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决完夏侯玄,王昶再一次收拢南阳的军队,准备继续北上,支援洛阳的司马懿。
只是这次集结并不顺利,南阳一带由于实行了坚壁清野的战略,导致流民四起,一旦宛城解除门禁,立刻有数以万计的流民拖家带口涌入,一时间令城中臃肿不堪。
更可怕的是,这些灾民中有不少是夏侯玄帐下的逃兵,亦或素来敬仰夏侯玄的为人,对焚毁南阳大部田原的王昶军恨之入骨,囤聚城中,一时间令原本就元气大伤的南阳郡更加混乱。
“王大人迟迟不动,是否是因为这些草民作乱?”
宛城府衙内,司马昭漫不经心地捧起茶盏,轻轻地呷了一口,出言问道。
“二公子所言极是,后方不固,进军着实困难。”
王昶不禁叹息一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令战胜夏侯玄的喜悦都减淡了几分,他为曹魏治理荆州多年,如今一场坚壁清野,恐怕这半辈子辛苦积攒下的官声和名望都化作泡影。
说到这里,王昶的眼睛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钟会,这位始作俑者摆出一副恭敬地姿态,却让人越发琢磨不透,只觉得丝毫不像是是一位少年。
但此役全赖他画策,功劳大半都得记在钟会的头上,只是却丢了个烫手烂山芋给王昶,管乱不管治。
但王昶心里明白,钟会的意思大抵就是司马昭的意思,司马家族如今和曹爽争权,自然不乐意做出有损名声的事情,最多也是持默许放任态度,这个黑锅还是得他王昶来背。
这或许就是投靠司马家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王昶开始隐隐怀疑,当初和司马懿走得近是否真的是一件好事了。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王昶却没想到此时钟会反而自请罪道:“王大人,是在下思虑不周,至有此失,还请大人责罚。”
责罚?
王昶怎么可能真的责罚,他根本搞不清这小子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但司马昭却平淡道:“士季,王大人德高望重,自不会和我们晚辈斤斤计较。倒是你,难道真的就没有留下后手么?”
果然,王昶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出言责斥,这钟会早已和司马昭互通有无,只有他王昶还被蒙在鼓里不知情。
“禀二公子,属下的确已有腹策。”
钟会仍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开口道:“前日收到消息,潼关已经被蜀人攻破,蜀人虽然分兵往河东进军,但眼下诸葛亮主军却进驻潼关,王大人以为,蜀人的下一步动向应当是何方?”
王昶道:“河东一带想必太傅早有安排,潼关一带的蜀人最多有两条路可选择,向东攻击函谷关,威胁洛阳;亦或是向南打下青泥隘,进军南阳。”
“不错,洛阳囤聚重兵,函谷关易守难攻,以诸葛亮的性子恐怕不至于孤注一掷向东进军。那么蜀人主力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向南攻打青泥隘,进而和吴人南北夹击,攻取荆襄!”
话到此处,钟会才逐渐展现出他计策的全貌。
“因而,属下这一计明说是为了抵御夏侯玄,实则是为了对付那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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