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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次日一早,严彬带着一小队人马来到麦哈德的营地接人,看见孔老先生身后还跟着一个圆脸小眼的学徒,简单询问几句,就让他跟着自己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在白马军的护送下快速穿过帐篷区,来到一片工地,成千上万的人正在这里挖地刨土,一条又宽又深的壕沟已经被挖了出来。

严彬见那学徒一脸好奇,说道:“这里将来会建成一座新城,就叫‘龙湾城’。”

孔老先生眼皮也不抬一下,冷冷地说道:“护城河挖得这么宽,看来这龙湾城也不会小了,怎么没看见有人修造城墙?”

严彬微微一笑,说道:“现在挖凿的只是引流渠,将来的龙湾城不需要城墙。”

孔老先生略带讽刺地说道:“就算是三江城那样的中立之城都有城墙保护,堂堂龙湾城怎能不要城墙?”

严彬笑道:“有龙湾这么宽广的水域保护,还要城墙做什么?”

平小虎闻言吃了一惊,却怕严彬认出自己,不敢发问。

孔老先生问道:“这龙湾城究竟要建在哪里?”

严彬说道:“龙湾城自然是要建立在龙湾的中心,过一会儿你们就能见到。”

马车又向东奔驰一段,来到龙湾南岸。这里木屋林立,店铺齐全,犹如村镇一般。有些木屋的大门上还挂着匾额,上面写着所属帮会的名字。平小虎发现许多帮派的名字自己都没听说过,什么“赤河渔帮”、“黑山商帮”、“镇远镖局”、“仙风观”等等,却不见三江商会、竹盐帮等大帮派的匾额。

严彬又说道:“许多武林门派为了方便跟光复盟打交道,都在这龙湾建立了分支,由此可见光复盟在江湖中的声望和地位。”他突然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能为光复盟效力,那真是难能可贵,求之不得。孔老先生,你说是不是这样?”

孔老先生心里微微一惊,不动声色地说道:“老夫只是一个略懂医术江湖浪人,但求温饱,不图其他。”

严彬听他这么说,微笑不语。

马车转而向北,来到岸边。只见一艘巨大的木船停泊在不远水面上,一条旷阔的浮桥从岸边码头直通巨船。严彬带着孔老先生和平小虎“师徒”二人下了马车,径直朝码头走去。

孔老先生问道:“老夫此行不是为了照看病鸟么?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严彬微笑着说道:“孔老先生不用担心,等上了龙船就知道了。”

一艘小木船靠在岸边,严彬先上了船。孔老先生看了平小虎一眼,见对方冲自己微微点头,便跟着上了船。赤河河水出奇地平缓,竟似湖水一般。一个身材健硕的船夫使劲儿摇着双桨,小船在水面上行使得飞快。不到半支香的功夫,严彬就带着孔老先生二人登上了龙船。平小虎站上了甲板才发现龙船大得惊人,足足有六十丈长三十丈宽,就连船楼也有三层,俨然就是一座水上宫殿。数十位身着青衫腰挂长剑的人站在甲板上负责守卫,平小虎突然发现龙阳镇见过的那个青衫人也位列其中,心里越发紧张起来。

严彬这时才对孔老先生说道:“这次请孔老先生来,不是为了照看禽鸟,而是为了给一位要人看病。”

孔老先生微微一愣,问道:“是哪一位要人?”

严彬凑近一步小声说道:“是戚老夫人。”

孔老先生又问道:“是什么病症这么神秘,非要找我来看?”

严彬说道:“其实已经找了好些个大夫,都没有看好。具体什么病症我也说不好,等下您去瞧过就知道了。”

严彬走到船楼大门前,跟守门的青衫人低语了几句。那个青衫人见带来的二人都没带兵器,仔细检查了孔老先生带来的药箱,没有发现异样,就开门放他们进去。穿过一条长廊,三人来到船楼大厅,里面竟是一片富丽堂皇的景象,满目都是金漆的梁柱和朱红的梯台,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两名身穿粉色衣裙的侍女见到严彬,迎了上来。严彬赶紧满脸堆笑地跟她们说明来意。

一名侍女仔细打量了孔老先生和平小虎二人,又检查了一下药箱,说道:“二位跟我来吧。严将军请留步。”

严彬愣了一下,说道:“末将还没有向戚老夫人请安。”

那名侍女白了严彬一眼,说道:“只要老夫人知道人是你带来的不就行了?请安就不必了。”

严彬尴尬地笑了一下,点头称是。那名侍女领着孔、平二人经过一段走廊走上二楼,来到戚老夫人的房间。房间很宽敞,几扇绣着花卉的金丝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屏风后面隐约能看见一张躺椅。躺椅旁摆放着一只高脚香炉,整个房间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熏香之气。

那侍女说道:“我这就去通知老夫人,你们在这儿等着。等会儿老夫人来了,要注意眼睛不要乱看,嘴不要乱说,手不要乱碰,脚不要乱走。叫你们做事你们就做,没叫你们做事你们就老实呆着。老夫人发起脾气来谁都拦不住,你们好自为之。”

孔、平二人诚惶诚恐,赶紧连连点头。等了好久,房间的后门终于被打开,戚老夫人在三四名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慢悠悠地挪到躺椅上侧卧着。孔、平二人赶紧隔着屏风躬身施礼。

戚老夫人声音微喘,说道:“老身今天感觉好多了,你们怎么又叫大夫来了?”

一名侍女说道:“老夫人的凤体最为金贵,光复大会上还要操劳,得趁现在把身子调理好了才行。”

听见那女子说话,平小虎心里一惊,却不敢抬头去看。

戚老夫人说道:“大夫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吧。”

两名侍女将屏风收起,平小虎禁不住微微抬头看去。只见一名侍女正坐在躺椅末端替老夫人捶腿,屏风收起时,那女子也好奇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平小虎跟她四目相对,差点忍不住叫出声。那女子正是慕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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