳侯姜威,姜威此人虽年轻而无谋,却有万夫不当之勇,早在数年前,就听闻他已经进入了武圣境,他来到南阳,实在是给这次的大事平添了许多变数!”
“哈哈。。。哈”司马诩这次却是大笑出声道:“主公,你却有所不知,姜威此人我亦有耳闻,其勇可冠三军,然主公可知为何逐英榜上没有姜威吗?”
司马集听司马诩如此一说,也是满脸疑惑,不解的道:“逐英榜是网罗天下英才的榜单,却不会包含诸侯在其上,难道姜威并非是因为是诸侯而没有出现其上?”
“非也非也,逐英榜不罗列诸侯,是因诸侯为逐英之人,而非被逐之英才,所以只有实权诸侯才不会上榜,也就是逐英塔认为其可能会成为天下之主的诸侯才不会上榜!而山阳侯却并非实权诸侯,他并不是北齐王,所以逐英榜并不会因此而将其排除!”司马诩解释道。
“那却是为何?”司马集更是不解。
司马诩眼神一凝,气势一沉,缓缓道:“数日前,我得知此次山阳侯会代表北齐王来与主公和亲之后,便即去了逐英塔设于南阳的分堂,探取山阳侯的信息,山阳侯以武圣之勇而未进逐英榜,我便知其中必有天大隐情,以我司马府的情报能力,并不能探知,也只得求助逐英塔,至于我为何会有换取信息的逐英令,以后我会向主公解释!”
司马集会心一笑,也不多问,知道这是司马诩的私事,只是注视着司马诩,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只听司马诩冷哼一声,面露讥讽之色,继续道:“姜威此人,天赋平平,却能以三十二岁之龄领悟自身战意而进入武圣境,而我此次却在逐英塔得知,他更是在数日前进入到了武圣二重之境,单以武力而论,恐怕已经可以在当世排进前列,如此恐怖的进步速度,却是因为他十年前遇一道人,传给他阴阳门的一种邪门术法,每逢月圆之夜,必须破一处子元阴,且吸尽其浑身之血,方可大幅增强自身的内劲,如此恶毒,如何当得起英才二字!而且处子年龄越大,处子之身所含元阴之力越浓厚,对姜威的益处也是更大,在当今之世女子一般十二岁已是定亲,而其府中所养之女婢最大亦不超过十六岁,所以这个混蛋将目光放到了已是二十岁的冰小姐身上!”听到这,司马集不禁双目喷火,心中更是万马奔腾,以司马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城府,居然也是忍不住大声咆哮道:“姜家无耻小儿,我司马家与你们不共戴天!你北齐王姜言忌我冲儿才华横溢,三番五次派刺客刺杀,以为我司马集不知?而你山阳侯姜威更是欲淫邪我爱女冰儿!若是让你等知道我小六儿的逆天才能,岂不是要倾北齐国举国之力来灭我司马家!欺人太甚!”
司马集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对司马诩道:“我司马集,为他姜氏抛头颅洒热血,戍守天门关十余年,保得北齐国泰民安,到头来却是被他们如此对待,文安,你我此番必须计议详细,以求毕其功于一役,务必使姜氏万劫不复!”说完一把将手中的“南阳大将军”印绶掷于地上,摔得粉碎,可见司马集心中的愤怒和灭亡姜氏的决心!
司马诩连忙上前道:“请主公稍安,诩既知姜威小儿的狼子之心,必然有万全之策献于主公!自姜威修炼邪法以后,他就极度贪恋美色,且嗜酒如命,每日必饮酒十斤以补其阳气,每晚又须摧残美姬一名,以慰其兽欲,如此庸人,在诩眼里,要取其性命,如探囊取物!主公只须以谢齐王恩德为由,送美女三人,并美酒数十斤于姜威,供他今夜享用取乐,也不用在酒中下毒,像姜威这种身份,每日饮酒,必有下人为其试酒是否有毒,若被他发现,未免打草惊蛇,我们只须再送上两幅“益气补阳”药即可,姜威必然不会拒绝,,待他发泄完兽欲,主公的大事必然已是完成!况且姜威到时候就算是再勇猛也难以发挥全部实力,等大军进城,再活捉他岂不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