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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麦哈德见严彬兴师动众而来,不以为意,微笑着说道:“不知严将军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严彬也笑着说道:“听说今晚西域营地不仅有宴席,还有比武助兴,所以我就赶过来看看。”他瞄了一眼参加宴会的武林人士,意味深长地说道:“麦哈德大人应该知道,龙湾一带禁止私斗……”

麦哈德赶紧说道:“宾客们只是切磋武艺,并不是私斗。请严将军明察。”

严彬看见桌上装着金砖的木盒,吃了一惊,问道:“这金砖是用来做什么的?”

麦哈德将比武原委简述一番。

严彬若无其事地拿出一块金砖,掂了一掂又放回原处,笑着说道:“看来在座的宾客将来很可能加入白马军,严某倒想提前认识认识。”

麦哈德赶紧逐一介绍各人。严彬对其他人都不怎么关注,单单对洪云很是好奇。

严彬盯着洪云的斗笠说道:“蓝先生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洪云说道:“在下身染重疾,面目丑恶,不能见人。”

严彬说道:“光复大会即将召开,未免居心叵测之人从中破坏,白永胜大将军特地嘱咐我们要严加防范。”

麦哈德赶紧说道:“蓝先生确实因病毁容,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就算真的有人想要破坏光复大会,也不会那样故意引人注目吧?”

严彬说道:“既然麦哈德大人愿意担保,那就没问题了。哎?不要让严某打断了你们的比武,还请各位继续吧?”

麦哈德赶紧命人把自己的主桌收拾好,换上新的酒菜,让给严彬就坐,自己则坐到双刀柳三刚才的座位上。

公冶知命和史鲲鹏重新摆开架势,开始对打较量。两人见严彬在场,都想显露一下身手,因此格外卖力,下手越来越重。

平小虎假装关注二人的比武,眼光却不时瞄向严彬,观察他的举动。严彬右手有伤,只用左手举杯用筷,两眼盯着场上打斗的两人,对平小虎看都不看一眼。场上两人拼斗了几十个回合,却仍然分不出胜负。

麦哈德见那两人再打下去恐出人命,赶紧喊道:“二位请住手吧,比武到此为止!”

公冶知命和史鲲鹏都有些疲累,闻言各自退后几步,听候麦哈德吩咐。

麦哈德对严彬说道:“严将军,我的这两位朋友身手不凡又难分高下,都有资格代表西域人参加比武,你说是不是?”

严彬点头笑道:“两位身手不凡,如果能为白马军效力,真是最好不过。”

麦哈德说道:“今晚严将军大驾光临,诸位中原武林的朋友献艺助兴,此情此景甚是难得。我决定,今晚来自中原武林的朋友都可以代表我们西域人参加比武,订金酬劳分文不少!”

公冶知命、史鲲鹏、陶阳三人赶紧抱拳致谢,严彬眯着眼睛微笑不语。麦哈德击掌三声,乐师舞女重新登场,美酒佳肴又被端了上来。严彬带来的几十个兵士也都有酒肉招待。

酒过三巡,严彬突然重重地叹了一声,说道:“麦哈德大人,今日本将军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托。”

麦哈德赶紧说道:“严将军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严彬说道:“唉!你有所不知,戚老夫人为了在光复大会上向世人展示‘百鸟朝凤’的盛景,派人到处收购奇禽异鸟。收购来的这些鸟正是本将军负责照看。倒霉的是,这些禽鸟被养在一起,习性脾气各不相同,没过多久就病死了很多。戚老夫人知道此事常常怪罪下来,让本将军很是狼狈。”

麦哈德问道:“不知严将军想让我们如何协助?”

严彬喝了一口葡萄酒,试探着说道:“听说麦哈德大人这里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孔老先生,本将军想请他过去帮忙照看那些禽鸟。”

麦哈德愣了一下,笑道:“严将军说的那位孔老先生恐怕只会给人问诊看病,至于禽鸟——”

严彬立刻举手打断他,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请麦哈德大人务必帮我这个忙。”

麦哈德犹豫片刻,终于勉强答应。严彬喜笑颜开,又频频劝酒。一时间觥筹交错,相谈甚欢。平小虎怕严彬认出自己,只顾着低头吃喝,并不言语。又是酒过三巡,严彬心满意足,对众人客套几句就带着手下兵士们离开。其他宾客也都相互道别而去。

平小虎和洪云刚返回大帐,就有侍从来报,说是麦哈德大人来访。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请他进来。

麦哈德刚一坐下就直接说道:“我已经命令手下人离开,两位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洪云点头说好,算是回应。

麦哈德一脸严肃地对平小虎说道:“我已经看出你就是平小虎平少侠。”

平小虎心里一惊,只得说道:“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麦哈德微微笑道:“我们的营地里有一个易容的高手,我见得多了,自然容易认出真容。再说,你的伪装并不高明。”他又对洪云说道:“那蓝先生的真实身份是——”

洪云说道:“石龙就是平小虎,蓝先生还是蓝先生。”

麦哈德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明白了。”

平小虎问道:“麦哈德大人来找我们有什么事?”

麦哈德说道:“我正是为刚才的严将军而来。”

平小虎赶紧问道:“严彬如何成了白马军的一位将军?”

麦哈德说道:“我只知道他离开三大天营之后就投靠了白永胜,后来白马帮成了白马军,而严彬也成了严将军。”

平小虎又问道:“刚才宴会上,严彬是否已经识破我的身份?”

麦哈德说道:“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应该还未认出你。不过你要是跟他再有接触,恐怕被认出是迟早的事情。这件事不要紧,只要让我们的易容高手替你装扮一下,保证谁都认不出来。”

平小虎点头说道:“我现在还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能够装扮一下最好不过。刚才麦哈德大人所言何事?”

麦哈德忧心忡忡地说道:“我来找你是因为严彬想把孔老先生带走,他的本意绝不是照看病鸟那么简单。”

平小虎问道:“为何?”

麦哈德说道:“实不相瞒,孔老先生多年前曾经是光复盟的人,因为种种原因他逃离了光复盟,之后他一直隐姓埋名,靠行医为生。”

平小虎问道:“麦哈德大人担心孔老先生的真实身份已经被人认出?”

麦哈德大人说道:“有这个可能。因此我想拜托平少侠扮成孔老先生的学徒,在他身边做个照应。如果孔老先生有危险,还请平少侠出手相助,或者回来报个信也好。”

平小虎问道:“麦哈德大人帐下应该有不少能人,为何找我?”

麦哈德并不回答,却说道:“二位可能已经想到,我今晚设宴并不真的是要选人参加比武。”

平小虎和洪云都点了点头。

麦哈德说道:“我今晚设宴其实为了找人盗取漫天花虫的解药!”

洪云闻言身上猛地一震。

平小虎惊问:“漫天花虫有药可解?”

麦哈德说道:“有传言说,中了漫天花虫之后如果立刻服用这种解药,可以保住一条性命。自从有人盗取漫天花虫之后,光复盟就一直提防有人用它破坏光复大会,因此他们特地将解药带来了龙湾。”

平小虎赶紧问道:“你可知道解药在哪里?”

麦哈德说道:“我猜那解药一定是在戚老先生和夫人居住的龙船之上。龙船平日在赤河上下游弋,每隔几天就会在龙湾南岸停泊一次。停泊的地点就在饲养着奇禽异鸟的百鸟园附近。”

平小虎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说道:“麦哈德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我趁机到龙船上盗取解药?”

麦哈德点点头,说道:“平少侠可以见机行事,能得手最好,如果不成功,还可以在比武点将时再做尝试,因为那时龙船也会靠岸。”

平小虎说道:“获得解药之后呢?”

麦哈德说道:“获得解药之后,要留下一半给我们西域人,另外一半归平少侠所有。”

平小虎想了一下,说道:“好,我答应你!”

洪云有些吃惊地瞄了平小虎一眼,却没有说话。

麦哈德则大喜过望,说道:“好!我马上叫那个易容高手过来为平少侠改换容貌,明天就请平少侠跟孔老先生一起过去。”

麦哈德离开之后,洪云低声说道:“孔老先生告诉过你我,漫天花虫不可解。你应该想到麦哈德的目的绝不是获得解药那么简单。”

平小虎点头说道:“我知道,无论麦哈德是哈勒国王的人还是清乐教的人,他的目的都是获得漫天花虫。”

洪云说道:“你还应该想到麦哈德应该已经另派他人替他办事,而你很可能只是一个诱饵。你如果被抓,他会立刻推脱个干净。”

平小虎说道:“他没有拆穿我的身份,也算是卖了个人情给我。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漫天花虫,在这一点上我们跟麦哈德可以说是互相利用。”

洪云哼了一声,说道:“你愿意被人利用,我可不愿意,明天我就会离开西域人的营地。”

平小虎问道:“你要去哪儿?”

洪云说道:“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总之你在明处,我在暗处,我们见机行事。”

平小虎说道:“好。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洪云说道:“你想让我帮你调查白玉儿她们的下落?”

平小虎说道:“不错。白玉儿被人劫持,我也有责任,因此总是放心不下。”

洪云哼了一声,说道:“所谓侠义心肠早晚会害了你。白玉儿是被慕琪他们劫走的,你不怕我见到慕琪会忍不住动手?”

平小虎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不会那么鲁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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