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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王城,正阳殿,夜

王储哈桑王子代表父王宴请王公贵族。正阳殿大厅坐满了形形色色的王亲国戚,很多人已经喝得红光满面,还有几个载歌载舞,吵闹声跟伴乐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十分热闹。

哈桑王子独自一人坐在主座上,远远地看着这些宾客,一言不发。他手里握着葡萄酒杯,慢慢地摇晃。过了一会儿,他举手召唤一个中年男子,那人半躬着身子走了过来。

哈桑王子对那个中年男子说道:“石无名,你们北国的皇宫可曾这样热闹过?”

那个叫石无名的人朝大厅看了一眼,说道:“属下在北国皇宫任职时,也见过比较热闹的宴会。但是——”

“但说无妨。”

“北国的宾客很少会玩得如此尽兴。”

“你是说北国的贵族在皇宫里都知道守规矩,而西域的贵族却比较随便?”

石无名点点头,“恐怕是这样。”

哈桑王子问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异?”

“这——”石无名犹豫着不敢说。

哈桑王子用锐利的目光瞪了石无名一眼,说道:“石无名,十年前你从北国来到西域避难,走投无路被我收留。我可曾像对待其他奴才一样对你?”

石无名躬身说道:“殿下对石无名恩重如山,石无名没齿难忘!”

哈桑王子说道:“这十年来我没有重用你,只因时机还不成熟。现在到了我用人的时候,你是否愿意为我效力?”

石无名赶紧答道:“愿效犬马之劳!”

“那你就不要像一个奴才那样畏首畏尾。我要的是那个在北国三大天营效力过的石无名,而不是一条只会察言观色的狗!”

石无名诚惶诚恐地答应:“是!”

哈桑王子面色稍缓,“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吧!”

石无名深鞠一躬,说道:“北国的贵族之所以守规矩,是因为北国的皇权至高无上,他们心中害怕皇帝。而西域的兵权和财权却大多掌握在这些贵族手里,因此他们无所忌惮。”

“兵权和财权?这两个大权分别掌握在我的两个叔叔手里,他们两个是亲兄弟,却跟父王不是同母所生。”哈桑王子注视着大厅里同桌的两位宾客,“当年祖父传位给父王,却把重要的实权给了这对兄弟,也算是用心良苦。”

石无名继续说道:“如今王上年事已高,几乎不理朝政,而殿下您又刚刚摄政不久,根基不稳,因此这些王亲国戚才敢有所放肆。”

“恐怕是这样。”哈桑王子陷入沉默,许久不说话。过了一会,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今天请来了多少人?”

石无名想了一下,说道:“应该有两百多位。”

哈桑王子点点头,“总共两百一十三个人。你可知道这两百一十三个人每年的总俸禄是多少?”

“属下没有算过。”

“我算过,这些人的俸禄可以养活一只五万人的军队。”

石无名惊道:“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这些人的俸禄这么高,每年又为西域做了多少事?”哈桑王子眼睛盯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宾客,那人正对一个上菜的侍女动手动脚。

石无名低头看着地面,“恐怕不多。”

“除了藐视王权?”哈桑王子还在盯着那个动手动脚的宾客。

石无名心领神会,赶紧补充道:“这些人领着丰厚的俸禄,却没为西域做多少事,竟然还敢藐视王权!”

哈桑王子点点头,问道:“现在你明白我想要做什么了吗?”

“属下好像明白了。”

“能办的到吗?”

石无名想了一下,“能。找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网打尽,不给他们抵抗的机会。”

“找准时机?”哈桑王子似乎来了兴致,问道:“那你觉得现在动手怎么样?”

石无名吃了一惊,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现在正合适!”

哈桑王子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起身离开,“你跟我来。”

正阳殿里还是一片喧闹景象,没有人在意宴会主人已经离席,也没有人注意到大殿的门都已被堵死。突然间,大殿的四角同时着起火来,火势瞬间蔓延到内部,殿内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哈桑王子远远地看着正阳殿的熊熊火势,叹道:“可惜。这座大殿建造了三年才完工,烧毁它却只筹划了一个月而已。”

石无名一身冷汗,站在哈桑王子身旁,惊恐得说不出话。

哈桑王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大火,说道:“石无名,刚才你的回答我很满意。我会给你适当的官职,专门负责这场大火的善后事宜。”

“感谢王子殿下对属下的信任。”石无名赶紧躬身行礼。

“大殿意外失火,导致殿内王亲贵族死伤惨重,就连我的两位叔叔都葬身火海。负责管理大殿的官员玩忽职守,都判了死罪,择日处斩。”哈桑王子看了一眼石无名,“对外要如此宣称,你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等大火被扑灭,立刻清点死伤人数,向我报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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